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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6-21 18:46:31| 人氣1,489| 回應1 | 上一篇

從沙力浪〈笛娜的話〉、〈走風的人〉探討原住民文學與文化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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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1980年代原住民文化運動興起之後,原住民文學漸漸由被納編的客體轉而進入自我發言的主體位置。這時的作品內容除了大量的去殖民、解殖民的創作解構了原本被封閉的原住民文學場域之外,進入了1990年代以後原住民文學更朝向多元化的方向邁進。原住民文學發展在減少悲情式控訴後雖朝向多元方向的發展,不過由於除去漢/原二元對立的論述模式,也使得原住民文學的主體性產生模糊的現象。《山海文化》雜誌就曾遇到如此的情形,「原住民文學」作品的內容應該如何去界定?該如何為原住民文學分類?這樣的定義性問題又是給了眾家學者在論文論述中洋洋灑灑的表現了一番,但卻依舊抵擋不住全球化、現代化侵襲下,原住民文學特殊性模糊化的現象。而這種現象以新生代的原住民作家尤為嚴重。

  面對文化和語言的雙重失落下,新一代的原住民作家較少有部落經驗的延續,取而代之的是漢文化的盤據與現代文明科技的入侵,使得新世代原住民根本性的喪失了本有文化的精神,這也是現今「原住民文學」所遇到的最大困境。筆者並非「本質主義」論者,希望恢復原住民文化的原汁原味(就算想要恢復也早已不在),不過原住民文化核心的精神卻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價值與指標。

以近來頗受好評的電影「末代武士」談起,故事講述明治維新時期日本為求與西方文明強國看齊因而全面效法西方文文明。然而卻在快速西化、現代化的過程中,日本漸漸地喪失了原有的傳統文化精神。在一群傳統文化精神培養的武士極力反對快速現代化之下終於爆發了現代與傳統文明的戰爭,而整個故事發展都圍繞著如劇中台詞所言:「傳統與現代文明在為日本的未來而戰。」影片的結局說明日本武士所代表的傳統文化終究抵擋不住西方現代化文明的滲透、入侵,然而卻有效的內化成為日本人心、主體的重要精神,因而保有民族文化的主體性。

由此來看我不禁想要反問,原住民文化在現代文明的侵襲下,又存有什麼不可取代的特殊性呢?而這一個特殊性是否也能夠代表著「原住民族」這母體中所涵納其他各族的文化精神所在呢?在此,筆者的答案是肯定的。原住民是存有不可取代的特殊性,不論是面對漢文化或是現代化的發展進程,原住民族與大地與土地共生的生命哲學,是一種瓦解現代文明科技的特殊價值觀。下面,筆者希望透過原住民新銳作家沙力浪的〈笛娜的話〉、〈走風的人〉兩首詩作,來探討新式原住民文學創作的可能性。


〈笛娜的話〉

此詩所談的是原住民青年「失語」的情形。在面對新帝國主義入侵下的原住民文化,呈現了「失語」的部落文化斷裂現象,這種現象的產生已經不再是不能說、被人禁止、壓迫的情形,而是漸漸的內化成不願意說、害怕說的生活價值觀問題。詩中所說的「笛娜」並不單指母親,更有母語、母體文化的象徵意涵。新詩以順序法時間進行方式配合正、反、合的架構加以述說。首段中描寫孩提時期沉浸在傳統文化的灌溉,俗民日常生活智慧教導著下一代土地的子民;到了第二段「反」的部分卻因求學時期接受了漢文化教育,因而陷入文化迷思與徬徨問題,在漢人社會裡隱藏自己「污名」的種族身分,害怕表現自我身分甚至是刻意遺忘;最後一段寫到擁抱母體文化的喜悅,重回山林的懷抱所回歸自然的喜悅,那是一種自由、一種最純樸的回歸。

  我們可以從全詩中看到文化衝突的問題,在前面(正、反)兩段沙力浪試圖寫出現今接受漢文化教育的原住民子民所承受的文化撕裂與認同問題,從最原初的母文化孕育的獵人文化與編織文化應生生改變成新是教育的書本文化,一格格的方塊所代表的漢文化教育不但填滿了書袋也填滿了腦袋(教室/把我的書袋填滿方塊),「教室」所建構出的漢文化場域使得山地子民馴服於漢人所建構的倫理道德系統與社會意識形態。而語言(笛娜的話)所代表的民族性在自我刻意擦拭、隱藏下,或許\\\能夠使他們融入漢文化生活,不過內心的層層呼喚卻是無法不正視的聲音。

  第三段內容呈現回歸的主題,詩中明白寫出重新謙卑地接受母文化的指導(哦 笛娜/再一次/用你的話灌溉我),讓他宛若新生一般,重新被族人接受、被大自然接受。詩末他將自己與山羌以物我同一的形式回歸山林,更在最後以跳躍式的語言節奏性陳述回歸山林的喜悅與自由(向山林/向/山/林)。這種方式不但賦予詩作節奏性更使得詩的內文與之相互契合形成共鳴。

  沙力浪在此詩並未有太多的控訴文字,批評漢文化對原住民本土文化的傷害,卻寫出了一個原住民回歸母文化自我認同的過程。筆者認為此詩是沙力浪對自我生命、身分有所體悟後所寫下的詩作,並不像部分原住民作家書寫自己的原住民文化、生活當作一種消費,但卻沒有真正認同自己族群的文化,對自我身分位置沒有一定的了解,以為只是寫寫山林、獵人、織布、大自然就是原住民文學,這種天真的思維模式只不過是法農所言的「黑皮膚,白面具」的代表。


〈走風的人〉

  〈走風的人〉是沙力浪繼〈笛娜的話〉在2000年得到第一屆中華汽車原住民文學獎詩歌組比賽作品,二度參賽而得到第三名的作品。細讀此詩可發現沙力浪駕馭文字的功\\\力有所進步,在意象上的呈現〈走風的人〉比〈笛娜的話〉更為出色。雖然此詩最後只獲得第三名,但筆者認為這除了與評審的口味不同之外,可能與原住民文學進來的興起有很大的關聯,近來在台灣文學界中逐漸成為顯學的原住民文學,不但在文學評論上成為矚目的焦點更是諸多台灣文學的議題中較受重視的部分。因此原住民作家人才輩出與創作功\\\力的進步皆是使得〈走風的人〉僅得第三名的主因。

  從新詩內容來看,我們不難發現〈走風的人〉是承接著〈笛娜的話〉的思維脈落所寫成的作品,除了內容的描寫上一個是以母親為題材,一個是以父親為題材之外,我們可以從〈走風的人〉中看到重新接受部落文化的沙力浪所寫出原住民的不可代表性,那種不可代表的是書寫「位置」,一個站在原住民主體位置上的作家利用部落神話、傳說所寫的詩作。

  在新詩第一段中他以族人的傳說開場白(族人曾告訴我/風有顏色 會說話)點出此詩所要寫的主題,接著敘述風的型態(風是祖靈的腳/輕輕地走進部落/帶走沉睡的族人們)是死亡,帶走部落裡死亡的人們,不過這種死亡並不令人感到恐懼,而是隱藏著但但的哀愁與想念。作者利用了共36個字的一個段落即將此詩所要表達的主題全部寫在裡頭,之後的新詩內容全部皆為環繞這主題所延伸出來,我們看到對於原住民文化而言,死亡並不是可怕的事情,而是化作一陣風重新回到自然山林。對於一個思念父親的男孩,想追趕著風希望找尋父親的蹤跡,然而,這一路上他開始拼湊起父親生前的生活與記憶(或許\\\是族人告知、轉述),他開始了解父親不斷遷徙的歲月以及跨越日據與民國的雙重壓迫,日據時期是以打獵交換、交易的方式貢獻家庭,到了民國之後外出城市叢林,只不過手上的工具已從獵槍變成圓鍬,相同的是養家、謀取一家的溫飽。

  新詩最後部份,沙力浪將自己的父親比喻成布農族傳說中的射日英雄,對他而言父親的偉大是可以此作比擬的,他開始了解父親、體會了父親的生命歷程,因此他看到風、聽見風(之前看不到他得顏色,聽不到他的聲音)(我降落在棺木前端/風/輕輕地繞過我的臉龐/我聽到塔瑪/尾隨著風的跫音遠去/漂向祖靈地)。這時的他才了解到族人所說的風的顏色、會說話,原來就是發自內心的了解自己想念的人,因為他是陣風,無所不在的陪伴著我們。

  我們可以從詩句的凝練程度看到沙力浪寫詩的成長,不但是詩作更成熟,連心智也是如此。中國古代《詩經》對於詩的解釋是「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所要說明的即是創作詩時生命經驗與體會的重要性,並非無病的呻吟或是將詞彙隨便拼貼,令人看不懂更無法解讀詩作才叫做好詩。原住民作家沙力浪的詩便是真誠的發自內心感受,這種東西是假不了的,若仔細閱\\\讀即可了解這兩種的差異所在。


結語

  工商業文明的發達使得現今的一般大眾因接受電視、電影、視訊等影像思考模式的鉗制,現今大眾對於文字閱\\\讀的興趣與想像力大不如過去的人類。快速的閱\\\讀與消費的文學作品在市場的佔有率節節攀升,對於文學而言是一種重大的地震與改變。我們不能否認現今文學市場充斥著消費文化的通俗化情況,然而連最為純淨的原住民文學與文化也有此種傾向的出現,是令人感到痛心與著急的。在文學作品打上了原住民的印記,寫寫黥面,說說神話傳說就已達到賣錢的銷售目的,似乎就連現今的原住民部落在倡導觀光市場的時候,也不再尊重自己的文化,將他當作商品一般以賺錢為最大目的。不免令人感到痛心與悲哀。

  「位置」已經成為原住民文學與文化重要的指標,站在自己文化母體上的體認、感受而創作出來的原住民文學與藝術才是真正有價值的原住民文化。切勿讓原住民文化只是成為時代的流行,過了,什麼都沒有了。沙力浪的文學創作讓我很感動,對於未來沙力浪在文學創作的發展,很期待會有更出色的作品出現。

台長: 紅蘿蔔與白蘿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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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13 00: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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