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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24 20:18:58| 人氣21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改文---玉梨魂----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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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那裡,完全黑暗,看不到一絲的光芒,看着遠處,明明是漆黑一片,卻又感到那邊有般莫名的壓迫感,想要往前走,才發現沒有辦法,腳踏不到地面,身體不自覺的往前傾,好像快要往下掉,可是,為什麼走不了?

「這是那裡?我在那裡?我為什麼不能動,我......」女子顯得異常驚恐,想要大叫,卻又發現,根本發不出聲音。

為什麼呢?在這陌生的環境,黑暗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女子心裡明明是感到害怕的,卻又覺得理所當然,彷彿,她本來就應該在這裡。

就在這時,有一個身穿古怪服裝的人,走到女子身邊,大聲的喝駡她,「你到底要停在這裡多久,後面還有很多人在人在等,你以為你一直留在這,就不用接受審判了嗎?我告訴你,在這拖久了,只會連累你的來世。」那人一邊說,一邊把女子拖到一個燈火明亮的大廳。

這裡的燈光很暖和,是柔和的色調,女子卻顯得不能接受。女子一邊暗自觀察四周,一邊打量着那個一直拖着走的人,那人穿着一件連帽外套,一條黑色的緊身牛仔褲,一雙NIKE的板鞋,她完全不能接受那樣的奇裝異服,可是她又說不出怎樣的服裝才是正常的。女子看看自己,素白的長裙,沒有什麼的裝飾,腳上是一雙繡着鴛鴦的鞋子,明明是平常的一雙鞋,卻又感到一絲奇怪,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女子立刻抬起頭,但什麼都看不到,大廳中依然只有那個捉着她的人。

「你怎麼這麼晚才來,不知道現在上班打卡,下班責任,你這樣會害我們超時工作,還沒加班費的。真是的,怎麼現在那麼多這種人,動不動就自殺,是有那麼想死,當初就不要投胎呀。又要我們盡快出身份證明,又要拖着不肯動。」

女子看看四周,發現發出聲音的居然是一個白色的盒子,那盒子裡的人一直的說過不停,女子完全聽不懂,可她還是聽到關鍵字,自殺。自殺嗎?女子自問,所以我是死了嗎?但我為什麼要自殺?是為了什麼呢?女子想要回想一切,才發現她什麼都想不起來,我是誰?她不禁自問,但,想不到,就是想不到。

盒子中的人發現了女子根本沒在聽她說話,生氣的說,「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呀,我為了你,是在超時工作啊!算了,Dyke,你帶她到『通道』,看她要挑那裡都可以,反正今天除了她也沒別的了。」
「是。」那人答道,又說,「老大,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Dyke,我有名字的好嗎?」那盒子中的人不耐煩的說,「隨便啦,反正快點把她帶走,我還想要下班呢。」

女子就這樣跟着那位名為Dyke的人走了,可要說是跟着走,倒不如說是被拖着的,因為女子根本走不了,她只能飄在半空中,任由那人帶她到任何地方。就這樣,被拖着飄到一道門前,那道門上寫着【freedom】,女子看着那道門上的字,她覺得很熟悉,又覺得很難過,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她也不能形容,只是默默的看着。

Dyke不能理解女子的心情,只是以為她不想要進去,就說,「我看你從前一直向往自由,還以為你來世會想要選擇當個自由的人,但既然你不願意,那你要去別的門嗎?平常都是不能選的,但今天可是隨你挑喔。反正老大無所謂,我是也沒差啦。」

女子聽不明白,但也知道他大概的意思就是,眼前的這些門,她要自己挑一個進去,至於要進那一道,就由她自己選擇。『自由』是眼前這道門的名字,說真的,女子並不真正了解其中的意思,但不知為何,這個詞讓她很有感覺。可她不想進去,看着這些的西洋字眼。

「自由,為什麼我會知道它的意思?我為什麼看得懂?我是在那裡?我……又是誰?」

女子看向Dyke,想要從他那裡找到答案。

Dyke也看着女子,他那雙彷彿知道所有事的眼眸,卻又什麼都不告訴你,眼神是如此的純粹,找不到一絲雜質,女子看着Dyke,不知為何,明明是如此單純的人,她卻覺得他是一個很矛盾的人。

「你覺得我很矛盾嗎?」這時Dyke開口道,「如果你覺得我是個矛盾的人,那麼你才是,因為我就是你,當我面對你的時候,你看到的,並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是你自己都沒有察覺,又或是,是你自己不想發覺?我現在的名字叫Dyke,不是我沒有名字,是因為我就是你的過去,你的內心,你不敢面對的自己。所以,我也不需要名字,特別是面對你的時候。」

「你說你是我的內心,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是誰,為什麼會來到這裡,這裡又是誰?」

女子將心中的疑問一次說出,希望能得到Dyke的解答,可Dyke只是搖搖頭,
「我能告訴你的不多,因為我就是你,我受到了這裡的規定限制,我只能告訴你,你現在已經死了,這裡就是你們所說的陰間,只是跟你們想像的有些不同,而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選擇你來世要做怎樣的人,是男,是女,是要投身富貴人家,做官宦子弟,還是要自力更新,做過什麼都沒有的普通人。至於你是誰,我可以把記憶還你,但我能還你的不多,只望你看到後,不會更迷惑。」

說完,Dyke就把女子帶到一間很暗的房間,裡面只有一張椅子,一個大屏幕。Dyke對她說,坐在這吧,它會讓你看到,你的一生。

女子就這樣看着大屏幕,她看到自己的樣子,看到自己在學堂唸書,看到自己的兄長,死去的母親,年邁的父親,那位無緣的未婚父,還有,她的嫂嫂。她看到母親死後,兄長對她的愛護,嫂嫂對她的照顧。只是,這些都只是影像,沒有聲音,她只能憑自己的猜想,想像她的家人們在說什麼,所謂的回憶的確在看到影像時湧進她的腦海裡,但都看不真切,彷彿蒙上了一層面紗,什麼都看不清楚。但起碼,女子知道自己叫筠倩,與她姪子的家庭教師有婚約,她的兄長與母親都已離她而去,她的親人,只有老父、姪子以及嫂嫂梨娘。筠倩看着Dyke,不知道為什麼,才發現他長的很像一個人,卻又不知道是像誰,這樣的男子,純真的笑容中又有點玩世不恭的感覺,這樣的一個人,自己的確是不認識的,可是為什麼會那麼熟悉。

筠倩低頭默不發聲,Dyke也沒有要打斷她沉思的意思,只是把她帶離那間房間,「這裡有許多道門,你可以選擇一道門進去,但在你進去前要想清楚,這真的是你要的嗎?因為選擇了,就不能反侮,因為那代表的,是你來世的人生。」

筠倩聽到這裡,猛的抬起頭來,「來世?這是我可以選擇的嗎?就像剛剛那道自由的門一樣?我來世可以選擇當一個擁有自由的女性?」

筠倩很是興奮的問道,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那麼執着於自由二字,但她就是想知道。即便她根本沒有多少從前的印象,因為那些畫像,並沒有告訴她真正的故事。那些回憶,都是她自己拼湊出來的,她需要一個人告訴她。

筠倩看着四周,這是一條很長的長廊,兩邊都有許多的門,有些門上有名字,有些門上沒有,但看得出來門上曾刻着某些字眼,有些門的門把,則看似被人握過很多次,有些門把,卻像新的一樣。這樣的地方,完全不像筠倩想像中的陰間,反而像是到了一座豪華的大宅,只是這裡的傢俱都是她沒看過,也沒聽說過的,特別是那個盒子。

筠倩又回頭看着Dyke,她問「既然你要我自己去找一道門進去,那我現在可以隨便走走嗎?」

「當然可以,只是我要提醒你,不要試圖找尋過往的記憶,你現在能知道的,就是你的,如果你妄想找那些你不該知道的,那麼,你也沒有了選擇門的權利,你能進的,就只剩那一道了。」

Dyke指着遠處一道黑色的門,那門沒有字,但不知為何,筠倩說是知道,它的名字是『命運』。就在這樣想的時候,那道門上就出現了【命運】二字。

「你看,那是命運,進入這道門,你也沒有了選擇的餘地,你只能隨着它走,看似是你決定的人生,其實都是它所決定的,當然,那時候的你,什麼也不會知道。好了,你現在就隨便走走吧,我也要睡了。」

Dyke說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一邊抓着頭髮,一邊往大廳的方向移動。

筠倩見狀,只得自己隨便看看,忽然像想到什麼似的,又轉頭叫住Dyke,「你說你叫Dyke,那你直正的名字,到底是什麼?」

Dyke彷彿沒聽到一樣,只是頓了一下,又繼續走了。筠倩看着Dyke的身影,她明白了,Dyke是不會給她任何的答案,既然這樣,她自己去找。筠倩偷偷的跟着Dyke,看着他走進之前的那個大廳,對着那個大盒子說話。

「我說老大,這次的任務要做多久啊,這個女人好麻煩呀,不是站在那邊問一堆有的沒的,就是定在那出神,不知道想什麼。我說,我們就把她推去那道門不就好了,幹嘛還讓她選呀。」

「你也太沒耐性了吧,就一點點時間而已,反正我們又不像那些人類會老會死,就陪她玩一玩嘛。」

筠倩看着Dyke在跟一個盒子爭辯,不知道在吵些什麼,她不懂怎麼會有人能和盒子對話,更不懂那個盒子怎麼會發出聲音。筠倩一直聽着他們的對話,直至Dyke走了,她才偷偷的進入大廳。

看着那富麗堂皇的擺設,那些傢俱,都不是她能理解的。她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黑色小盒子,按着上面的小按鍵,忽然,那白色的大盒子亮起來了。筠倩覺得很神奇,它剛剛明明是暗的,怎的忽然又亮起來了。白色的大盒子中,看到另一個房間,從小小的螢幕裡,不難看出那房間也如這大廳般豪華,有着天藍色的桌椅,和有許多的油畫,看起來非常的西派。筠倩想起在她生前,學堂裡的老師說過,外國還有許多我們沒看過的產品,有許多她不知道的技術。這個白色的盒子,或許就是其中之一吧。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喔,大戶人家的小姐,怎麼擅自動別人的東西呢?」

盒子裡突然出現一把聲音,一會就看到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到現在,筠倩才看到這個人的樣子,那人看起來十分的平凡,平凡到了一種過目即忘的地步,可他的聲音很低沉、沙啞,聽起來並不是舒服的聲音,卻又令人難以忘記。筠倩就這樣一直看着那人,直到那人發出聲音。

「這位小姐呀,你是要看我多久啊,是迷上我了,那可不要啊,我是有妻之人,你要想喜歡人,就去想你那位Dyke吧。」

筠倩立刻反駁他,「才不是呢。我怎麼會喜歡那種男人,我喜歡的,我喜歡的不會是他,一定不會是。」

男子聽聞後笑道,「你怎麼能確定你一定不會喜歡他,還是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筠倩想要辯解,但不知為何,卻又說不出來,她說不出反駁的話,習慣性的低頭,又看看鞋上的鴛鴦。

「好了,你走吧,你現在要煩惱的,應該是要選擇那一道門,而不是在這裡,像個小鬼般到處冒險。我不妨跟你直說,這裡雖說是你們所謂的陰間,可對我來說,不過是平行世界的其中之一,我們這裡收容的,都是像你這種自殺而亡的人。你剛應該有聽到我跟Dyke的對話吧,這些門就像是你們所說的輪迴之道,只是這門的選擇,不只是依你生前的行為來選擇。」

男子對筠倩解惑,筠倩認真的聽着,卻又有些不解,「自殺?我沒有自殺啊,我明明記得,我是病死的。」

「『記得』嗎?你確定你的記憶能相信嗎?那沒有虛假的成份嗎?我這裡出現過許許多多的人,有死留着不肯走的,也有不知該怎麼選擇,而隨意選擇的。但像你這樣失憶的,還真是第一次見,有空我一定要跟上面說說,怎麼能什麼都往我送。好了,我也不能說太多,你走吧,這裡不是不該來的地方,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的選要進那道門,畢竟,那代表的可是你的來世。至於你想要隱瞞的,要不要想起就看你自己吧。」

筠倩彷彿失去所有氣力般,慢慢的走了,她不認為自己有必要隱瞞什麼,特別是對自己,但她又想不起來,她也不認為記憶可以作假,但為什麼她反駁不了呢。

男子看着筠倩離開,又開口說道,「Dyke,你去看看她吧,她好像被我刺激得受不了了。」

「不用。」

Dyke不知道從那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出來,「她早晚要知道這些的,我不能親自告訴她,本想給她一個機會的,讓她去發掘的。但既然她自己放棄這機會,那就讓她自己想吧,說不定反而能想到什麼。」

男子開口道,「起碼她接受了自己已死的事實,不然恐怕她得一直這樣飄着走呢,也永遠都看不到那些門。」

自由
筠情又回到那有着許多門的長廊,她看着那道一開始的,Dyke要她進去的那道白色的門,看着門前的字【freedom】,她知道這個字對她來說,恐怕有着不似在回憶中的執着,可她還是想知道,為什麼……

走到門前,她看着那門,橡牙白,沒有一絲的雜質,沒有其他的顏色,那麼的純粹,就像是Dyke的眼晴。對了,Dyke的眼晴也是如此,只是Dyke還多了些別的東西,其他的感情,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束縛着一般,那感覺就像是,如果眼前的門,添加了別的強烈的顏色。筠倩搖搖頭,不明白只是一扇門,怎麼會讓她想到那麼多。她抬起手,握住那門的把手,正想要推開門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彷彿有什麼從門把傳入她的腦海中。

「『不自由,無寧死』我們身為新時代的女性,受着這樣新式的西洋教育,就應該有新思想,不要被那傳統思想的掌握,我們要自主、自由的婚姻、自由的人生。」那些原本只是畫像的片段,經過聲音,讓她對自己的記憶有了新的詮釋。她想起自己在女子學堂的一切,她想着自己曾經向往的自由。

對了,自由,自己在生前一直想要,但卻在還未得到時,便已死去。那麼現在,只要我打開這道門,走進去,我就能得到我一直想得到的。筠倩是這樣想的,但卻一直不行動,她的走沒有去轉動門把,反正退了開來。

「為什麼?」她自問「自由就在我的眼前,我進去就得到了,為什麼不進去。」她低下頭,不斷的反問自己,眼晴再次不自覺的看着那雙鴛鴦。她退後了,看着自己的腳默默的向後移動,退離那白色的門。她一直退,直到撞上另一道門。那是一道金色的門,門上沒有任何的字,筠倩嘗試着要打開,卻發現她連那把手都握不到。

「你碰不到它的。」Dyke忽然出現「那不是你可以選擇的門,所以你不會看到門上的字,也打不開它。」

「它是什麼?為什麼我不能碰?」

「因為你不需要,我說過,這些門的出現,是依你本身來設定的,你並沒洧這個要求,當然也不能打開它。」

Dyke又指向長廊上的其他門,「這裡的每道門,都有自己的名字,但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打開,在這裡你們看到的,碰到的,都是不一樣的。因為你們每個人內心渴求的東西都不同。」

Dyke指離長廊的盡頭,那道黑色的大門「除了那一個,只有那一個,你們每個人都看到,也每個人都可以進去。」

Dyke說着這番話的時候,面無表情,低沉的嗓音帶着一絲詭魅,筠情覺得Dyke變了,雖然她本來就不了解這個人,也不認識他,但就是感覺他變了,臉還是一樣的,彷彿是畫出來般的完美,笑容也還是帶着不正經的微笑,可他的眼晴,卻不再那麼的純粹,好像被某一種的感情所佔據,掩蓋了他的單純。筠倩不懂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改變。她想起那道白色的門。

「記得你看的到我就是你。」這句話是筠倩初見Dyke時,Dyke說的,「你如果看到我改變了,那麼變的,其實是你自己。」

筠倩不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又低下頭看那雙鴛鴦,只是這次,那看似自由的鴛鴦,似乎不那麼自由,也不那麼一樣。

家庭
長廊上除了那黑色的門,方才那白色的門,就只剩下紅色的和橘色的兩道門。其他的,她都看不到門上寫着什麼,她先走到那道橘色的門前,門上寫着【family】,家庭,從自己的記憶中,筠倩知道自己年糼時母親已死,兄長又早就離開自己,家中只剩姪子,老邁的老父和嫂嫂。他們是筠倩在世上僅有的親人,家人、親情,的確是自己所渴望的。她站在門前,手再次握着把手,像上次那樣,畫像搭配着聲音,重新進入她的腦海。

「姑姑,你這次會說什麼故事給我聽。」

「倩兒,你回來了,上課累嗎?在那邊認識到很多朋友吧,看你現在多開心。」

「筠倩,怎麼那麼晚還在看書,對了,你上次告訴我的那個故事,還有類似的嗎?那樣的感情,真的是可以的嗎?女子做這樣的事,不是太……」

筠倩默默的停在門前,沒有進去,手也沒有離開把手,她想要進去,她感覺是她想要的,甚至比在『自由』的門前,更不願離開,可她還是沒有進去。她又退開了。她對自己說,「我只是好奇另一道門,會給我什麼,我只是想知道那個叫夢霞的人,是怎樣的。」

愛情
那是一種強烈的顏色,紅色,代表着人熱情如火的情感。筠倩站在門前,不知為何,竟不敢去開門。她有一種預感,能感覺到,當她推開那道門時,她的世界將會完全改變。她再次低下頭,看着那雙鴛鴦,她好像知道了什麼,那只是一種感覺。手伸向門把,果然像之前一樣,聲音跟畫像又再次的搭配了,只是這次跟她想的不一樣,她看到的不單是那個叫夢霞的人的事,反而更多的,是自己的嫂嫂梨娘。筠倩不明白為什麼,她應該要看到的,是那個夢霞才對的,但為什麼?為什麼會是梨娘呢?她不明白,那些影像,那些畫面。

「嫂嫂,你有喜歡的人嗎?我是說除了大哥之外,你還有喜歡的人嗎?」

「嫂嫂,你可以教我繡鴛鴦嗎?我想要自己繡一雙鴛鴦。」

「嫂嫂,那雙鴛鴦我繡好了,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嫂嫂,你最近都在看什麼,一直在寫那些詩是有什麼意思嗎?」

「嫂嫂,我跟你說,我有喜歡的人了,你會支持我嗎?」

「嫂嫂,你為什麼要我嫁給那個何夢霞,難道你就不明白......」

「嫂嫂,你不要不開心,你要我嫁,我就嫁。你不要再哭了。」

「嫂嫂,你到底怎麼了,怎麼就忽然病了,你不要丟下我呀。」

「嫂嫂,梨娘,你為什麼要丟下我,你不是答應了會一定陪在筠倩身邊嗎?你為什麼就這樣走了。」

筠倩嚇到立刻縮開握着門把的手,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記憶,在這道寫着愛情的門裡,看到的影像,居然都是自己嫂嫂,這不是應該有的感情,這不是可以有的感情。但為什麼……筠倩不敢再握這把手,她現在好像記得從前的自己是怎樣的。只是,那個自己,實在是不敢面對。這樣的,不容於世的感情,即便是一直在追求自由的自己,也不敢說出。

「你不進去嗎?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你進去了,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愛情,來世的你,不管怎樣的感情,你都可以得到,你不心動嗎?」

Dyke忽然出現在筠倩的背後,筠倩看着Dyke,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會覺得Dyke很熟悉了,因為Dyke就是她,是那個當初愛着梨娘,愛着自己的嫂嫂的人。所以她才會覺得Dyke的眼神一直在變,因為自己的心境也一直在變。

筠倩再一次的看着那雙鴛鴦,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一直的看着它,因為那是梨娘教她繡的,這雙看似成雙成對,自由的暢泳的鴛鴦。其實根本就不平凡,不自由,因為它不應該存在,這樣的暗啞的顏色,不是因為選不到替代的,是因為不想要繡出真正的鴛鴦,這兩隻都是都是雌性的。就像是,她和她的嫂嫂,只是那鞋上的鴛鴦可以不顧別人的目光,而筠倩不可以。

Dyke又說,「如果你不要進這道門,那麼你現在可以選擇的就只剩下【命運】了。如果你真的要選【命運】,我可以把剩下的記憶都還你,因為,我已經沒有那個限制了。」

筠倩沒有理會Dyke的話,只是一直望着那鴛鴦,她不懂自己為什麼會自殺,雖然知道了嫂嫂要她嫁給別人,但她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如果真的是自殺,那麼依照她所看到的片段,在嫂嫂死的時候,她就應該會殉情了,是為了年邁的父親嗎?不,如果是這樣,之後的自己也不會自殺,但她的確是走了這樣一條路,那是為什麼呢?對了,Dyke會告訴自己,他一直可以告訴我答案。

「如果我選擇了進入那道門,你是不是會把所有的記憶還給我?」

Dyke沒有回答他,只是走向大廳。

命運
筠倩跟着他,走進大廳,走到那電腦前,又再次的看到電腦裡的人。男子開口道,「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最終選擇的都是它。可是你們總是有太多的疑問,即使知道答案,並不會讓自己好過。」

「不管如何,我只想知道所有的事情,不管是不是我能接受的,是不是我想知道的,我都不會後悔。」

「但願如此,Dyke,帶她過去吧。」

Dyke又把筠倩帶離大廳,走到那黑色的大門前。筠倩上前,伸出手去握住那把手,記憶全都回來了,不管開心的,傷心的,關於梨娘的,兄長的,以及何夢霞的。

「嫂嫂,你就那麼愛何夢霞嗎?你寧願死也希望他得到幸福嗎?你就看不到我嗎?」

「鵬郎,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又是嫂嫂給你老師的信嗎?」

「鵬郎,那信你可以給我看嗎?沒關係的,嫂嫂不會知道的。」

「鵬郎,你的老師一直都有寫信給嫂嫂嗎?」

「鵬郎,你母親最近身子不好,這裡安神湯,你去拿給她吧。」

筠倩看着那些畫面從腦海中掠過,她明白了,為什麼自己不願治病,為什麼會自殺,不是因為嫂嫂要自己嫁何夢霞,不是因為自己找不到自由,是因為自己不能接受嫂嫂的死因,居然是為了何夢霞,那個霸佔着嫂嫂所有思緒的男人。憑什麼那個男人能和嫂嫂相愛,而自己不行,想她一直追求着自由,卻不知原來自己最想要的,不是什麼女性自主,婚姻自主,而是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但終究是不行,所以,自己才會有如此下場。

但筠倩不怨,她想起所有後,反而更慶幸自己沒有去向那自由,親情的門,也沒有選擇愛情的門,因為愛情,不是這樣得來的。雖然來世的自己並不知道,但她也不要,這樣的愛情。她寧願選擇命運,就由它來做決定吧,自己從前所追求的自由,其實不也是這麼回事嗎?看似是有選擇,其實根本就沒有。

筠倩就這樣,打開了黑色的大門,在走向進大門前,她又問了一句,「你到底是誰?我說的是名字,而不是代號。」說完,就走進命運,沒有等他的回答,因為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Dyke。

終章
Dyke看着筠倩走向命運,便又回到大廳,打開電腦,對裡面的人說,「老大,她走了,像你說的,她最後真的選擇了命運。」

「像她這類人,我們這裡來得還少嗎?哪一個最後選的不是命運,只是差別在於,是她自己心甘情願選的,還是我們替她選的。看來,她也是一個明白人,知道命運就是一切,什麼都可能是命運,命運也可以什麼都是。你說是不是呢?Dyke,不,命運。」

 




台長: 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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