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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0-12 12:17:14| 人氣13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窗外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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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珊/默雨

層層的幽暗烏雲 厚厚的遮著明亮的天空
等待著放晴的願望 何時能實現
華麗閃爍的街燈 耀眼閃亮的光芒 卻怎麼也照不到我陰暗深處
躺在病床上消沈的心 到底何時才能得到救贖
遠方燈火明亮 聳立的大樓 人們過著奢華炫麗的生活
而佇立在這繁華城市建築中不引人注目的一角 存在的是
從生到死 從喜到悲 悲喜源頭一處
而我們此時就身於此處 品嚐上天賜予我們的人生

藍色的天 白色的雲 金色的太陽
一片晴空 像是在述說人生的喜悅
而窗內的我 只能隔著窗遙望遠方 我的晴天何時才會到來

千千許願星 萬萬千紙鶴
千萬個細心串連 何時願望才能逐一實現
心中渴望的自由何時才能到來 親人擔負的神傷何時才能卸下

圓潤的臉 圓潤的頸 圓潤的肚子 再也圓潤不起來的是我的心
路上來回奔馳的車輛  無止盡的穿梭在大小的街道中
但 為何我前方隔著一面玻璃 擋住了我只想踏出一步的機會
四堵高牆 四面鐵窗 囚禁著良心的罪犯
一支銀針 一面鋁窗 扎住了我想掙脫的心
桎梏籠中的鵬鳥 無力展翅遨翔  從高處低望 想俯衝而下的願望
只因一片透明的窗

無情的雨 淹泡我們興建的家園
無情的颱風 侵襲我們美麗的家園
無情的土石流 淹覆我們親愛的家園
無情的您 侵蝕了我脆弱無力的心
歲月 無情的在臉上 刻畫痕跡
傷痛 忘情的在身上 留下記憶

小小的身軀 小小的心靈 擔負著重重的使命
泛黑的臉龐 手指 腳掌
如此令眾人心痛 可愛的小天使啊

妳的歡笑渲染了周遭的人們 而妳的病痛何時才肯離去
遠處亮黃的m招牌 坐在裡面享受一餐 是多麼簡單的一件事
但是卻有些人只能獨處一處 遙望他人的歡愉  獨處品嚐痛苦的滋味
長長的管子 牽扯的是我無助的心
滴滴的藥水 侵蝕的是我活潑熱情的情
小針一支支 殺死了無數的病菌 但是也一滴滴的侵佔了我原本健康的身體

吸血鬼 我們是吸血鬼 吸的是人的血
但我們不是並不是蚊子 我們是一群抗癌小鬥士
細數不盡的針孔 是我們的商標
隨處可見的淤青 是我們的專利
閃亮光滑的頭皮 是我們的特徵
帽子 口罩 是我們的防護罩
我們跟別人不一樣 但請別投以異樣的眼光
因為我們現在正在挑戰生命 挑戰自我

化療的威力是誰也料想不到的 小男生的食慾不振 維持將近一個月
但是今日的異常行為 真令人百思不解 他用渴望的眼神
目不轉睛的盯著姊姊的花生湯 直到整罐見底
突然他衝向空瓶 抓起瓶子 拿起湯匙 順勢要吃下那早已見底花生湯
幸虧加以阻止才擋住突來的狀況 花生湯 難道妳是化療的殺手嗎?
炫麗無暇的夕陽 是颱風來臨前的寧靜……

一首詩,是詩嗎?這是我頭一次閱讀之後,莫名興起的一次震撼,作者算是舊識;理論上,應該說是親妹妹,但我說不出口……

就我所認識的她,應該沒什麼文筆可言。還記得她第一次面對高中聯考的時候,緊張的問我怎麼準備作文考試,似乎解除了對作文考試的恐懼之後,她沒什麼好怕的了似的,也或許是她所說的:「哥哥、姊姊的作文成績都好,對她來說無疑就是莫名的壓力。」當時,秉珊病情受到控制,回到陌生了一年的學校,對她而言,一切熟悉的事物裡,都藏著她難免感到恐懼的陌生。

……寧靜?
我可以不理會妳所謂的寧靜 在
妳強忍著哀傷 吞忍著淚的一刻
恣情地享受淚水 為著我的罪 救贖 洗脫嗎?

零二年的一月,在我不要妳撐下去的二十七號早晨。家人由著我的說服,要妳離開熟悉了的恐懼,妳在親族家長的準備裡,回到了我們所熟知的家。我猶然望不了的是;在那個地獄裡,妳活來很像是在天堂,並將天堂佈置的喜樂、裝飾著希望。這是許多人後來告訴我,我的妹妹像個天使,發耀著屬天的光芒,笑容很是燦爛、很是給人溫暖。

又到了秋天,我在台北秋冬的雨裡,忍不住淪入寂寞的回憶。這不是第一次,在妳離去的更早之前,甚至在我來到台北的當年,我便已解不開秋冬披蓋著我的陰霾。這也不是我第一次承認了自己的懦弱;情感的豐富,讓我的後天離不了悲觀,我好怕看不到又一個春天,無法呼吸春天的芳香後,對生命再燃起一絲絲的期望。對於自己的懦弱,我大可以明白地說:我就是怕死!這一句,在我一生裡,算是極其難得的第一次。

好不容易,我理清楚了;我為什麼成了妳的姊姊和弟弟眼中的惡魔。倘若,倘若我能呼吸點春天的新鮮,讓希望暖化我冬天時的寒血,讓力量流遍我的肉,活化我冷麻了的靈。我不會在我最悲觀的一刻,說服那些緊握著妳的一隻隻手,放妳在失去知覺的早晨,走回濕冷的天地。我跟不上載著妳的救護車,趕得再快,對我們來說沒太大的意義,畢竟爭取到的一分一秒都不是為了妳的生。那疾馳而過的白色箱型車,那擾人的警笛聲之後,迎接著妳的盡是圓滿妳生命最末的一刻。我想開點玩笑地問妳:「妳能不能告訴我?無須顧忌罰單而理所當然的超速、闖紅燈,給了妳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快感。」

「妳說第一次發病時,因為沒有想到,所以沒有紀錄下整個生病的歷程,所以這次妳要好好的把它紀錄下來,寫成一本書,獻給跟妳一樣需要幫助需要鼓勵的人。 這本書從妳第二次發病的前一天開始寫,可惜卻只寫了幾天。接受了化療,身體開始不聽使喚,這樣的難過、那樣的痛,也許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無法體會的。但,看在眼裡的我們,卻不時的在心中替妳加油打氣。接受治療的過程情形時好時壞,我們的心情也隨著妳的病情忽喜忽悲,妳始終沒有完成這本書,但是妳的離開卻教導更多的人如何去看待面對生死,現在妳的世界沒有苦也沒有痛。對妳的思念及回憶我們會永遠放在心中,妳寫的那首詩是妳內心最想表達的話語,妳的努力、妳的掙扎、妳的勇敢、妳的淚水、妳的活潑、妳的可愛、妳的善良、妳的執著、妳的一切一切……都將隨著妳的離開全部收藏在我們的內心。雖有不捨,天下總有不散的筵席,活著的人會好好活著,妳也要隨著菩薩、隨著彿祖在另一個世界,快樂的生活著。極樂世界是如此的美好,我們在那裡相遇,不要再到凡間受苦了……」看著妳姊姊為妳最後所寫下的一段話,我又多了一份遺憾與罪過。

「5/27/2001,午後。今天的心情就像最近的天氣一樣,陰陰的天空沈沈的空氣。一直無法打從心底快樂起來。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當時,我在荒迷的生命裡享受貪婪,一份沒希望的工作,讓我怠惰,我活得不像個年輕的男人。

「拖著沈重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向小關的宿舍,打了通電話,小關當然是義不容辭又陪著我出來談心。漫步在風景宜人、空氣清新的陽明山,我卻一點都不覺得輕鬆。走著走著,兩人順勢走進了頂好,買了一片西瓜、兩個茶凍,就在前方的休憩亭開始抒發心裡的不愉快。當我吃著手中的西瓜,視線不自覺的拂過手臂,隱隱約約的小紅點,彷彿是在警告我,就像一個小惡魔在我身上貼上小小的印記。當下心頭急遽下降,令我回想起四年前的那一天……… 」四年前,還是妳高中的時候。我記得妳離開了學校,記得妳掉光了一頭烏黑秀髮,記得妳的身體更加臃腫,記得妳的笑容被淚水掩蓋,記得妳的堅強帶著妳又回到了學校,記得拿著媽媽每天為妳的健康所準備的午餐,記得妳和妳的同學在校門口等著送午餐的老爺車,記得我假日時開著爸爸的老爺車載著妳兜風,記得我拿起相機偷偷拍路旁圓鏡裡,妳撐著傘躲避連溫暖陽光都經不起曬的妳的背影。然而,我怎麼也記不起的是,我有哪一次,在妳最難過的時候陪伴過妳?

「3/27/2001,傍晚。站在浴室中,看著自己淤黑的雙腳,好像意味著有事即將要發生了,內心的恐懼油然而生。我知道不能再等到下一次門診再做檢查了。帶著恐懼的心坐上君智的摩托車,他答應帶我去散散心。我們騎著車到了二二八和平公園。沿路的風景、車輛、人潮引不起我沈重的心,吹不動我繁重的心中石。奔馳在台北街頭卻沒有一絲放鬆的滋味,有沒有人能告訴我,我如何得到解脫呢?車子一輛輛經過,心情也就像輪胎一次又一次壓實了道路的密度。憨厚的君智徵求我的意見,最後兩人決定到松山機場看飛機。一台距離不到兩層樓高度的飛機就這樣從我們正上方低空飛下,正上方重大的壓迫正好與心中的壓力正面衝擊,壓抑心中已久的委屈終於一傾而出。坐在機場旁,回想著一年多來種種的一切,對於未來的方向再度提出遲疑。君智細心的為我分析著種種的一切,他覺得我應該再回到學校,去過過真正的大學生活,他的提議使我有點動心了。但是當初的我又是為什麼留下來,我是真的想放棄我的夢想嗎?此時疑慮再度爬上心頭………」

我想起來了!我習慣為自己找尋一個藉口,就好像躲到台北工作的今天,也難以擺脫如此醜陋的惡習,那是秘密!

妳到了大學,和妳的姊姊一樣成了我的學妹。我們都知道我在這件事情上,有許多的反對意見,大部分的時候是因為我熟悉陽明山的環境,文化附近的居住品質實在不好。我沒為妳的生命考慮過更深一層的意義,直到妳休學的一刻,我才從心底放下了擔心。我很可悲對吧?我一直告訴身邊的人,生命有比活著更加重要的事情,我強烈地推銷身邊的人追求靈魂的成長,讓生命的意義除掉肉體之後得到昇華。然而,我卻沒支持過妳追求妳靈魂的成長,一直知道你在大學期間,結交了許多姊妹般的朋友開始,我才羞愧地贈恨起自己悲憐的罪過。

妳有陪妳歡笑的朋友、伴妳生活的朋友、邀妳同樂的朋友、減妳哀傷的朋友,妳的朋友好多,這一點,我深信妳得到了父親的基因,那我們兄弟姊妹都有的基因。我不得對你產生佩服,妳的朋友待你最真,待妳有如親人;我猜想自己知道不如妳的原因,妳待給朋友的除了「真」之外,有一點大家都同意的是,妳帶給身邊的人不少歡笑,即便是病痛纏身的同時,妳大方的付出妳所有的喜樂容顏,這在妳的生活和妳生活中的朋友之間,產生了我所渴慕卻不得的歡笑時光。

「5/28/2001,凌晨。躺在宿舍的床上,我只能用呆滯的眼神仰望著天花板,心中五味雜陳,我到底該怎麼想。屋外一片漆黑,但仍有些許月光散佈,但是現在的我心中卻找不到一線曙光。」

我記得差不多那個時候的某一個晚上,我嚴重失眠了幾天。夜半時分,窗外竟是皎潔明亮,這裡我有忍不住地說了個謊;窗外其實是昏黃的,但是好亮、好亮。五月的溫度穿起熱裝,通常得到深夜的凌晨兩點,才有一絲寬容,我裸著身子沿著牆壁、地板,任何一處比體溫稍低的角落貼去。終於,在凌晨兩點左右,我跪領著那一絲寬容之後睡去。妳大概沒有印象吧?那一絲我所謂的寬容,會再太陽升起的一刻,慢慢地轉換成原有的嚴酷,早晨的七點之前,我會在淋完冷水澡之後出門。

陽明山的五月也不見得涼快,而妳怕熱的程度更甚於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妳日記上所寫的晚上,熱嗎?我好難想像妳當時的心情,那一夜的你,能有半點心思去感覺你厭懼的熱嗎?我很清楚妳的姊姊喜歡在冬天和妳幾同一張床,寒冷的冬天裡,妳們彼此交換著靈與肉的溫暖。五月呢?我還不曾聽你們講過。

「5/28/2001,早晨。跟君智約好了今天提早回醫院做檢查,坐上機車一路到了馬偕醫院,兩人之間也沒多談些什麼。到了診間拿了抽血單一路直奔抽血處。」

妳姊姊所說的,妳只寫了幾天卻始終沒有完成這本書,在這邊接近了尾聲。我從沒陪伴妳的日子之後,開始回憶起到醫院探望妳的日子,再一次回憶到了我的冷血與罪過。靜靜的,看著妳日記上最後兩天所寫下的一字一句,我靜靜的數落著自己的罪惡……

「又是一場漫長的等待……坐在小吃攤前,眼前的兩盤小菜已逐漸見底,但卻不見水餃上桌。『小姐妳們要幾個?』『十個,謝謝』他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們,彷彿是看不起我們兩人才吃十個,浪費了他們的位子。這就是生意人的臉孔嗎?我一直覺得我們對別人客氣,別人也對我們客氣,各取所需,但也能處的和樂融融,那不是很好嗎?這也是我一直想追求的態度。手中握著驗血報告,顫抖的雙手卻抓不緊支撐著疲累身軀且激動的心情,像是個等待判刑的罪犯,既已知道自己的判決,但仍然想要法官網開一面,留我一條生路。一路直驅診間送上報告……『秉珊』,護士小姐叫喊著我的名字。坐在椅子上,陳醫師以委婉的方式告知了我事實的真相,當然是我最不想要的結果,最不想接受的事實。坐在桌前用著虛弱的雙手支撐著疲累的身軀,此時的我再也不堅強,壓抑不住心中的悲傷,只能任由淚水狂妄奔流。溫柔的陳醫師及護士小姐耐心的等待我宣洩情緒,又細心的幫助我下一步我該怎麼做。等到情緒稍做穩定我走出診間,看著君智關心的神情,我還是抵擋不了驚濤駭浪一擁而上的情緒,站在走廊上任由路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一對傷心的男女。『阿姊,別難過,沒事的啦,一切都會沒事的』。我知道他很想安慰我,但是卻不知如何做,他沿路有時輕拍我肩頭有時給我厚實的手勁,像是給我安慰又想給我力氣,支撐著我再走下去的力量。」

「打了通電話給姊姊,『姊,醫生說復發了,要住院,妳先上來台北』淚水再度滴落,『要告訴媽媽嗎?』,『先不要好了』,要讓四年前的傷痛再度衝擊因歲月刻畫而日漸蒼老的母親嗎?母親還是知道了,她要我堅強,要勇敢的面對這一切,先回山上等,他們馬上上來台北。坐上摩托車,由任淚水肆意在臉上狂奔,身旁的時空彷彿靜止,我待在只有我自己的世界,心被淘空了不留下一絲一毫的實體。不知過了多久,隨著車子的靜止,我的心再度被拉回現實的社會。我不知道如何面對我的朋友,面對這些我所愛的人,低著頭直奔辦公室的我不敢多看其他人一眼,我怕我會忍不住再度落淚。坐在椅子上,拖著再也撐不住的身軀,看著小小我再也撐不住了,我只能嚎啕大哭,怨恨上蒼對我的不公平『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對我那麼不公平,我不想再面對一次,我不想我也沒有勇氣再面對一次,我好不容易度過了四年,為什麼要我再來一次,這四年來的一切又算什麼?我還有幾個四年?』『我不要……』嘶吼的聲音劃過了寧靜的空氣。『好了別哭了,我當然知道妳不要,但是這不是面對事情的態度,先回家我們再來想辦法。』跟著小小和淑麗回到宿舍,再次沈浸自己的心,他們兩人用盡方法想討我開心,想讓我得到最舒服的感覺。」

「躺在床上不由的再次回想起從前,從發病到住院化療開始一切歷歷在目,重新回憶起一切,我卻不知是喜是悲,我熬過了那麼多年,經歷了那麼多次的抉擇,好不容易做了自己想要的選擇,但是上蒼對我的不厚愛,我只能啞口無言,當我決定想要什麼的時候,他卻毫不留情的抹煞了我的熱情,使我不再有後路可退。哥哥打了通電話給我,等他到了山上,我們去吃了晚餐,我們倆一路只是平靜的聊著。母親跟姊姊到了台北,是小阿姨跟姨丈載他們來的,原本寧靜的小空間又開始忙碌了起來,大家都來了帶著凝重的表情,沒有人知道要如何開口來打破這個僵局。」

我還是讀不到你這一段文字裡,有沒有透漏了什麼給我的訊息?我們平靜聊著的是我再一次告訴你,生命應當尋求的意義。

「全部的人坐在只有四、五坪大的小房間,忙碌的整理著要讓小阿姨順便帶回去的東西,沒有人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能說什麼。最後還是由我開口,一大群人帶著沈重的氣氛的聊著天,大家都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是只是都不敢正面提出,就這樣不知聊了多久,時間已經不知不覺的流逝。告別了好友們,今晚只剩媽媽、姊姊和我。三個人躺在床上,心中各有所思。 」

「5/29/2001,準備好了住院的衣物,坐上計程車,到了馬偕,辦妥了住院手續,開始了我的第二次化療。」

妳最後一天沒紀錄到天氣狀態,我相信天氣如何都不重要,妳的心思已經不會因為天氣再有起伏。是我的話,我會寫著「雨天」,因為我是一場雨,一場靜默的雨。

「抽骨髓、背針,都是早已熟悉的程序,但也是令人懼怕的經驗。記得第一次抽骨髓,我躺在床上,隱約看到醫生手中那支粗大的針時,我心中充滿了恐懼,當針鑽入時,骨頭就像是螞蟻在啃食,讓我感受到什麼叫錐心刺骨。所謂的背針,就是在脊椎骨相接的地方,將針插入至脊隨,再把藥物打到裡面。為了使脊椎骨分離,我必須像隻蝦子屈著身體,當醫生將針插入時,一陣酸痛也即刻傳至我腦中,甚至有一次針不知道插到什麼,我的左腳竟然產生麻痺現象,還好最後沒事。再次進開刀房,還是為了開人工血管(在人體內植入可以直接於上方打針的物體),上次是放在右胸上方這次是左胸,因此我的胸前有兩條紀錄病史的痕跡。」

「化學藥再度進入我體內,不出一個禮拜,頭髮又開始掉落了。四年前的我非常在意,畢竟我是一個大女生,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但是就是無法欣然接受。每梳一次頭就掉一堆頭髮,就連輕輕的一碰,頭髮也是絲毫都不眷戀的就掉落,我還是相當堅持的不把剩下的頭髮剃掉。慢慢的,新的頭髮長出來了,加上沒掉的,我就頂著一頭小男生的短髮。在接受放射治療後,原本生長濃密的頭髮還是再度掉落,但這次卻是一絲不留。令人驚訝的是,新生的頭髮竟然是波浪捲,讓我對於期待已久的頭髮更加珍惜。這次我已經對命運屈服,在頭髮還沒掉光前,就把它全剃光了。」

零二年的一月二十七號,妳走了;是我提議讓你走的。妳第二次面對治療到這一天,差不多是八個月的時間,這段期間的末了,妳又寫了一些字,我後來沿著妳的筆跡,在淚眼模糊的哀痛裡讀著。妳的日記,放上了我的放影像和文字的網站,添上了妳的詩和妳的日記,並沒有太大的意義,我的一切罪過只能提醒我太過殘忍。秉珊,我那個曾經苦惱聯考作文的妹妹,妳的詩和妳的日記讓我的所有文字,在相形之下,失去任何生命。

流了多少淚?從妳的病,到妳的死,然後到我寫了八個月才寫完這一段的今晚,我不知道我的淚有沒有具備什麼意義。零三年的國慶,是我又一個哀傷的日子,這是關於國家的政治,我在哀傷裡完成我的哀傷。這些日子以來,哥有好多值得喜樂的事情能告訴你,但我實在沒什麼好說的動力,就好像我的哀傷妳看不到一樣,我的喜樂自然妳也看不到。

台長: 默雨(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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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站分類: 社會萬象(時事、政論、公益、八卦、社會、宗教、超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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