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9/25 00:00
今天
此時
此刻
是妳
離開
完整
一年
今年2月28日，
是妳親愛的外婆的告別式。
當天一早起床第一件事，
還是一樣，習慣性傳簡訊給妳……
希望妳節哀順變、堅強面對！
這一年來，
妳總是不與我聯絡，
不論我車禍受傷、情緒不佳，或是考試受挫、心情喜悅，
我都始終習慣性傳簡訊與妳分享，
妳也始終習慣性看完後不聞不問……
第二天，
我放心不下剛參加完喪禮的妳，
於是坐11點的高雄客運南下。
由一早的簡訊，妳知道我決定去楠梓看妳，
妳終於主動打電話問我，大概幾點會到？
妳說，妳人在新營，今天工作比較繁忙，可能要5點半之後才有空；
我說，我已到嘉義，今天很希望見到妳，只要在7點半前都來得及。
要在午夜12點前趕回台中，
從高雄出發的自強號列車，最末一班是19：45。
我必須搭上這班車才行。
到達楠梓才剛過中午1點，司機大哥飆得可真是快啊！
我慢慢地走向火車站旁的麥當勞，
那是我每次等妳來的老地方。
我
總是習慣點一份大薯、一杯中可；
總是習慣走到二樓，最裏面靠窗戶的雙人位；
總是習慣望著窗外街道來來往往的寂寞人群；
總是習慣在面無表情的人群中尋找妳的身影。
但
這一次，和以往不同，因為…
妳沒有來。
從中午的豔陽高照；
經下午的斜陽低暮；
到傍晚的夕陽西垂，
晚上7點了，
妳始終沒有出現……
是塞車？還是工作繁重？難道出事了？
我突然感到一陣不安及不適，
馬上從背包翻出手機撥號給妳。
響了十幾聲，正以為妳不在時，妳接起了…
電話那頭，充滿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奇怪？妳不是在公司辦公室上班嗎？
『嗯…妳在忙嗎？大概還要多久會來呢？』
『不清楚喔！大概8點多吧！』
『可是我已經買了7：45自強號車票了！
而且我有帶妳最愛吃的「薔薇派」，和一件A&D藍色羊毛短大衣要……』
妳不聽我說完，很快打斷我後說：
『你直接拿到我家，放在門口就可以了！我很忙，就先這樣……』
妳爽快地切斷，留下這頭聽著嘟嘟聲的我。
妳難道不知道，這些禮物只是旁支末節，
更重要的是
我想妳
我想見妳
我想與妳一起共進一餐而已……
我坐計程車趕到妳家，
按了好幾聲門鈴，才發現妳家人都不在。
只好無奈地把禮物放在門口，
請妳家養的小狗狗當警衛巡邏，
還不停拜託對面鄰居注意一下，
我才匆忙招了計程車衝往車站，
一個人獨自沉默地返回台中……
到台中，已經快10點半。
我打了電話到妳家，妳還沒回來……
妳媽媽說，妳和她5點就一起下班了！
我聽了，一瞬間，湧起一陣心被撕裂的感覺。
為什麼？
為什麼妳要我一直等？
為什麼妳不願意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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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想
好想妳再次坐在餐桌的另一端
對我說
妳點點滴滴的生活
說，跟我說妳的生活，
雜的碎的，都沒關係，
從妳口中說出的，我都喜歡聽。
說，再跟我說妳的生活，
妳的工作妳的上司妳的同事妳的學校妳的課業妳的同學妳的狗妳的車，
我喜歡看妳滔滔不絕的說，我喜歡讓我全神貫注的聽。
回首這4年，
妳手寫給我的信有5封，用電腦打字的有2封，
而最後一封信還是距今2年前所寫。
還好，我仔細保留下了這些珍貴的片段，
它見證了我們曾經如此認真、單純的付出過。
妳給我的最後一封信，
是在分手邊緣掙扎之際妳寫來要我別再想妳的道別文字。
我給妳的最後一封信，
是我們彼此誤會吵架後我寫去向妳道歉向妳挽留的情書。
雖然妳不常動筆，
但這7封信我十分珍重。
我依照時間先後順序，慎重地放在書桌抽屜裏，
在度過最難熬最心痛失去妳的日子中，
每一次想到拿出來翻閱，
心頭總是一緊一放、一抽一鬆，眼淚還是照樣不爭氣的滴下，
那些過往的記憶也成了我在現實生活中，
抗拒一切悲憤哀慟的最好依靠。
難道，
我憑藉著對妳過去的回憶而生存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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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慢慢懂了，
為什麼記憶總屬於永恆，
而真實擁有的『當下』，
卻總是虛幻易逝。
親愛的
我仍坐在妳我常去的那家麥當勞
有時看著窗外的夕陽
有時望著街道上情侶
低頭微笑
仰首輕嘆
我思念妳的角度
將依然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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