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 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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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回憶和現在

可樂糖。
現在回想起來，好像那才是故事的開始。
老舊的雜貨店里，康子語拿了瓶礦泉水，在柜台發現了好久不見的可樂糖。

頓時，那些年在這里生活過的記憶全回來了。

那些青澀歲月，都包含在這小小的糖果紙里。

手里握著几顆不自覺買下的可樂糖，她看了好半晌，才撕開包裝紙，仿佛，記憶變得鮮活起來，她憶起第一次吃到這种可樂糖的情景，她記得，那是种很甜很甜的味道。

放進嘴里的瞬間，熟悉的味道充斥鼻腔，周圍些微變化的景色，霎時也變得不那么陌生了。

「同學，妳還好嗎？」

初中二年級那年，一次例行的周會上，她再次因為血糖太低差點昏倒，被女學長帶离隊伍，到後方的座椅區休息。

一陣陣的暈眩令她難受地低下頭，咬牙拼命忍耐。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只要她在烈日底下久站，就會開始不停地冒冷汗，隨之而來的是難以忍受的頭暈目眩。

有人告訴她，是因為她長期不吃早餐的緣故，堇心也說，暈眩是血糖太低造成的。

紅色包裝的糖果，就這樣安然躺在左邊男生的右掌心，遞到她的面前來。

向來內向的她沒有去看男生的臉，只是輕輕搖著低下的頭，婉拒他好意的同時，注意到他穿著拖鞋的右腳踝，那格外顯眼的白色繃帶。

男生從容地收手，并沒有被拒絕之后的尷尬，安靜地繼續坐在子語身邊。

台上的訓導主任沒有中斷要求學生們遵守校規的演講，在台下整齊列隊的學生不禁露出呆滯的表情，真正把訓誡听進去的恐怕沒有几個人。

好不容易撐到周會結束，學生列隊離開的同時，那男生站了起來，把剛剛被拒絕的那顆糖果擅自塞進子語的左手心裡。

子語嚇了一跳﹐不自覺握緊了糖果﹐他則是立刻邁開步伐﹐深怕再被拒絕一次似的。

直到聽不見他的腳步聲﹐子語才敢抬起頭來，望著他的背影踏著小心翼翼的步伐，走向他等在前方的朋友群。

被短暫碰觸的左手﹐燙燙的。

「子語，妳還好吧？」何堇心急急地跑過來，低頭詢問她的狀況。

她點頭，手心裡的那顆糖果﹐暖暖的﹐殘留著他的溫度。

堇心說，他的名字叫傅子陽。

走回教室的路上，子語把玩著那顆糖，從左手傳到右手，從右手傳回左手，在听到他名字的時候怔了一下，可樂糖停在了右手心。

他的名字﹐也有著自己最喜歡的〔子〕字。

「听說雖然才高一，但已經是競爭激烈的籃球校隊先發之一，也有人說，他很有可能是下一任的隊長。」

堇心漫不經心地說起從高三的堂姐那里听來的情報，据說這個傅子陽在高三的大姐姐群中很受歡迎，大概和他酷酷的外表有關吧。

子語細細聆听，看見躺在自己手掌心的糖果，憶起那個學長的手，此刻相比較之下，才覺得他的手真大。

那是雙打籃球的手。

「他的腳在上個星期的友誼賽中扭傷了，不知道下個月的校際賽他能不能出場。」堇心說著進了教室，身為班長的她看見班上同學開始喧鬧，連忙大聲地喝斥，要同學們坐下。

子語默默地回到座位，看看講台上氣得面紅耳赤的堇心，撕開了包裝紙。

可樂的味道充斥整個口腔，香香的，很甜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