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光 同其塵 活於世的一種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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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上課，碰到幾件奇妙的事。

 

其一，教師休息室。

每次去兼課，總是躲到無人教室吃早餐，今天一出電梯看到空無一人的教師休息室，索性進去吃早餐等上課。

吃到中途，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師走了進來，皺著眉頭地看著我，我對他點頭致意，他則不予理會，逕自找個位子坐下，拿出一本厚如磚頭的文選翻著。

 

從他的動作與神情，我直覺地知道，他認為我是個不守規矩、漠視倫理的學生，躡進教師休息室打混。

我也無從辯解，於是大口吃完早餐、牛飲咖啡後，儘速離去。

 

娘老是叮囑著，人要衣裝，你有沒有內涵人家不知道，但總該做出個像樣的樣子來。

Well，阿母啊，這就是impression management啊，我很明白。

今早在教師休息室被輕鄙的經驗，更彰顯了這個道理。

 

其二，重疊的教室，新面孔。

到了電腦室，準備著上課投影片，突然，有人湊到了我身邊，問我是否為這堂的教師，又，我們上課的時段是否為3-4節，她表明說，她是某某課程的老師，系上幫她把課程換到這個教室，也是在3-4節，不知該如何是好。

教室也能重複安排，我也當真是服了這個學校的行政。

這讓我的記憶回到遙遠的當助教的年代。

記得在學校當助教的幾年，每學期開學前都得去教務處搶教室、排時段，這是助教開學前的預備工作之一，也是助教個人本事的展現。當時學校的行政系統尚未完全e化，無法快速地查詢教室的排程，得在教務處大大的白版上，去尋找每個教室的空檔，然後搶著去掛牌（掛上課程名稱與開課系所），才能向老師交差的。

特別是在教室未完全e化之前，少數的e化教室當真是到了炙手可熱的地步，若非跟教務處負責教室的行政人員略有交情，想要排到e化教室？門都沒有。

 

上課後我開始講解今天的課程，邊講解邊望著第一排的某位同學。

心想，這傢伙真是太猛了，開學九週，我第一次看到你出現。

該名同學則以友善而困惑的表情回望我。

倏地恍然大悟，嗯，極可能是剛剛那堂錯置教室的課程的同學吧。於是好意地又宣傳了一遍，要上某某課程的同學，你們的教室在本來的電腦室，請回去本來的教室上課。

而這個面生的同學便倉皇地在眾人的注目下地離開。

 

 

其三，學期中的授權。

進了教室，助教跑來說，學校的SPSS授權還沒搞定？從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上課到中途軟體授權到期，且連續約都得搞上一兩週的時間。據說新的代理商把授權價格翻了一倍，導致校方買得拖泥帶水地，學生的學習權益，果然是放在成本考量的順位之後的。但課程還是得繼續，只好連線回研究室的主機操作。

 

這又讓我回想起大學與研究所階段，在軟體使用上，似乎從沒用過正式授權版。不知怎地，就會從某同學、學長、學姐那裡，拿到”坊間流通”的版本。然後，授課的老師總會耳提面命地說說，我們上課都要使用正式的授權版本。但學校所購買的份數，是否可以讓每個同學都在自家或宿舍裡的主機安裝，這個老師就不過問了，但課堂上總是宣導“要用正式版喔，同學”，但去哪取得安裝光碟？這就要靠施主個人的造化了。

 

其四，從混沌到求知若渴。

今天講的是列聯分析，也是期中考前的最後一個主題。

照例，同學在上課半小時後，陸陸續續進入自動導航的地步，只留下幾個清醒的人。當講完今天的課程後，輕描淡寫地提醒，下週即是期中考了，我們的考題大概會有幾種類型，等等點點，考的範圍是等等點點；而後，再以極輕的語氣說，今天教的列聯分析是很基礎的統計分析，大家一定要很熟練，期中考一定會考一題。

台下的同學一個個從待機狀態切換成高速運轉，眼神從混沌、昏暝轉成旺盛的求知慾。見到許多同學痛心疾首的樣子，猜想得到其內心的OS："早知道剛剛就該作筆記"、"剛剛到底在說什麼"、"什麼？什麼？什麼東西必考？！"。

我可以肯定我的陳述是極為輕柔的，甚至是以無關緊要的語氣平淡地述說，但相較於方才聲嘶力竭、比手劃腳地授課，更能引起迴響。

看著他們惶恐的表情，心生不忍，於是問要不要再操作一次給大家看啊？

學生：要（異口同聲貌）。

好孩子，上課幾週以來，老師從沒看過你們這麼有精神、這麼篤定的樣子呢。

 

這便是今天上課，碰到的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