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不會以遊玩的心態去對待這次旅程。因為行程是由公司安排,而且一定要陪上司們喝酒,喝到醉昏昏的,個人絕對有異議,甚至連跟誰同一間雙人房,一點發言權也沒有,任人宰割。最後我被編排和我前直屬上司(黃生) 入住同一間房,我完全沒有不答應的權利,只有啞忍吞一口黃蓮蓉!他只有忍受得住我早上起床時,便要佔據衛生間達半個小時以上,期間「閒人不得內進」,管他在出面「屎淋尿瀨」!而我要忍受他晚上回房便開著電視,觀看他喜歡的足球比賽,不理我夜闌人靜,需要有人與我談話,出外附近逛一逛,或者聽聽抒情音樂,令我逐漸走進夢鄉。總之我們兩人相敬如賓,河水不犯井水,互相忍讓大家的獨特「嗜好」,說句話打個招呼也嫌多,沒事沒幹就行了。
不過參加公司旅行團唯一好處就是「物超所值」,比其他出面的遊行團吃好住好,但旅費便宜一半以上,而且自己沒有找到合適的旅伴同行,加上公司預先在員工的年假裏扣掉兩天作旅行之用。在順利成章的表面原因下,我便跟隨公司上下似熟買熟的同事們一起去麗江旅行,一去便去了四天三夜的時間了。
雖然我對這趟旅行不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但並不是表示我忽視這次活動,始終都是一次「行軍遣將」的任務,必須做好一切自己能力控制範圍之內的準備工夫。記得上年公司去九寨溝旅行,在回程途中,飛機班次延誤,使我們要在候機室由中午等到凌晨,那次我感覺到身體有點不適,因前幾天喝酒過量,睡眠不足,以致身體產生燥熱感,腸胃欠佳,胸悶肚滯,幸好我身上帶了保濟丸服用,可及時紓緩徵狀,熬到飛機來到,於凌晨四時乘坐接駁旅遊巴士回廠,得以進一步的治理,不至於病在異鄉,心怕為了照顧我這個小子,給其他同事以至上司帶來諸多不便的麻煩,一定要設法阻止這個情形的發生。
所以我今次也做足出發前的準備,預先在網上收集當地的天氣情報,從中得知在行程的幾天都是天氣晴朗,氣溫介乎於十幾度至二十幾之間,是典型的高原氣候,日夜溫差很大,容易感冒,但在九寨溝之旅也能適應下來,有了經驗便不足為懼,不過登上玉龍雪山當日的氣溫會低至零度,這是我人生未曾存於的低溫,知道後我的精神便處於「戒備狀態」,回想起我上年約四度的嚴冬中,在街上走動所穿著的服飾,需要再加上一件毛衣,才可能有機會抵受更嚴寒的天氣,於是根據這個想法整理我的行履,一個背囊、一個手挽旅行袋也裝滿了厚厚的衣物,某位親密同事看到也覺得驚訝,現在去旅行享受,不是去服兵役受苦,勸我少帶點衣服,但我堅決自己的判定,需要這些「裝備」方可完成旅程,當然不乏攜帶緊急醫藥用品,所以行履裏沒有預留太多位置擺放手信,一兩包的小飾物也可以,請大家不要嫌棄我的手信「縮骨」!
由於國家舉辦奧運關係,機場的保安特別加强檢驗,雖然連殘奧會也在幾天前已結束,但機場職員仍不敢稍有鬆懈,對旅客的行履作出嚴密檢查,限制攜帶含有液體器皿(包括牙膏及半固態物質)登機,必須要寄艙處理,火機、火柴等可燃燒物件一律禁止攜帶,必須即場棄置。這些限制對我說來沒有太多不便,唯獨是一支黑人牙膏礙事,不容易地把它塞進另位親密同事須要寄艙的行履裏。
本來我就這樣背著一個背囊,手挽著一個不是太過輕便的旅行袋,跟著大隊進入登機處,但隨同出發的導遊註1說每位旅客只可隨身攜帶一件五公斤的行履上機,其他的行履則要寄艙。雖然乘坐飛機的次數不多,但我也不是第一次的,怎會到現在才知道有這個條例呢?那我現在身上是不是有兩件行履嗎?我帶了這麼多衣服,行履總重量肯定不止有五公斤的呢!那我的行履需不需要寄艙嗎?有些親密同事說可以瞞騙過關,職員們不會嚴格執行條例,給我寬鬆處理,不會禁止我登機的,但我不用鏡子照臉也知道自己不是「帥哥」,職員們會買我人情嗎?
我想了良久,以前不知道便算了,現在知道後便要規規矩矩地辦好。「我不是一個善於在條例中走出來的人」,這是用我人生經驗深刻地印證這個結論。於是便趕快地跑去把行李寄艙,免卻不必要的麻煩而耽誤行程,於是我決定把我的背囊寄艙,而旅行袋則隨身上機,有些「遠房」(同屬一個集團,但不同分公司)的同事們看見我這個小小的背囊也要寄艙,感到有點驚奇,看見我個子高大健壯,連這個小小的東西也省得背著登機,浪費公帑去辦寄艙托運,使我在他們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但他們不能理解我的難處,這是權宜之計的做法。下次去旅遊都是為自己買一個旅行箱了,不再為公司省點托運費。
坐了兩個多小時的飛機後,在中午時候我們來到麗江機場,即時感受到氣溫突然驟降,室內好像開了幾部空調般。我從旅行袋中拿出一件衛衣趕快地穿在身上,以防寒風入體而著涼。但當踏出外面的時候,陽光非常充沛,身上的寒氣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踪,額頭竟然冒出了汗,我的衣著似乎並不適合當時的天氣,上到旅遊巴便立即把剛才穿著的衛衣脫下,身上只留下原本一件的短袖汗衫,在旁的遠房同事們看見我在狹窄的車廂裏攢來攢去,阻礙他們進入座位,也對我剛才還可以穿上厚厚的衣服表現出驚訝之情。我再次在他們面前出醜了。
當地的氣溫真是令我預料不到,以為天氣好像上年去九寨溝那次旅行般,最少要穿兩件長袖衣服,麗江雖然早晚會稍涼,但只需外加一件風褸就可以,基本上大部分時間只穿著一件短袖汗衫,便能夠外出遊覽個痛快,無須擔心會著涼,還會有機會冒汗呢!由於除了我身上這件短袖汗衫外,行李裏還有一件,不過因為實在太殘舊,只能充當睡衣,不能穿著它去上街,所以之後除了回程的那天外,其餘時間我最少要穿上一件長袖衣服。
在旅程途中,人力資源部副總裁Lilian特意地問我這樣的衣著會不會感到炎熱。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一般的情況下我會支吾以對,但我穿著長袖衣服的那一刻開始,腦海裏便出現了答案的「元素」︰在烈日當空下,誰會穿著長袖衣服呢?當然除了我這個笨蛋之外。沒錯!就是地盤工人了。於是我這樣回應︰「很熱!但我更怕曬黑!」。我想她聽完了後一定會在心裏面取笑我呢!
提到「陽光」,麗江的陽光真是異常的刺熱,聽當地導遊註1所說,由於高原地方比較接近天空,而且四周都是空曠的平原,沒有像九寨溝般有天然樹林作屏障,陽光直接照射到地面,所以這裏的紫外線指數特別高,是沿海城市的三倍,隨意看看當地人較深的膚色也略知一二。因此導遊特意提示我們要做好防曬三寶︰戴帽子、撐傘子、塗防曬油,不然便會令皮膚受傷。
但我不幸地三樣東西也沒有。有位親密同事很大方地請我塗防曬油,我惋拒他的慷慨,因為我深信「穿長袖衫是絕對的防禦」,至於自己的臉部呢?太陽伯伯即管放馬過來,把我兩邊臉蛋因塗防曬油過敏而滋長出的豆豆曬乾脫下,不惜兩敗俱傷,為我以前嫩白的肌膚一雪前恥。儘管利用臉部皮膚變黑作為代價,豆豆們仍然釘住我臉蛋不放,鼻子一帶(俗稱T字位)的皮膚甚至給陽光曬至破皮呢!這回真是雪上加霜了。
整個旅程都是入住同一間五星級酒店,而且不僅是豪華的酒店,而是一幢幢的別墅區,每個房間有一個簡約的陽台,早上起床時有地方給我伸展一下,這裏擺著一台用滑輪升降的晾衣架,可以晾乾剛洗滌的「臭臭」內衣褲,給人家在外面望上會不會覺得有礙觀瞻呢?在旁邊有一張像躚踿一樣垂吊在半空的藤椅,我嘗試夜裏在房內隨便找本書坐在它看看,但覺得光線不足,抬頭看見另一邊牆上有一盞壁燈,我就把它移動到這裏去,但看了一會兒覺得不甚舒服,不是坐得不夠舒服,而是有蚊子在我的小腿盤旋,吸了一口又一口新鮮的血液。當我發現後馬上走回房間裏去,還緊緊關閉門擋,拉緊窗簾,以防蚊子在我睡夢中進行突擊,使我睡不了覺。
每幢別墅有一位管家為住客服務。我看不見他突出的工作表現,對我來說這個管家的最大貢獻只是每天安排一頓豐富的早餐,晚上我叫他泡製一個方便麵作為宵夜,也不能為我辦到,只有幫助入睡的鮮奶提供,但喝了後覺得有點腸胃不適,到早上有點疴肚的感覺,下次問起我便說不要,真是無福消受了。
不過在非常的時期裏就會起了他的作用。就在第一天入住的晚上,我沐浴洗頭後,想找個風筒吹乾我的頭髮,但我找遍整個房間也找不到,頭髮濕漉漉的怎可以叫人睡覺呢?於是我跑到客廳找管家,但沒有任何發現,又走到一樓敲響上面掛著「自用」兩字的房門,以為管家在裏面,但卻沒有人回應,只有回到自己的房間,無奈地等頭髮自然風乾才睡。
我無意間發現床邊的矮櫃,上面有張紙條寫了管家的行動電話,於是我心急如焚地致電給他。電話響了幾聲後,我聽見另一邊的他回應,於是我便用有限的普通話問他沒有沒風筒,他說︰「有的!」,聽完後,我便叫他馬上拿上來,我終於不要為濕漉漉的頭髮而擔憂了!不久,「救星」來到了,我狠不得地把他栽進我的懷裏去,你究竟把這部一般酒店房間基本要有的風筒收藏起來幹嗎?就想駡他之際,他低聲語氣的談吐像個少女般,放下男人說話時應有的氣勢,達成我急切的需要,覺得有點兒可笑,我的氣憤一掃而空,一手便拿走我應有的風筒了。
總括來說,這家酒店別墅是很好的,不過浴室裏沒有浴缸,只有企缸,不能玩一玩「泡泡浴」,還有兩張床靠得太近了,差不多成了一張雙人大床,缺乏一個單獨熟睡的私人空間,每個入住的同事也不甚喜歡。這是一個絕對的「敗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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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
這個旅行團共有兩團(A、B團),每團共有兩個導遊,一個是隨同出發的導遊,主要協助我們辦理登機手續和行理托運,其餘時間可以陪我們「吃、喝、玩、樂」,頂多為當地導遊做翻譯,不過我們大部分人都懂得聽普通話,但用廣東話說多一遍會較為清楚一點,最重要就是在旅程中凸顯出她的存在價值。另一個就是當地土生土長的導遊,對當地各區景點,以至風土人情都有深刻了解,可以清楚地向旅客作出介紹,甚至會提議有什麼好去處。但她不會跟著我們上機回去,只好在機場裏互相向大家說聲「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