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地,卻也不意外地,老大的童年在畢業這一年慢慢翻到另一篇章,即所謂的青春期。相較於同儕,他依舊保有一些古靈精怪,但他漸漸失去柔軟,對於生命消逝的悲傷不復以往。
有此感慨,原自本周的兩件事。
上週五畢業典禮那日,有一新成員意外地來到我家。他們在撿羽毛球時,意外在廚房外水溝拾起一隻白頭翁幼鳥。一如往常,他對這些動物都相當有耐心,想方設法餵食與清理鳥糞,最終小鳥愛上他的頭髮,成了白頭翁證明的鳥窩頭。然,孩子的爸爸說,這樣的幼鳥被鳥媽媽踢出鳥巢應是本體有所不足,很難養活。最終幼鳥在這周清晨逝去,本以為他會難受,但他似乎很平靜或說待此事輕如鴻毛,反而一向過動的弟弟帶著鳥兒出去,久久未回,最後在花園看見鳥的墓園。
另外他突然提出想考資優班一事也讓為人父母的我們措手不及。他的理由竟是認為社區國中好像很普通,言下之意即是他注重的是資優班的光環而非資源。這一說法,讓我難以接受,因為我不認為我時常在家中傳達成績之重要性,即便是兩兄弟拿回七十幾分的考卷時,我也未曾給予否定。學習是一件有意義的活動,分數的評定會讓原本快樂的事變質,但經過學歷洗禮的我,當然非完全樂觀看待他們的自由發展,於是乎兩年前開始預告,高年級開始有所要求。逆料,這讓他開始有競爭心,掩蓋他一年前還問何謂資優班的好奇心。
曾經,他靜靜地等待,只為等待天花板上的蝸牛爬下來;
曾經,他靜靜抬頭望,只擔心學校外那木棉樹上的果實是否會被雨水打下來;
曾經,他自我漂流校園,只為了埋藏他的寶藏,通常是樹枝、種子之類的;
曾經,他玩躲貓貓,躲進校方為置放時空膠囊挖出的小洞,然後還用三角錐蓋上;
曾經,他養著抓著馬陸,帶著蠶寶寶旅行,而這些過往的好奇與柔情,慢慢褪去成了許多數字。朋友說,在台灣這個社會,這是無可避免,但我依舊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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