颱風過境,台北倒是安好。
今早出門,走在廊下,「妳看,小鳥。」他語調突然有些拔高。
順著他的眼光看去,見雛鳥啁啾於地,撲拍未豐羽翼,粉喙大張,烏亮的晶圓大眼中有我解不得的情感。見其哀鳴之勢,音量尚洪,應是甫墜。
「你可以把牠送回巢裡嗎?」巢在離地四公尺高處,店家為招來吉兆,在屋簷釘裝木板,盼有燕來巢。
「別傻了,太高了,就算送回去也活不了的。」他這麼對我說。
忽而憶起數月前的一個畫面。
某個週末正午時分,在紅燈待轉的大馬路,見斑馬線上一幼鳥匍匐,成鳥在旁焦急盤旋,幼鳥疾力振翅,但卻無力飛離,一再跌躓。這紅燈似是最長的等待,一旦燈號轉變,交通主幹道的巨大車流便會將這生命淹沒。
當時,我只是掩面而過。
「我們救不了牠的,這種高度墜下,大概已經全身骨折了。」他拉著頓在原地的我前進。
「也是,我們救不了牠」。
我輕聲應和。
「下次看到這樣,別再告訴我。」
「好,我不會跟你說了。」
看不到,便不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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