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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1-23 17:10:43| 人氣23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你的 白天, 我的 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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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頓,十一月。
秋風已沒,冬雪將臨。

然而,
窗外依舊是遼闊晴空,
耀眼的陽光灑了滿地,
一點都不似家鄉秋至時肅殺的景象。
望著望著,常以為,
我仍是在台北那租賃而居的小套房中,
邊抱怨夏日豔陽的酷熱,
邊跟友朋談論著近日的生活點滴;
彷彿,
只要一走下樓,
就可以看到熙來攘往的川流不息,
就可以聽到吵雜喧鬧的車水馬龍,
…………………………………….

不.是.這.樣.的。

這裡,
我看到的是,整齊漂亮的洋房,
我看到的是,寬敞遼闊的街道,
沿途佈滿四季變換的景緻,
參天的林樹、盛開的花朵,
把四周點綴的賞心悅目。
這一切是那麼的美好,
卻與我沒有任何關連。

不是沒想過要出國,
但一直都以為那是遙遠以後的事情,
我應該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準備應付才是;
於是,晃啊晃啊,
距離出國的時間越來越近,
卻也沒啥積極調適--
是種下意識的逃避吧,
總以為,不去想起,
這件事就不存在了!
結果演變成,
匆匆忙忙地整裝待發、
匆匆忙忙地適應環境,
沒有太多時間去思考離別的意義、
沒有太多精力去整理滿腔的情緒,
就這樣的抵達這裡、開展新生活!

即使到了現在,
在異鄉都已待滿三個月,
仍是會不時訝異的想起,
我真的已經在這裡了啊!!
為了避免這樣的失落空洞,
我努力讓自己盡量過得毫無知覺,
出門、上課、下課、回家、上網、唸書,
一成不變的重複這些步驟,
規律的徹底、單純的無趣。

諷刺的是,
這樣的生活步調,
竟也讓我成為同學眼中的”好學生”。

因為成天沒事做,
我只好把書多唸一點、作業寫好一點、成績考好一點,
幾次成果累積下來,
他們就對我有了這樣的印象…
天知道,那也不是我願意的啊!
我多希望能像在台北那樣,
懶懶散散的過著我的生活,
當個不好不壞的學生、不甚盡責的助理,
悠哉悠哉的,
跟一群好友們,
成天東飄西蕩、漫無目的的鬼混。
只是,我現在是在這裡啊…

這些日子下來,
是也交了新朋友。
日本的、香港的、泰國的、夏威夷的、瑞典的…
他們待人誠懇、易於相處,
認識他們,我很高興。
然而,總是有層隔閡存在…
他們不懂你從小根深蒂固培育的文化背景,
他們有著大相逕庭的思考模式,
更重要的是,
他們不曾陪你渡過青澀歲月的無盡悠悠,
不曾伴你走過失敗挫折的長夜漫漫;
那些深刻清晰在心底的,沒有他們的蹤跡。
當然,這都是需要時間的累積培育,
只是,當你嚐過最甜蜜的果實,
你怎還會企求次之而下的甘美呢?

沒錯,這是一間好學校,
老師很認真、同學很優秀,
往大處著眼,
能從這邊畢業就像鍍了一層金,
我應該很高興才是。
然而,卻一直很掙扎思索,
人生到底該要有什麼樣的目的???
有時我會想要功成名就、成就大事業,
於是,赴笈遠颺、努力精進,那是我;
有時我則憶起人生苦短、世事無恆定,
於是,懶散頹廢、隨波逐流,那是我。
擺盪在天秤兩端,極端衝突,
卻仍奇妙的在體內和諧共存。
………………………………
生命就是這樣吧,
時時刻刻都得面臨迥異的路途方向,
一步踏出,無路可退。
我討厭這樣的宿命,
卻也無力改變些什麼。
學海安般放蕩不羈嘛,
如果我像他這麼衣食無慮,
我辦得到!
學馬蒂般瀟灑自如嘛,
如果我像她這麼勇氣可嘉,
我辦得到!
學吉兒般睿智明斷嘛,
如果我像她這麼理想抱負,
我辦得到!
然而,我只是一個凡人,
充其量只敢像素園一般,
抱怨這世俗繁華的一切,
卻也樂在其中、無法脫離!

天將破曉、夜色漸隱,
遙遠海洋彼岸的我,
即將迎向嶄新的黎明;
想必家鄉此刻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分吧!
往淡水急行的列車喧囂吵雜、
台北車站前依舊地熙來攘往、
士林夜市吆喝叫賣不絕於耳、
中山北路車水馬龍壅塞難行、
…………………………………

是的,我想念著…



台長: 張望 沒有你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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