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後,柳將軍負荊請罪。
少年皇帝看著攝政王,有點兒窘迫。
少年皇帝:「皇叔!老將軍跪在議事廳外,這是為何?」
攝政王提早解散議事庭,離去的同僚看著久經沙場的老將軍長跪議事廳外,雖說文官與武將常有不合,然多年共事,同袍們心裡多少不忍,然他們也不知深受皇家信任的柳將軍究竟為何長跪請罪。
左丞撫著長鬚,摸著自個兒的膝蓋,想著:好你個老傢伙!天寒地凍的,仗著身強體壯就不怕自個兒膝蓋毀了嗎?
左丞:「柳將軍!朝廷還要你上戰場,你膝蓋不利索該有何用啊?」說著說著,就從腹中拿出兒媳婦特別孝敬的暖暖包,狀似跌了一跤,趁機拿給將軍墊著。怎麼說,也是多年嘴砲的同僚。
右相經過時,看見他高持那支狀似狼牙棒的皂莢木,手掌似乎流血,喝道:
「手持利器,想謀害老夫嗎?你們去,把那東西撤下。」他們曾有著同窗之誼、同褲之樂,然聖上和攝政王在內,實在不能表示太明顯。
左丞和右相的取巧舉動,攝政王從議事廳看得一清二楚,他暗想著:
將軍真是實誠的人,連朝上常常不對付的文官之首也維護一二。這樣的人才在旁,他們方能高枕。皇上實在年少,不知皇權的雷霆,他那有點心思的安排,恐怕才是讓柳大將軍產生自我懷疑的源頭。
少年皇帝:「皇叔!」
攝政王看著姪子那有點脹紅的臉色,跟大哥一樣,一緊張就露了餡,無奈地道:
「皇上難道不知?」
「姪兒駑鈍,真是不知。」
「皇上日前可曾派人犒賞禮部?」
「和親作業繁瑣,我有稍加慰勞。」用上【侄兒】與【我】字眼,看來現在是叔姪間的對話,但眼前柳家一事關乎國政,他得提點提點眼前這位對於自己心意不甚清楚但手段細膩的少年皇帝。雖尚未弱冠,尚未完全親政,但對於朝臣的喜好卻已知悉甚詳,甚至知道這次負責和親事宜的禮部侍郎喜描繪仕女畫,推算會趁此職務之便,將圖畫攜回以揣摩工筆大家的筆觸。
「日前,皇上可曾遣人到柳記書坊取書?」甚至知悉柳將軍三子間內部的矛盾,從最不穩定的柳三突破。
「有的!坊間有比宮裡更新的書,會命人定期採購。」
「毓芳酒樓的點心好吃嗎?」
「好吃!尤其是羊乳糕,沒有羊乳腥羶味。」
攝政王眼神直直地看著少年皇帝,他繼續問:
「皇上想見柳家姑娘嗎?」
「啊?」
「皇上,為了見柳姑娘,下了好大一盤棋,表面上是贏了,但掛了將軍。」
「皇叔!」
「柳將軍還在外跪著」
「小桂子,去!趕快去扶起將軍,到旁邊休息。」
攝政王想起兄長對皇嫂的評價,兄長當真是為了改善皇家血脈,左尋右找地方找到意中人。這可不?眼前這個年輕人,比他這叔叔手段更高明,只是臉皮比他爹更薄。
「柳將軍以為皇上猜忌柳家權大,而留置柳家姑娘於宮中,而今在外自請降職。」
「啊?我沒有猜忌柳家,只是想......」他說不出口了。
「對朝臣與萬民,皇權是雷霆,總是帶著萬鈞之力。一朝天子,一朝臣,對於柳將軍的遭遇,我感同身受。」
「皇叔!我做錯了。我從來沒有懷疑。皇叔為什麼還沒有娶親生子,我都知道。」
「皇上,柳將軍還在外頭候著。」
攝政皇叔扶額,想起一句諺語。
神仙打架,凡人受難。
柳家有女初長成(6):https://vocus.cc/article/65b48640fd89780001dd9cd2
早先置於方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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