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七日 同時我們是如此期待我們 一如夏花 並蒂共開 B side--Julio http://www.wretch.cc/blog/benjul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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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君子遠庖廚，那我這輩子該是註定只能當小人而難成君子。因為我熱愛下廚，只要時間稍微空閑一點，偶爾將朋友的聚餐場合換為自己的住所，或是在假日邀請朋友到家裡一嚐自己平凡的料理，是常有的事。就算是現在忙碌的上班生活，也還是會盡可能弄個幾樣簡便菜色，幫自己帶便當作為午餐。

好像沒有人問過我，不過我倒是常常在想，這種弄廚的毅力和興趣，是怎麼來的？追尋事物的根源，往往需要一些意外的緣分。就在今年過年回老家的時候，某晚，也許是當天廚房的日光燈氛圍太剛好，又或者是這幾個月來對拍照時的鏡頭捕捉有更敏銳的觀察，無意間看到了老媽下廚的背影，我才想起這從小到大在廚房最熟悉的風景。

非常像是閱讀吉本芭娜娜小說《廚房》一開始敘述的文字，在我腦海裡浮現的畫面，總是國小三年級搬家後的住家廚房風景。當時學校離住家有點遠，回到家時媽媽往往已經準備好晚餐了；一直到上了國中，學校離家裡很近，因此放學信步回家，比較能有機會看到老媽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那身影是一種節奏，一刻氛圍，一首詩。比如刀子落在覘板上的聲響，用刀背拍碎蒜頭和刀鋒大力剁碎骨頭的不同，無論是迴音鳴鳴或是悚然入骨，都極具生命力；喜歡有時只開著抽油煙機的昏黃燈光，溫暖的燈色將老媽烹煮晚餐的剪影渲染的很美，連食物的氣味都彷彿要和入一些橘黃色的香甜；預先備好的食材在或大或小的盤碗中整齊排列，是為了晚餐而慎重整備的軍隊，在油鍋中嘈嘈切切的吵雜聲和鍋鏟翻攪時的碰撞聲，就是壯烈成仁的美麗犧牲。

從那時候開始，我便時常膩在老媽身邊幫忙。一邊幫忙削著紅蘿蔔的皮，一邊在她的詢問下，聊聊今天在學校裡發生的新鮮事，最後成就盤中美味的，除了色香味之外，那些一起參與一起分享的時光，便是最珍貴的調味。就連現在偶爾回到老家，還是會在摘除枯黃菜葉或剝去豆芽菜尾端的時間之中，將異地工作的話題，拿來汆燙或清炒。

再說，弄廚是一項精細的工程。我欣賞著桌上擺滿的菜色，猶如一幢幢從高空俯瞰的建築，晚餐時分，我們便要執筷周遊在餚菜構築的城。

某個早起的週日，我隨性的走往傳統市場，看著對應季節的鳳梨陳列在果販的籃中，正散發飽滿而濃烈的酸甜味兒，便要揀選一個。有了鳳梨，就免不了要走往乾貨小攤買黑木耳，因為一回到住所，我會炒起薑絲，將切片的鳳梨和片絲的黑木耳丟進去，並稍加調味，這是從小到大，母親在廚房裡端出的菜色之中，最為我喜愛的鳳梨炒黑木耳。複製這酸軟帶脆的滋味，黃和黑褐色的牽引，就是我日益壯大的成長過程和感到幸福快樂的時光。

弄廚二字於我，沒有佛跳牆、燉排翅那種大菜的指涉，而是日常的簡單、持恆。我想我是如此醉心於弄廚之餘，可預期的一場心靈交流，咀嚼並感受著用心的味道，日子的情味也就在此刻被鮮明的勾勒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