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台很怕被淘汰 橘子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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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1.18　 中國時報

正義？媚俗而已！

王盈勛

壹週刊、蘋果日報的老闆黎智英寫的專欄，常常讓我有冷戰尚未結束的恍惚之感。黎智英寫的文章，反共意識之強烈，善惡判斷之極端簡化，就算以台灣榮民、老兵為主力的「愛國同心會」，恐怕都要自嘆不如。
多數讀者應該都清楚，黎智英，港人也，壹週刊和蘋果日報，港資媒體也。
最近有一種說法是這樣：港資等於中資，中資，一定為匪宣傳。媒體的產權和內容有沒有關係？我相信是有的，但是這中間的邏輯要是這麼簡單的話，反倒是要倒打提出這樣的說法一耙的。中資媒體如果一定為老共宣傳，同理可證，台資媒體豈不是應該一面倒為台宣傳，說盡台灣好話，又怎麼會如他們所說的「唱衰台灣」呢？
在台灣最具代表性的港資媒體，應該是壹傳媒（出版壹週刊和蘋果日報）、ＴＶＢＳ和城邦出版。香港人在台灣經營的媒體有什麼共同的特性呢？不過就是「市場導向」而已。
若說壹週刊比其他的八卦雜誌生猛有力，是因為它的老闆不想在台灣經營政商關係，不怕得罪廣告客戶，連帶也要求它的記者六親不認（要做這樣的要求，當然就得付比較高的薪水作為補償），可以對任何的報導對象「痛下毒手」。它信仰的是極端的市場邏輯，也把這樣的信仰執行得極端徹底，不只對被報導的對象沒血沒眼淚，對自己人也一樣沒血沒眼淚。
ＴＶＢＳ揭發一連串高雄捷運弊案，當然和老共背後指使沒關係。但是我也看不出來ＴＶＢＳ是出自什麼偉大的新聞理念，要發揮第四權，要為民眾監督政府，要為正義「求仁得仁」。我看到的，只有「媚俗」二字。
ＴＶＢＳ對高捷弊案沒完沒了窮追猛打，跟台灣龍捲風一演幾百集沒啥兩樣，演到沒人看為止就是了；之前二一○○全民開講轉型討論起公共政策，也不是他們真的關心起這些議題了－－原本互噴口水的節目內容收視率往下掉了，只好換點新鮮的試試看。
把ＴＶＢＳ拱成正義急先鋒，或是老共的魔鬼代言人，都太沉重了。在我看來，他們只在乎能不能賣。
所有的媒體都有營運的壓力，生存的考量，但是香港人辦媒體，最輕盈，最沒有包袱，他們不認為賣報紙、賣電視節目，和賣牙膏、賣馬桶刷有何差別。ＴＶＢＳ最讓我看不下去的媚俗之舉，是他臉不紅、氣不喘地接受了社會大眾誤貼給他的正義標籤。壹週刊和蘋果日報要比ＴＶＢＳ來得直接，來得不遮掩，因此港味也就更重一些。但是他們在踢爆緋聞、揭發姦情時經意或不經意流露的高道德姿態，卻也一樣，媚俗得很。
香港過去獨特的政治與歷史環境使然，處理公共領域的議題向來不是香港媒體的專長項目。香港媒體擅長的，是美食、賽馬、六合彩、房地產、影劇八卦等等這些私領域的軟題材。台灣人對媒體的需求和口味畢竟和港人有些不同，我們把政治看得太重，把柴米油鹽看得太輕，主流媒體幾乎都是政治掛帥。港資媒體到了台灣以後，也做了一些調整，他們示範的，是怎樣用私領域題材的報導手法，來處理公領域的議題。　（作者為淡江大學資訊傳播系助理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