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威靈頓博士，趙博士寄回的樣本血液採樣分析結果出來了。」
歐恩走進威靈頓的研究室說：「在系統的SXB檔內。」
威靈頓即刻上線，進入了SXB檔，調閱血液的生化檢驗報告及DNA分析立體圖。
「十二年了，沒想到這個試驗會有存活樣本。」威靈頓一邊移動滑鼠一邊說。
「我也很訝異，當初採用張遼當母體，是因為她的細胞活性強，P53（腫瘤抑制基因）片段成分比常人高，有助於受精卵在四胞期時接受端粒 （telomerase）RNA化學剪刀的活化置換作業。沒想到會發生意外，被她逃到國外。」歐恩歎息道。
「那時人手不足，我的主要助手只有趙崇博士一人，我實在沒有能力把她抓回來。而且她和葉力具備的特異能力，不是一般人可以對付得了的！所以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和葉力脫離掌握了。」
「不過當時她體內的受精卵似乎卻著床成功了！而且她在台灣把我們的活體樣本產了下來，存活至今！」
「這真是奇蹟啊！一個在自然環境下成長的樣本，未經人為監控與培育輔助，反倒能發育完成？！而且產出後還繼續活了十年以上！看看我們實驗室後來的成果，卻沒有一個有存活的能力，這就是自然的奧秘吧？」
「可惜這個胎兒的分化基因還是產生了問題，所以沒有照計劃發育出一對翅膀…」歐恩說。
「看！」威靈頓博士指著螢幕上旋轉的一段雙螺旋股DNA立體圖：「就是這裡出了問題，上肢基因組雖然被活化成雙倍體，卻沒有接受從鳥類基因剪下鑲接的基因片斷…。這個技術問題我們現在已克服，可是，胎兒卻總是成為死胎...。後來一直找不出問題所在，最後只得放棄。」
「您看我們是否應重新再提出試驗計劃？也許這次可以成功創造出『鳥人』。」
威靈頓忽而轉頭看歐恩：「不！絕不可以！歐恩，我不希望你走火入魔，踏上我從前的路子，以後你會後悔莫及的…」
歐恩對威靈頓的反應激烈有些意外，「博士，難道完成人類飛翔的夢想也有錯？」
「不要想得太天真了，歐恩。上帝能給的，都放在人類的潛能裡，那就是我們天堂之門計劃的目的。除此之外，都是一種僭越與貪瀆。」威靈頓語重心長地說。
雖然歐恩不太能明白威靈頓所說的含意，也不很贊同他的見解，但畢竟倒還對他十分敬重，所以沒有繼續反駁。
「博士，趙崇博士的附帶訊息說：樣本的攻擊性很高，且智能不足，必須靠藥物才能控制住。要運回本部可能也要花點心思。而且，他打算也一併把葉力和張遼找出來，一同帶回來。」
「我想這不是件容易的任務，靠他們四個人恐怕還很難完成，你親自跑一趟，把三六M14也一起帶去！」
歐恩聽了睜大了眼：「真的？要讓三六M14去幫忙？」
威靈頓點點頭：「他能節省許多時間，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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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許炳南並沒有忘記，他的『身體』現在是吳建成。
可是要他自自然然地對面前這個一副傲慢嘴臉的中年人叫聲「爸爸」，實在也不是容易的事。當他猶在懷疑被召喚來有什麼事時，吳祥慶卻先開了口：
「建成，聽說你最近失魂落魄的，你是怎麼了？」
「我…」
（許炳南當然不會告訴他：「我不是你兒子」之類的話。）
「我沒事？您不必耽心。」他說。
吳祥慶本來就無暇去關心自己兒子的心理狀況，他只是略有耳聞，隨口問問當作開場白罷了，反正兒子已成家立業，他自己的選務才是他目前最需關心的。
「我有一個史丹佛的老同學來台，煩我替他查一對夫婦。我已經託調查局的朋友幫我查到了初步線索，可是後半部的訪查，我不願讓他們涉入太深，以免有把柄落入他們手中。…這是這對夫婦的資料。如果可能的話，順便探究其中有啥秘密。」
吳祥慶丟給他一個資料袋，許炳南抽出來一看，是兩個人的基本資料和相片。
「你替我去跑一趟，找一個羅東的接生婆問問，查出他們的下落向我報告。」吳祥慶說。
許炳南原本就心亂如麻、妾身未明。那有心情去煩別的事？可是忽回頭想想：煩亂也沒有用，不如趁這機會離開這個環境，靜下心來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所以就一口答應：「是的，老爸，我這就去辦！」
許炳南拿了資料，二話不說就走了出去。留下吳祥慶一臉訝異的神色：「奇怪？這兒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聽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