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之前
當兵時 非常幸運的抽中了頭簽而得以留在醫院單位服務
不僅可以留在台北市內 還可以過著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
當初 醫院甚至不願分配宿舍給我 而要我獨在在外租屋居住
不過 想起台北昂貴的房租跟預官微薄的薪水 還是努力跟他們凹了一個房間以為居所
那段當兵的日子其實很值得回味 不僅遇到的長官都非常照顧賞識我 也確實學習到了不少東西
跟組內的工作同仁也都變成了好友 時至如今仍非常懷念…
當初 在他們的極力遊說之下 甚而有繼續簽下去成為志願役的衝動
如果那時在生命中就這樣的轉了個彎 日後的人生旅途會是如何呢?
其實 我很好奇…
那時候負責的業務最主要是醫學系見實習醫生的管理 排班 考核 並充當學生與長官之間的溝通橋樑
由於年齡相去不遠 容易跟他們打成一片 其實也不算是件頂困難的工作
而溝通來往最密切的 在當然就是各年級的班代囉
文中的主角正是那時醫科六年級的班代
在整個當兵的兩年時光內 以與學生的接觸密切程度而言 自然是以他為最 無出其右者
白白淨淨 斯文有禮的他 有著高高瘦瘦的身材與易於親近的特質
跟印象中典型軍人的強硬冷悍 壯碩體健截然不同
雖然名義上我是他們的上司 但他並不是以下屬對上司 或對長官的那種刻意的恭敬態度來應對
反而是以對兄長 或對朋友那種自然的態度來呈現 “張哥!” 我記得他那時是這樣稱呼我的…
所以 我就成功的被他給拉攏到了
此後 也就常幫著學生跟我的大老闆--醫學系主任兼醫院副院長--多爭取一些福利
他是一個異性戀
在踏入圈子之後 曾以為不會再對任何直男動心的我
沒想到為了他還是破了戒--而這也是至今唯一的一次經歷
雖然不曾有過濃情密意的刻骨銘心 雖然只是單方向的眷戀愛慕 雖然他從不知情
現在回想起來 卻也是生命歷程中一段青澀甜美的記憶
退伍至今已經六年
之後 從沒有再接收到任何關於他的消息 而當兵那段歲月也就這樣地被塵封在腦海裏
直到今日 無意間搜尋過往所紀錄的心情記事 才又不小心的再憶起
原來 我曾這樣的喜歡過一個男孩……
* * * * * * * * * * * * * * * *
打從見到你 就知道 我可能又會陷入那樣的沈淪裡
那夜 彼此伴隨走回宿舍的途中 聽你談起一些往事
家境的清貧 雙親皆為清潔工人的身世
使你從小就瞭解凡事得靠自己 為將來打拼 使家人能過得好生活
笑著 你說 現今吃飯速度的快速亦是從小訓練出來的 怕吃慢了就沒得吃了
望著你猶帶笑的面容 我想 那背後隱而未宣的一切 應更為沈重吧
默然 沒經歷過艱苦歲月的我 不知從何開口才是
只在心裡想著 這樣的你 該受到更多的祝福才是
爾後 閒談中無意發現 原來我們竟然是同一天出生的 而你小我一年
只你是A型 而我是B型
”A型摩羯座” 你說 ”是摩羯中的摩羯 不像B型的會比較開朗”
但你也是很長袖善舞啊 否則怎能身兼幹部之職
”我從小就努力改變自己了” 你接道 ”我想這樣悶悶的個性對自己和別人都不好”
其實 從你爽朗的笑容 很難聯想到你的星座
只是 常驚訝於你我對事物的看法如此相近 感覺亦如此之投契
原來有是因……
後來 搬到同一棟宿舍 原以為接觸機會會多一點 但實習醫師工作負荷繁重
早出晚歸 與你見面亦是如此困難
某日 趁著你輪班到業務負擔較輕之科別時 特意去寢室找你 用了一個現在已忘記的藉口
你笑著相迎 發自真心
是夜 談到你那段傷心的過往
大三時 你曾有過脊椎椎間盤突出的困擾
那使得你坐立難安 往往只能終日躺在床上忍受椎心刺骨的折磨
好強如你 自是不願多說 只會自己默默承受
因疾病之故 課也少上 書也無法靜心唸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成績一直往下掉...
種種的一切 都把原本活潑的你磨的意志消沈
幸好 當時有你女朋友的體貼陪伴
使你在身心磨難中仍得以保有一絲曙光
無奈 這一切 在你們雙方家長見面之後全走了樣
對方家長嫌你家世不好 極力反對女兒與你交往
而你女友在父母的壓力之下 亦唯有含淚退讓……
你 只能獨自承受這一切 也不敢讓家中父母得知
怕他們因此而傷心
三年前的墾丁行 成了你們訣別的所在
那夜 她邀你去海邊走走…… 道別
”就像林志炫的the night we say goodbye(*)一曲所描述的一樣” 默然 你說
相愛的人為何得受世俗的羈絆而分離 我現在仍不了解
不過 顯然你早熟事故的多 你懂
這些年來 你說 偶爾還是會想起她 特別是微夜獨坐時
那些夜裡 你僅能默默憶著過去相聚的種種 懷念
而今 終於有人可以跟你分享這一切
那次 跟隨著你的帶領 和你的同學等共七人
趁著秋晴的週末午後 開著兩部車 往富基漁港奔馳而去
當初你邀我 雖與其他同學皆不熟 仍滿口答應
你就快要開始忙碌了 再不把握 下次能在出遊恐是數月後之事了
當然 我是坐上你的車
漁港的菜 就是那樣 不算特別精緻 蠻便宜就是了
但看到你吃的如此盡興 我亦欣然
飯後 另一車的兩隊戀人先行返回台北 我們 往淡水駛去
沙崙旁的河堤上 星空耀眼 涼風徐徐
眼前談笑風生的你 終究 仍是某位未知女子的幸福所冀
而 你和我 茫茫塵世中 僅能相識相知……
或許這樣就該高興了吧??
”你怎麼心事重重的樣子?” 誠摯的眼神 你望向我
沒有 真的沒有 我能說什麼 我又該說什麼
只是 遺憾
回到寢室 與你對座小酌
平日滴酒不沾的我 亦舉杯相敬
苦澀的紹興酒(那是我們那時唯一可以找到的酒)
若非酸梅的調和 你的相伴
我想 我是無法下嚥的……
你談了很多未來的抱負
你以後要回鄉下開間小醫院 為祖母那一帶的鄉親服務
你要開間托兒所 幼稚園 因為你喜歡小孩子
你要找我幫你管理醫院 因為我是你的好兄弟
是 我們是好兄弟…… 好兄弟……
掙扎了許久 究竟該如何對待你
我的感情已越界 你確仍茫然無知
”... ...感情從來不能加以囚禁或管理... ...” 張曼娟曾如是說
我一直服膺這個道理
你愛了就是愛了 恨了就是恨了 騙得了別人 卻瞞不了自己
是的 我是喜歡你
可惜的是 感情裡沒有所謂的公平
任誰都無法要求付出的愛一定要有回報
但 我該怎麼做呢?
我問自己 當已看到路的盡頭是懸崖時 我是不是該繼續走下去
是的 是不該
但這一路行來我從不後悔
最少我曾見識到沿途燦爛的明媚風光……
當決定開始疏遠你後 雨一直在下 天氣也亦漸趨寒
時光流逝 而我們 在這不算大的院區內
竟也如此地緣慳一面 未曾再見
雖你曾多次主動聯絡相邀 我卻用盡各種理由回拒
你曾困惑的問我最近為什麼這麼忙 我卻無言以對
就這樣吧 時間跟空間的隔離終究會將一切的情感消散於無形
………待那時再相遇吧
我記得 你談起將來我們一起合作時誠摯的眼神
我記得 淡海星空下閒聊時你悠適的神態
我記得 你談起逝去愛情時的那抹淡淡憂傷
我記得 你在我心底深處留下的過往......
*:
The night we say goodbye
作詞:深白色 作曲:深白色
記得那天晚上妳對我說 想到海邊去走走
看著妳的表情我知道妳 心裡頭有話想說
看著波浪匆匆來了又走 不變的是海的遼闊
或許愛情也是來了又走 不變熒|是什麼
你說愛對你終究太沉重 心中太多牽絆讓你無法灑脫
不能繼續愛我 不想一拖再拖 不願讓我空等候
你說你最痛苦的事情 就是得親口說出或許該分手
而你最無奈的事情 是解脫
你說你最感動的事情 是看我微笑的說一切我都懂
而你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愛過我
看著白雲緩緩來了又走 不變的是無盡夜空
雖然愛情也是來了又走 希望不變的是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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