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我又因為作了一個夢醒來。
夢裡我爸在樓梯跌下，後腦猛撞了梯下的牆上...。
我想，父親在家裡樓梯意外去世這件事可能已經變成我心靈的傷口？前兩天夢見他被魔頭吃著腦的夢也是...。我想了想，父親送到醫院被判定沒救的時候，不能哭。因為我是長子，要主持後事，而且父親已經超過八十歲了，整個處理後事那段時期也都不能盡情地痛哭。情緒沒有一個適當的開口...。
想起媽去世的時候，媽也是意外離世的，因為熱心，帶著管區去對面叫鄰居出來驗戶口，結果被一個魯莾的大學生騎機車撞倒...。我在ICU外面守了兩天，父母的遺體都是我坐著救護車送回家的...喪禮時三姨要我們盡情大哭，那時哭得整個涕淚交橫，渲洩了部份情緒，但十年後提筆回憶寫母親紀念文時我還是邊寫邊哭。
「父母在，猶有來處。父母去，只剩歸途...。」父親忽然走了，沒交代什麼。我也忽然發現：真的孤獨了？人生真的來日無多了...。一切都很無力，沒有人需要我照顧，也不必陪他去散步了。沒有可能改變些什麼，一切只能得過且過，千篇一律地看著日升日落。
父親住的二樓大套房是家裡採光、通風和溫度最好、最大最舒適的房間，自從父親去世後，我們都沒住這房間，就像留著房間父親就還會一直住在那邊一樣？只是每天上班前我會經過這房間去後面陽台澆蘭花。但竟然沒留意到父親的房間已經偷偷搬來了新住民？床上被褥上已經有了貓屎...。喝著父親沒能喝完的xo白蘭地，心裡有著深深的感慨和悔懺...原以為父親還可以多活個十年的？為人子女，為什麼會存著可悲的樂觀？沒有找個看護24小時隨行看護年老的父親呢？明知道有風險也預見了，結果還是輕忽了它的嚴重性？讓它就這樣發生了？這是不是為人子女最大的不孝？
「母去路短，父去路斷。」兩個妹妹也不再經常回家探望了，各自只看顧了自己的家庭和生活。人入中年，不再有鬥志和興趣去拼搏，由於日常生活和安排的遽變，除了上班下班，整個世界一下寂寞了起來...。回望來時路，我到底留下些什麼？眺望茫茫前景，我還能做什麼？
只是活著，無由，似乎再也沒什麼值得大悲大喜了。
===============
延伸閱讀：
登高思父親
老酒老友老爸
我的母親
文章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