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08月26日18:28 新浪娛樂
“聽說冠軍已內定李宇春，我今晚決定不看決賽了，反正張靚穎是我們心中的冠軍！”這是今天一早我收到的一個涼粉的短信，需要說明的有兩點：一是這個涼粉是正在經營數位著名影視明星的資深女經紀人，她人已近中年已有個剛高中畢業的女兒；第二點，我也是個涼粉。
我接觸《超級女聲》的時間不長，因爲我對這個節目以及湖南衛視一直有種抵觸的情緒。6年前，湖南衛視《快樂大本營》是最火的時候，那時候我經常往返北京長沙，做著輸送嘉賓的買賣，那時候這個節目把包括章子怡在內的華語明星一網打盡，風靡一時，但這種克隆過來的産品還是沒有經過時間的考驗而在下坡路上日漸沒落。
其實當年的《快樂大本營》只是一個有全國影響的標誌，同時期的還有拍出《環珠格格》的湖南經視，以及第一個開設綜藝日播新聞的湖南文藝頻道，那個頻道的開拓人就是如今坐在《超女》評委席上的夏青。夏青很能代表湖南電視文藝工作者的感覺，一直在抄襲中創新，外表清秀好像與世無爭但骨子裏卻有湘菜的辣勁，總覺得歷史上很多湖南籍偉人的氣質全遺傳到娛樂工作者身上了。我記得當年文藝頻道一周年的晚會，夏青就把慶典晚會搬到尚未完工的湖南電廣大樓的大堂舉行，大堂沒有空調，時逢夏天悶熱無比，我們在後臺候場，還好有黃安給衆大腕們說段子才算熬過，在工地裏完成的那台晚會還算成功，只是當時出了廣電大廈我們非常茫然，因爲那是在機場高速公路旁的開發區，一到夜深就荒無人煙。但我想那裏已今非昔比，如今應是涼粉玉米們每周末向往的聖殿。
對湖南衛視的抵觸還有那個奢華低俗的金鷹電視藝術節。我當時已在《京華時報》做文娛部主任，每年去長沙每年都和全國同行們有同感：湖南電視界把金鷹給毀了，每年不是電視藝術節，而是湖南人民的追星大會，而且花鉅資建會展中心，我估計《還珠》《快樂大本營》賺的銀子全貼進了那些超大規模的建築上。我當時就質疑：這荒郊野外的賓館別墅有人住嗎？現在想想已是杞人憂天，據說涼粉玉米們竟然能把超女們住過的樓層全部包下來，連用過的東西都不放過。
還是言歸正傳說《超女》。
因爲抗拒湖南電視，所以我對第一屆超女一無所知，第一次聽到張含韻的名字是在一家音像店，一個四十歲的媽媽和兒子一起問張含韻的專輯到了沒有，營業員拿出她的專輯說有還有蒙牛的主題歌，後來我才知那是張盜版，媽媽激動地說含韻還是翻唱老歌好聽，營業員趁勢推銷一位內地大牌女唱將出的新專輯，卻被這位媽媽拒絕得非常沒面子：“呵！她還在唱啊！誰聽她的啊，留著她自己在家發燒吧。”最後，這位媽媽付了張含韻的那張盜版。目睹這真實的一幕，我一回家撞完牆後就開始補課：誰是張含韻？什麽是超級女聲？然後開始看今年的超女，而且惡補很多新單詞：海選、決選、PK、拉拉等等。但真正讓我開始認同《超級女聲》的還是柯以敏、黑楠，還有張靚穎、林爽。
在《超女》的評委席上看到夏青並不驚訝，因爲我早就認爲能把大腕們拉到建築工地的大門鍋辦晚會的可能是瘋子但決不會是庸才，但驚訝的是夏青這幾年竟然沒啥變化，保養得不錯。當然更驚訝的就是柯楠組合。早就聽柯以敏的歌，但沒想到她的語言表達能力那麽棒，藝品和人品那麽坦蕩；還有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黑楠，其點評的水準蓋過了我見過的所有的所謂聲樂教育家。柯楠的魅力不在於他們能一針見血地指出超女的聲樂的技巧狀態，而在於把超女們當朋友，以人的真性情來影響這批剛剛走進娛樂光圈的女孩們。我記得陳凱歌《和你在一起》裏說，小提琴拉的不是技巧，而是人的感情，而拉琴的人更要是個性情裏的人。評委亦然。“去掉一個最高分、去掉一個最低分”的歌手大獎賽也辦了很多年，坐在評委席上或者在監審席上的權貴很多，但那也只是聲樂權貴，而不老師。評委首先是有血有肉的人。
還有張靚穎、林爽。林爽早就被PK了，但我不會忘記她，她的條件不是最好的，但她的性格我很喜歡，我真希望和柯老師一樣能送她一件禮物，祝福她永遠是個快樂的人。
張靚穎是我的最愛，不僅是她唱得好，關鍵是她的狀態好，第一次見她就覺得她是個有故事的人。有一個玉米曾經攻擊我說，喜歡張靚穎的都是老男人，我想想自己也是奔四的王老五，這種判斷不是沒有道理，我想曾經有點小滄海桑田的人都會喜歡張靚穎，因爲她的眼裏流淌的就是我們的曾經。所以，張靚穎是女人，而李宇春、周筆暢還是女孩子。
因爲喜歡張靚穎而被定位成老男人後，我曾不安。後來我發現，我的很多好友都是涼粉，從開頭提到的那位著名影視經紀人，到我原來報社的幾位主任，還有徐靜蕾導演，還有她的家人。5進3那場決賽，我們這些涼粉著實緊張了一把。我和徐靜蕾一直通短信，直到直播結束。
這裏不得不說李宇春。當我第一次把李宇春爲什麽那麽受歡迎的疑問抛給我的一位好友時，他首先問我你知道什麽叫“拉拉”嗎？我說不知道。他開始激動地暴料：現在很多女孩子因爲李宇春而把自己的男朋友抛棄了，全國很多女孩子、中年婦女都瘋狂喜歡宇春，拉拉就是女同性戀的代名詞，最後我的這位朋友還說他的大姐也特別喜歡宇春，大姐已三十多歲。李宇春的中性，的確能誇大這種網路傳說的可能，但我想，喜歡李宇春的不一定都是女同性戀，但我想，女同性戀一定會喜歡宇春的。因爲她是最帥氣的女孩，特別是她清唱《打靶歸來》。我覺得宇春是沒有太多異性情感經歷的，這是她和張靚穎最大的區別。如果說張國榮、關錦鵬等的故事讓男同性戀以相對平和的狀態展現在傳統媒體語境中的話，那麽李宇春或者說超級女聲首次讓女同性戀以同樣的狀態、但卻是超過張國榮、關錦鵬的影響而在中國大地傳播開來。李宇春是否是同性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在任何一家餐館和朋友大聲談論《超級女聲》和女同性戀的話題，要是在十年前，你要是在公衆場所談論這些話題，我想你首先會被人民群衆當流氓給抓起來。可惜啊，王小波走得太早，要是他能在今天和我們同看《超級女聲》，我想他會寫出一部《南宮北宮》出來。
網上傳，假如你是個拉拉，那麽李宇春適合做情人，周筆暢適合做老公。我認爲這個比喻很準確。宇春、筆暢能到今天，絕不僅僅是因爲她們的氣質給了女同性戀一種精神的寄託，更重要的是，她們都沒有現在女孩子的一種俗氣。在人造美女風行的今天，宇春、筆暢的確難以複製。上周五直播結束後，我和老徐(徐靜蕾)通了很長的短信，我們探討了女同性戀爲何突然借《超級女聲》浮出水面的問題。我認爲，目前中國男女的性愛其實到了一個相對開放的時期，特別是一夜情的泛濫，男女之情變得如此易得卻如此難得，易得在肉體上，難得在精神上，於是李宇春的帥真、筆暢的真純一下子會吸引很多同性，追求精神上的寄託，成爲一種自虐性質的愛，而這種愛讓宇春和筆暢的短信達到了180萬的奇迹。
180萬的短信也給我們這些涼粉也造成了巨大的壓力，所以，我的那位著名經紀人的大姐就決定今晚不看總決選了，因爲她不願意看到自己偶像的失落，其實她是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失落。我勸她看，一定要看。再說一個涼粉的故事。
他是我周四晚上剛認識的大哥，男性，40多歲，以前在義大利學美術，曾經在中國合拍公司工作過，現在做投資生意。在國際俱樂部飯店，我們先聊的是目前中國電影投資的一些難以改變的現實，他也對我們傾訴了自己最近在生意甚至在買房中的不順的境遇。夜已深，咖啡廳沒幾個人了，他突然問我，你看《超級女聲》嗎？我說我看。我問他，你喜歡誰，他說張靚穎，於是我們兩個老男人的手握在了一起。他說早在海選中，他就看中了她，於是和自己集團的員工們打賭，結果他贏了20萬的“賭資”。他在大贊張靚穎的同時，還大誇湖南衛視的導演，他說導演太會切鏡頭了，在5進3的決選中，臺上宇春一哭，立刻切到台下痛哭流涕的男粉絲，以及高高舉起的支援標語。他說：“那天晚上，李宇春是最可愛的，她的眼淚也是爲自己的，因爲她走到這一步也是在無數好友和競爭夥伴PK的離別而換來的。其實這就是藝術人生！人的一輩子也就是經歷無數的PK後走過來的。也許李宇春並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我有這樣的體會。”
可以說，《超級女聲》就是一場青春秀，我們這些粉絲都是其中的演員，爲張靚穎、周筆暢、李宇春喝彩的同時，每個人都在經歷、回味著自己的青春，青春不再者追逝自己的曾經，青春當年人體驗他們的長輩難以想象的奢華，那種感覺就是蒙牛的廣告語“酸酸甜甜”，這是一場男女老少都能參與的青春夢。和青春同行，說明我們還沒有老。所以，誰也不能拒絕今晚的《超級女聲》。
今晚過去，很多人擔心下周五怎麽辦？我想，那也是杞人憂天，因爲下周《大長今》就要來了，因爲她同樣是一個關於青春的光榮與夢想。
楊勁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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