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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8-27 18:42:34| 人氣78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他的女人》Chapter 9︰新移民(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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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時的暑假過得特別的漫長,五十天的暑假好像是五百天般那麼長,這個想法本來是一件好事,最少覺得沒有那麼快開學,對著討厭的課本和沉悶的課堂,但這段時間我覺得心緒不寧,忐忑不安,整天很不自在,處於這種心情,日常生活沒有多太的影響,睡眠充足,胃口良好,但總覺得欠了些什麼,暑假功課一早已經完成,著手準備開學的功夫似乎有點過早,距離開學日尚有一個月的時間。

當我默默地沉思著時,腦裏面不知不覺地回想起暑假前數天的事,淦婷同學向老師提及過她在國內的姊姊,將會來港投考這所學校,希望與妹妹在同一班裏唸書。想到這裏,我的身體忽然間震了一震,有種靈機一觸、茅塞頓開的感覺。原來我那段期間的精神恍惚,是因為渴望想見到淦婷所提及的姊姊。

之後,我在腦海中不停地幻想她姊姊的模樣,會不會跟妹妹的外型差不多一樣高大呢?樣貌會不會比妹妹漂亮些,還是醜樣一點呢?性格又是怎麼樣呢?但希望不會像妹妹一樣,有一把聲線比較難聽的「鵝公候」的呢!

終於,等到開學日了,淦婷的姊姊還沒有在課堂出現,可能她身體不適,不能回校上課。但過了幾天後,整個校園裏也見不到她的芳蹤,我的心裏感到有點焦慮,難道校方不取錄她,以致她要報考其他學校呢?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如果有親屬在本校唸書,其他兄弟姊妹欲想入讀本校,校方應該很寬鬆處理申請,入讀的機會很大,可說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而且校方面對著收新不足的問題,如有插班生報考本校,簡直是歡迎至極了。我想應該是其他原因的。

我不敢直接問淦婷同學她姊姊的情況,一來與她不是很熟悉,平時只是互相問候幾句,沒有甚麼共同話題可以聊天,二來我覺得有些尷尬,跟一個尚未見面的人這般關心做甚麼,淦婷同學還以為我會對她的家人有甚麼企圖呢!所以這個疑問便不了了之了。

一日復一日,下學期來到了。淦婷的姊姊終於來到了,她因私人理由而延遲來港的計劃,詳細情形就不知道了。總之,她的「盧山真面目」最終給我看到了,我長久以來的焦急心情得以釋放了。

她的名字叫作淦儀,能操流利的廣府話,與她妹妹一樣的高大,身材略肥,但整體來說都合符標準。外貎比妹妹漂亮很多,擁有長長的黑色烏髮,長而濃密的眉毛,像海鷗的翅膀一樣,在黃昏的時候,乘著風浪,向著夕陽不斷地飛行。可愛的粉紅臉蛋,襯托著從相學上擁有富貴特徵的大鼻子,加上水汪汪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微笑的時便顯得親切可人,使人精神百倍,充滿活力。相比妹妹的臉相,平平無奇,不是特別的漂亮,也不是特別的醜陋,根本不像兩姊妹的。

不過,她跟妹妹有點是很相似的,就是她也有把與她美貎不配的「鵝公候」了。連音樂科的張老師也發現這一點,特別詢問她的聲帶有甚麼問題,可否完全根治,如果可以的話,便盡早治理,不然便浪費她的花容月貎,就算你的「優點」很多很多,但單單一個「缺點」,也都令你暗然失色。或許這可以說成是一種「缺陷美」呢!

我記得淦儀同學第一天上課的時候,周老師問她懂不懂英文的潦草書寫法,她有點害怕地說:「不懂」,她心怕如果不懂的話,會不會被老師責罵,老師不但沒有責罵她,還詳細地解釋它。潦草書寫法是英文其中的一種字體,有別於常用的正楷字體,其分別類似於漢字上的棣書與及今天常用的楷書,是兩種不同的字體。由於有些中學會使用英文潦草作為校方的書寫字體,所以老師便在小五的時候,教授潦草書寫法給學生,以便適應這個要求。當然,從小五開始,也要求學生使用潦草書寫法來做玏課,不然便學得不熟練了。之後,周老師便從他的抽屜裏,拿出一本英文潦草書寫法的練習簿送給她,鼓勵她努力練習。

淦儀除了要學習新的英文書寫法之外,還要追趕本地學生的學習進度。大部分的科目沒有太大的問題,她始終在國內擁有初中的學歷,只是教學的內容不同而已,對她難懂的部分卻絕無僅有,但英文科的成績就強差人意了,較為遜色一點。由於中港兩地的學制不同,在國內到了小五的時候,學生才開始接觸英語,開始學習英語的字母,開始記得一些簡單的單字。但在香港的小五學生,已經有能力寫作句子,懂得一些單簡的對答了,二十六個英文字母已在幼稚園的時候背得滾瓜爛熟了,而且學習英文的風氣,沒有香港那麼好,最少在國內很難找到有英文注釋的包裝食品呢!所以淦儀同學當時的英文程度,只是達到本港學生約小二、三的程度。

不僅要追趕差距,還要學習新的英語知識。老師不能只顧及一個學生的需要,調慢一點教學進度,還要顧及大部分學生的利益,以及本身課程需要學生所學習的程度,不然學生便學不到課程所要的東西,因而影響公開考試的成績,影響中學派位的結果,不能入讀心怡的中學了,那就牽連甚大了。

不過,淦儀同學並沒有放棄。憑著她不屈不撓的精神,天資聰敏的腦袋,加上她具有良好的社交手腕,待人有善,性格不暴躁,不會向人亂發脾氣,所以很容易地建立了鞏固的社交網絡。當遇到什麼的疑問,包括校園生活上的問題,都可以很快地找到合適的人去協助,把問題迎韌解決。

不久之後,她各方面的成績有著明顯的改善,特別是英文科,已經跟得上大家的進度。到了小學的畢業試,獲得很好的成績,考了全班的第四名出來,使大家吃驚(本人也幸運地考上第三名),也佩服她的堅毅精神,遇到挫折勇敢地面對的態度,面對著陌生環境的適應能力。在這短短的一年多,已成為班中的「女主角」了,受同學們的歡迎以及愛戴。而她的妹妹呢?因她凡事得過且過,沒有用心讀書,班裏的成績只屬中上,不是特別的出眾。她可以做得好一點,但她搖頭不幹,而且她相貎平平,不受他人的注目,也缺乏溝通的技巧,最終被淪為劍彩的「被遺棄的軍團」,成為其成員之一。所以妹妹有點兒羨慕姊姊的良好際遇,只怪自己比不上姊姊的本事,性格也比較固執,不肯改變自己來迎合大家的要求,只想做回她自己而已,遭到別人的排擠也無可奈可了。

對淦儀的往事最深刻,就是全班給老師罰抄校規的往事。那時,我看見她一邊罰抄,一邊哭著,顯得很不幸、很無辜、很可憐的樣子,淚水一直流下,抄寫的紙張也濕透了。我也不記得是犯了什麼壞事,而遭到這種懲罰。我見她這樣子,心裏有點痛心,有點難過,想勸她不要那麼悲傷,受到這種懲罰不是你的錯,而是大部分的壞學生搞事,以致一直遵守校規的好學生也受到不必要的牽連。但我沒有時間去做這些安慰的東西,自己抄寫速度慢,幾小時只抄了小部分,還有「十萬多條」尚未抄好,抄不完不給我放學回家,那時,驚動我的爸爸媽媽那就大件事了,我必需抓緊時間,盡快抄好交給老師完事,省卻之後不必要的麻煩。

一些對淦儀要好的女同學,不顧自己的「危險」,也走過來安慰她,抒緩悲傷的情緒,還想幫她抄一點呢!但有些快手快腳抄完的男同學,走過來恥笑她,說她眼淺,這班同學當然是搞事分子,是案中的「主角」,他們也不忙地笑我笨手笨腳,幾句校規也抄得慢過人。我當然沒有與他們「口舌之爭」,也沒有勇氣與他們對抗,以免再被老師責罰,結果便不敢想像了。我只好黙黙地抄,黙黙地承受委屈。

中學時,淦儀和淦婷兩姊妹也恰巧地升讀和我同一間中學。經過語文入學分流試後,淦儀順利入讀精英班,這證明了她的語文水平,包括英語在內,再一次獲得提升,中、英、數三科已達到校方所需要的要求,不需要特別的教學照顧了,她的語文能力還可以高於一般的學生水平呢!而且我和淦儀的小學成績雖然符合入讀這間學校的要求,但語文方面尚要改善,所以被編配主攻不同科目提升的補底班了。我們這班「本地疆」是時候檢討一下自己的表現了。

幾年後,淦儀在這間學校裏發展得不錯,成績亦都保持水準,達到很高的水平。課餘時,她還參加課外活動,組織學會,成為多個學會的幹事,是校裏面的活躍分子。她更被校方選為領袖生,成為各學生的榜樣。

會考後,我的成績強差人意,不能升讀中六之餘,還沒有機會在原校重讀中五。所以我離開熟識的母校,在外面與幾萬學生爭奪重讀學位。至此之後,便再沒有淦儀的消息了。

台長: 不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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