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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7-17 21:57:12| 人氣82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中華民國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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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進黨全代會中,有人提議要廢除中華民國,成為新聞著重的話題。雖然「中華民國」走到今日,確實有不知如何轉圜的困境,但除卻現在還活在「三民主義統一中國」的少數人外,中華民國之所以無法跟台灣分道揚鑣,多少仍有其歷史問題存在,這也是追求台灣獨立者,除了法律或民氣的問題外,需要正視之處。


其實中華民國之於台灣並非全然負面,這些遺產亦是促進台灣發展的一部分,不應該遭到忽視。比如楊儒賓在《1949禮讚》中即大量的描述中國學術在戰後台灣的發展,這些學術傳統相當程度塑造了今日台灣的學術樣貌,其影響遠比戰前要來的深刻。

這些學術單位,包含中研院、故宮,以及在台灣陸續復校的大專院校,甚至是中級學校。中研院與故宮多少有維護正統的心態在其中,其實對台灣的影響不大。但中國各地大學在台灣復校,對提升台灣的教育水平,影響確實很深。特別是基督教系統的學校,因為西方背景的私立大學,在中共建國之後,很快就遭到驅離關閉,合併到其他學校當中,而蔣介石一家又有基督教信仰的背景,過去在中國辦校的基督教會,均希望可以在台灣復校。在這樣的背景下,天主教輔仁大學、東海大學、東吳大學得以復校或重新建校,而今日的聖約翰科技大學(原新埔工專)、徐匯中學、台中衛道中學、高雄明誠中學等,也是當時中國境內的教會學校在台重新復校。在日本殖民時期缺乏中高級教育的環境下,這些從大陸來台的教育單位,確實填補台灣教育的缺口,也無形間串起與中國大陸的聯繫。

另一個重要的影響,是台灣的藝術發展。日本人統治台灣五十年,雖然使台灣成為一個具有近代化面貌的地區,人民可以享受不亞於日本當地的物質生活,但是藝術發展上,日本幾乎沒有任何官方的資源,日本在台灣沒有建立過官方美術館,也沒有建立美術學校,就連台灣美術史中最常被討論的臺府展,也都晚於朝鮮。雖然台灣美術史研究中,日本時期的研究可謂最為豐富,但是比較起同時期的日本本土或朝鮮、滿洲等地,台灣的美術教育與養成其實相當受到忽視。因此,台灣第一個大專院校的美術系所,是國民黨來台後在台灣師範學院(今天的台灣師大)成立的美術系,也是國民黨首度成立國立藝術專科學校。雖然設置藝術專業學校,係出於意識形態宣傳的需要,但無論如何,台灣終究有了專門的藝術學校。而也因為如此,戰後的台灣藝術,受到隨著國民黨來台的畫家強烈的影響,逐漸演變成今日的面貌。

但最為深刻且難以避免的,是國民黨長年的語言政策。這是台獨主義者在面臨意識形態挑戰時,最難以避免的爭論。強迫說國語,確實對台灣之後的發展非常深刻,但即便如此,台灣的「國語」卻仍發展出與中國「普通話」不甚相同的面貌。除卻中文簡繁語口音以外,常用詞彙、行文模式也有很大的不同。拜文化大革命所賜,國民黨政府在台灣發起「中華文化復興運動」,除卻建孔廟、增加中國文化基本教材等明確的作為以外,原本一直以五四以來的白話文發展為主的語文運動,在此時卻反過來要求行文中要帶入一點文言,最好文白夾雜。這無意間使台灣有著比中國更「中國化」的語文文化,雖然這樣的文化並非並非傳統的延續。

此外,即使是台獨主義者也難以駁斥,國民黨來台,帶來豐富的飲食文化。原本散布在大江南北的各地飲食習慣,突然集中在這個小島上,使這座島嶼有著非常罕見的飲食風景。一般而言,中國雖然自詡地大物博,但是基本上都是各據一方,北京不太容易吃到上海的小吃,上海也很少有有粵菜館子,唯一的例外是毛澤東的故鄉─湖南,但一般在中國各地看到標榜湖南的餐廳,其實就很像台灣的快炒店或便當店,換言之,「湖南」只是個幌子。但在台灣,雖然也有並不四川的四川牛肉麵,或並不汕頭的汕頭乾麵,但可以在一座城市裡同時看到川菜、粵菜、湘菜餐廳而不覺得奇怪,大概也只有台灣,或者更特定的說,台北,才能做到。雖說幾十年過去,大江南北的口味愈來愈台灣化,但不能否認,這確實是國民黨來台灣才出現的飲食現象。

中華民國對台灣帶來這些或深或淺的影響,我覺得不需要完全以負面的觀感對待。「中華民國」的頭銜使台灣在國際社會處處碰壁,固然要加以革除,但這些影響,仍然是戰後台灣發展的一部份。我的感覺是,我們固然要盡力擺脫「中華民國」加諸在台灣身上的枷鎖,但不需要完全將台灣在中華民國期間發生的一切事情全部汙名化。我相信台獨主義者都同意,當中華民國「蓋棺論定」,我們自然會有更加公允的評價。

台長: 何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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