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專輯發行、到專輯入手,一直到現在,已經過了近兩個月的時間。
這一個多月來,我反覆聆聽這張專輯不下數十次,心中千言萬語卻一時無法訴說。
《楊培安Ⅲ》,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以拼貼方式呈現的照片。
楊培安,並不是只有商業、只有高音。如同每個人都有許多面相,從以往的駐唱時光、到一度放棄歌唱的沉澱;從第一張《午夜兩點半的我》,到現在的《楊培安Ⅲ》。楊培安不甘於被貼上標籤,從他的音樂中,他要你知道──你現在所聽到的、所看見的,並不是全部的楊培安!留白的底色,也代表著他蓄勢待發、準備要給市場更大的驚喜。
這是我的解讀,也是我的期待。
第一首歌曲是Nu-Metal風格的〈假裝〉。
曾經我是排斥搖滾樂、一聽就會嫌吵的人。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當我拿到這張專輯,我最愛的歌會是〈假裝〉和〈Dusky Angel〉。
我對音樂的風格、編曲並不了解,但是很愛這首歌的重節奏以及電吉他。英文rap適當的點綴其中,也讓整首歌曲生色不少。
〈沒有白活〉,又是一首樂融老師為學長量身打造的歌詞。不得不佩服樂融老師,將這一路的掙扎、動搖、妥協與堅持描寫得如此深刻。「擦肩的人 是知音還是過客?沒有掌聲 但請給我自由」「曾付出的 期待全世界能擁有 沉默的愛 又能與誰交流」簡單的詞句,卻道出了我們不斷努力,只為留下一些什麼、引起一些共鳴,這樣期待與忐忑的心情。由培安學長詮釋起來,又多了一層吸引人的味道──那是內心深層的呼喊。
而曲風延續〈這該死的愛〉、〈痛也不說出口的我〉的韓式情歌風格,曲式卻是一成不變的陳舊感…第一張是驚喜、第二張是延續,到了第三張就只剩下疲憊了…
簡單的吉他前奏、配上柔和的口琴…不難得知,這又是一首Again老師編曲的作品。與〈謝謝讓我愛上你〉一般,編曲清淡、簡單,卻完美地襯托出Vocal最純淨的音色。這首獻給雨生、由培安學長作詞、煌奇譜曲的〈你一直都在〉,在收錄之前就已經聽煌奇現場唱過很多次。不同於煌奇充滿力量的陽光風格,由培安詮釋起來,彷彿在娓娓訴說心中深藏已久的一段故事。兩人完全不同的風格,在這首歌曲中做了最完美的結合。
與〈你一直都在〉截然不同,緊接著是有著頹廢重金屬風格的〈Dusky Angel〉!
在幾次搭配live band的演出中,曾經聽過學長演唱這樣的作品。但是在以往的專輯中從未聽過、原本也以為不會有機會聽見這樣的楊培安,沒有想到學長竟然大膽地在這張商業專輯中收錄了這首歌。聽得出來,這種曲風完全釋放了培安學長歌聲的魅力!而不同於專輯收錄的版本,在現場演出中,培安學長也添加了更多嘶吼唱腔。
我知道,這才是他想玩的音樂。
相處時間愈來愈長,情感漸趨平淡。明明愛戀還在,卻因為早已習慣而忘記了它的存在。直到失去對方,才猛然發現,最深刻的情感往往潛藏於最不起眼的角落。但就算要挽回,一切卻早已改變…楊培安的〈你離去〉,唱出了最深切的悔恨。
和〈你離去〉正好相反,〈只要再看你一眼〉寫出了美好的邂逅:原本對自己沒有自信、直到有人欣賞自己,經由間接的自我肯定而勇於付出愛的女人;因為現實而自我壓抑、將自己層層武裝,直到發現有人懂得自己,因而願意將真實的自我向對方展現的男人,在彼此的眼中,找到了自己最美麗的模樣。
初次聽見這首歌,是在果陀的舞台劇《我要成名》。其中與楊培安搭檔的正是戴愛玲。當下我便驚豔:他們的歌聲,是最完美的組合!之後知道在專輯中也將收錄培安學長與愛玲的合唱,我更是滿心期待。愛玲甜美的嗓音為主歌描繪出美麗的畫面,學長的聲音也無比柔和。只是到了副歌,學長的男聲驟降了八度,跟主歌情緒有了斷層,讓人錯愕。並不是勢必要飆高音,但是在歌曲的連貫上如果必要,就不需要為了強調男聲而刻意降key。所幸學長的中低音域仍然展現了細膩深情的味道,算是彌補了這樣的落差。
延續〈我相信〉、〈完美世界〉的積極熱情,學長在〈我的驕傲〉再次灑下一片陽光。其實在這段時間下來,我多少也感覺得到,檯面下的楊培安,其實並不是那麼正面的。希望學長在多唱這些熱血的歌曲同時,也能夠從中獲得與我們相同的鼓勵。
由培安自己作詞譜曲的〈等待〉,就是他展現不同魅力最佳的代表。沉靜、內斂、自省,透過音樂,我們聽見了另一面的楊培安…
〈流淚的河〉是另一首來自《我要成名》的作品。劇中,培安敘述著眷村的夜晚,遠遠地傳來老兵的歌聲。似乎從來沒有人真正聽清老兵唱了些什麼,培安卻聽見了其中滿滿的心酸與思念…
專輯收錄的版本更是將劇中未曾唱完的故事層疊而上,豐富了整首歌的色彩。此處的人,多年來深藏在心中的思念,釀成了濃濃的愁思。事隔多年,早已不知伊人是否仍在?夜夜吟唱熟悉的歌謠,能不能將之傳遞到遙遠的彼方?
出道前的〈天地無聲〉、曾公開演出的〈港都夜雨〉…剛知道專輯中會收錄一首台語歌時,一直以為會是搖滾曲風之類,可以拿來飆歌的歌曲。沒想到一看歌名,竟然是澎洽洽的作品〈酸風柳樹〉。
之前就曾聽過澎哥的版本,濃濃的惆悵、淡淡的憂傷,於是十分期待學長會如何表現。而完全沒有讓我失望,楊培安用他的歌聲,勾勒出了完整的畫面:初遇的甜蜜,還充滿對兩人的未來滿心的期盼,無奈屈於現實不得不分開,日後憶起,雖然遺憾,也只能期待夢中再相見…
也許來生,還能再續前緣。
最後的一句「心裡最後的希望 乎你知影 你永遠是我心愛的人」,無限懷念、無盡愛戀,和著心酸…每每聽見,總是讓我紅了雙眼。
很早之前,現場演出的時候,培安學長介紹到〈大海〉這首歌,透露這將會收錄在他的第三張專輯。聞言我十分驚訝。
〈大海〉的確可說是張雨生最讓人耳熟能詳的作品之一,但卻稱不上是代表作。大多的雨生迷比起〈大海〉,恐怕都更喜愛雨生的創作。所以我一直以為,就算學長要翻唱,〈大海〉也不會是首選。
但是確定學長要翻唱〈大海〉時,我心中的激動無法言喻。因為〈大海〉對我和雨生,有更深的意義──除了我的未來不是夢之外,第二首讓我記得「張雨生」的歌,正是大海。
還記得他剛走之後一兩年,一次在翻閱小說時眼前突然躍進了一段歌詞:「如果大海能夠喚回曾經的愛 就讓我用一生等待」…
怎麼也記不得是何時聽過這首歌,但是腦中卻就這麼浮現了旋律。
然後記得了小說裡的敘述:張雨生的大海。
又過了幾年,某一回打開電視,無意間聽見一首日文歌曲,竟是如此熟悉的旋律。就在怎麼也想不起是什麼歌的同時,主唱滄桑的唱腔突然一轉,唱出了不標準的中文歌詞--
「如果大海能夠喚回曾經的愛 就讓我用一生等待」…
啪噠一下,我的記憶在瞬間連結了起來。
是「大海」!張雨生的大海!
我就這麼記住了這首歌,記住了張雨生。
如果說〈我的未來不是夢〉是一個記憶的原點,那麼〈大海〉就是我認識雨生的起點。而真正連結我跟雨生的人,正是培安學長!我沒辦法形容培安學長在專輯中翻唱這首歌,我的心裡有多麼感動。
雨生的大海,是清澈的淡藍,或許飄著細細的雨。
培安的大海,波濤洶湧,滿溢著無處傳遞的緬懷。
前者經典而雋永,後者溫暖而恆久。
這是最完美的傳承,也會是最燦爛的交會。
(攝於2008/3/23簽唱會@台中中友百貨前)
在部落格上,學長透露了他對這張專輯的期許──他將未來三年的成敗,押在這張專輯上。也因為這張專輯,是他花了更多的心血、比起前兩張參與度都更高的作品,因此成果,更令人在意。而比起前兩張專輯,《午夜兩點半的我》秉持著他一貫的低調、《楊培安Ⅱ》還感覺得到他與商業環境的適應與磨合,這一次的出發,學長表現出比以往更成熟的藝人架勢,「商業考量」與「自我堅持」之間,似乎也慢慢地抓到了一個平衡點。
感覺得到他的努力與用心,也感受到他漸漸地轉變心境、開始樂在其中。
夢想在心中總有一個完美的樣貌,現實卻是:為了實現夢想、需要做更多自己不樂意的妥協。然而商業價值與自我價值,並不一定非得要二選一。我期待在培安學長身上,能夠看到最佳平衡的展現。
畢竟,真實率直、誠懇待人的態度,才是楊培安最大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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