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認識的過程,雖然不喜歡Tim對我的敵意,但我很欣賞他對修的執著,我們三個,漸漸熟稔,我知道修很疼他女友,李歆,比我小七歲,他們20歲,是準備要出社會的大學生,再過不久寒假了,他們很重視這最後一年的寒假,特別是Tim。
「跳不要再寒假出來吃火鍋?」Tim打來我家,看一下手表,再心底咒罵三個字,線再凌晨四點,他大少爺是不用睡覺唷!
「有誰?」我休養好,任下那句句不堪入耳的話語。
「妳、我、修、歆。」他態度沒有以前那麼差勁,但仍有著敵意。
「時間呢?」
「二月八號,除夕夜。」
「你白痴唷!除夕夜沒空。」我生氣拒絕,正常人除夕夜都要回家陪家人吧!
「為什麼?」他的聲音表現出他的不經意。
要是他在我面前,我應該會想扁他吧!「除夕夜要陪家人。」我口氣很差,當然,三更半夜打來約個怪時間,再好脾氣的傢伙都會火大吧!
「我沒有家人。」他定定的說,口氣平和,沒有高低。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說:「好啦!不然你又說姊姊我不夠朋友。」我不訝異他沒有家人,現在孤兒不少,但,我訝異他怎麼能輕易的說,他一定一個人吃很多苦吧!
掛上電話,我睡意全無,又不知道該做什麼,因此,我開電腦,我想去疑難愛症詢問處的聊天室看看。
如我預期的,聊天室空盪的可以,連隻蚊子都沒有,說時遲那時快,正當我準備按下離開鍵時,一位名叫Simmer的女生進來了......Simmer,就是先前有問題的那個女生。
我還來不及打招呼,她就先說:『我發現,我男友很會招蜂引蝶,怎麼辦?』
招蜂引蝶,那不知道是怎樣的男生,像修一樣的溫柔,還是向Tim一樣特別?我不知,於是我回了個問號。
她又說:『在他身邊的男女都暗戀他。』
『嗯。』我想,是像修吧!看,連Tim這樣一個大男生都被吸引過去了。
『So?』她問。
我回答:『自信是美麗的根源,妳只要肯定自己,愛情就會肯定妳。』
才剛按下Enter,電腦就掛掉了,當我在上線時,聊天室又變回空空無也。
當然,沒有人是最好的,這表示大家都和情人開開心心的過日子,想到朋友一個個都有了另一半,而我,卻還是孤家寡人的,我不禁陷入了沉默。
我就這樣安靜的看著外面的天空,漸漸被日光染色,淺淺的藍天白雲,逐漸浮現在我的面前,在不自覺間,我竟然又跌入沉沉的夢中,沒有做夢,耳邊只傳來一首似有落若無的歌曲,我聽不出來是什麼歌,只是很舒服的睡著。
接下來的日子,修和Tim這兩個男生很努力的要準備期末考,放了假又很努力的找打工,雖然沒有看到這兩個好友,但是我並不寂寞,因為,好朋友嘛!最後一定還是會聯絡的,更何況我們已經約好要在除夕夜吃火鍋。
沒有他們的這幾天,我一直將自己栽入忙碌中,一旦沒有了忙碌,我一定會想他們,特別是修,這一個讓人著迷的大男孩。
修真的很吸引人,他體貼、溫柔,從不吝嗇分給朋友,而我,有可能跨越朋友這條界線嗎?
暗戀被我視為人生最美的階段,朦朧總比清晰更富有美感,不然,怎麼這麼多人花大錢,拍沙龍照呢?
我不知道誰知道,但是,修和Tim一定都知道,我們是知己,怎麼可能有隱瞞,這樣就像我看得出修對歆的疼愛,以及Tim對修的癡情。
愛,既複雜又簡單。
除夕夜的前一天,我特地買了四份禮物,一人一個,Tim是一台相機,供他偷拍修,李歆和修是一對情侶對鏈,是白金的,上面刻有一雙翅膀,看起來簡單卻不失美感,不知道為什麼,我也給自己準備一對,我去刷卡結帳時,店員還以懷疑的態度問我確定要買嗎?的確,東西的價錢逼近我一個月的收入,但,So what?我希望禮物不只提供他們需要,能給予溫暖。
也許,城市裡的人都缺乏溫暖,以至於火鍋店在除夕夜間間客滿,因此,我們四個人就去超市買火鍋料,加上酒和飲料,就這樣,我們一人一大袋,又拖又打得回我家。
我發現,李歆真的很美,一舉手一頭足,無不散發一種輕飄飄的感覺,就連喝了酒,紅了臉,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
不過,她的食量真不是普通的大,吃完一堆火鍋料,喝了三碗湯,竟然還可以和男生們喝啤酒?
但,她始終還是個女生,因此,她醉了。
這是我頭一次看到所謂『酒後吐真言』,也是我再也不敢酗酒的原因。
「Tim、嗝,你說,你為什麼暗戀我的修?為什麼敢在表白之後,還能和他如此、嗝,坦然?你說!你有什麼目的?」李歆一反常態用手指著Tim的鼻子說,只見Tim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看著修,我想他一定想說,這件事情除了我和修知道,怎麼可能連李歆都知道?
而修則是瞪大眼睛看著我,標準型的不知所措。
「唉呀!李歆,是妳想太多了,沒有這回是。」我忙著打圓場。
「哈!妳當我小孩呀!嗝......」李歆又灌了一杯酒,接著將矛頭指向我喊著:「我看得出來你們全都暗戀我的修,嗝、但,我告訴你們,他是我的。」
後來她說了什麼,我不記得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成為我們這幾個人的催化劑,我們提早白熱化。
修送她回家,從那天起,修和Tim就鮮少來找我,但是,我卻沒有滅去對修的感情,反而因為思念,日漸加深。
這次和修分開,感覺格外煎熬,日以繼夜的被思念腐蝕,我像著魔似的,不斷上網回覆留言,就像......我想找到同類,我想找到療傷的方法。
情人節的晚上,我和平常一樣的上網回覆留言,我看到先前Simmer的留言,上面寫著:『老師,還是該稱妳方裕馨,先前是妳鼓勵我去讓愛情肯定我,如今,卻是妳將我的愛剝奪,我好恨妳,妳怎麼能這樣玩弄我的感情?早該知道妳不會這麼好心的幫我,妳這個賤女人,搶走我的修的賤女人。』
我看著畫面整整呆了一個晚上,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那個Simmer,竟然就是李歆?如果是這樣,那麼修一定跟李歆吵架了吧!發生了什麼事情?誰能告訴我?
2/15情人節的隔天,修來找我,他凌亂的髮絲告訴我他現在很糟糕,他的第一句話說:「是朋友吧!」
「嗯。」我不可能拒絕他,對修,我無法免疫。
「我和歆昨天分手了。」他的話語早就在我料想之中。
「對他,我發現我只有親情。」他皺緊眉,我想,這決定很痛苦吧!
「那我呢?Tim呢?」我虛弱的問,話才脫口,我就後悔了,後悔自己的不知足,倘若修連朋友都不做了,那怎麼辦?
「妳願意試著讓我愛嗎?」修小聲的問,小聲到......我差一點以為是我的錯覺。
「你知道我不會拒絕你的。」我說的理所當然,但,如果現在是Tim呢?也會是這樣的結果吧!
修二話不說,用力將我擁在懷中,我和修,這樣開始了。
沒有人知道我們在交往,我沒和任何人說,無論是那些大學生,還是Tim,大家都只知道我變的開朗了,像是戀愛中的女人,但他們不知道,讓我戀愛的是修。
修一直都很體貼,而我也一再告訴自己,修是愛我的,在我睡覺之前,我們會固定通一通電話,在我早上起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叫他起床,我們一起走再人來人往的高雄街頭,我們開朗的笑聲,填滿我夢裡每一個角落,我想,這不會是夢吧!
但是,事情卻出現讓人意外的發展,我們的愛,斷了線。
我一直以為自己得到了修,另外兩個人之中,我成為了那個成功的勝利者,直到那一天,我撞見了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畫面,我被背叛了,就像Simmer知道他的愛人不愛她時的心情一樣,但是,我更添錯愕。
我看見修和Tim赤裸身體,交纏在沙發上接吻。
天氣和我的心情一樣下著大雨,我熬了好久的雞湯,為了給正在趕畢業專題的修補身體,我用他準備的備用鑰匙開門,為的是不想打擾他用功,誰想到,我的體貼,我的回報竟然是如此不堪,或許我說錯了,愛人是不該講求回報的,但是,竟然他已經答應要愛我了,怎麼還能這樣的愛著另外個人?
我丟了雞湯,想也不想的往回跑,雞湯打翻在地上,沾滿了泥濘,就像我的心,一顆真心,熾熱的心,被修丟在地上,髒了。
雨水冰了手,冰了身體,冰了心,卻冰不了我的熱淚,我哭紅哭腫的雙眼。
世界好混亂,我就這樣失魂落魄的過了好幾天,不過我也想了很多,或許,修不是背叛,他只是試著去愛人,去回應別人給他的愛,他並不是不愛我,只是同時愛著Tim,同時......
今天,是過了好幾天的今天,我已漸漸恢復平常的活力,愛情的傷痕還在,只是我選擇忽視它,我想,一直盯著傷口,傷口也不會迅速復合,失戀,還是要過日子。
幾天前,我收到他們的E-mail,上面寫著他們在年底服完兵役就會回來,Tim在信的底端還寫著,其實他早知道我和修在一起,但是他不介意,他愛修,亦能因為修接受我。
Sorry,我沒有那麼偉大,我不會和人分享情人,我不要分享的愛,我不能接受我的情人的臂彎,殘留另一個人的味道。
修,我沒有再和他連絡,他曾一度來店裡找我,但是都被我以禮相待,就像對待其他顧客一樣,我的心,不再屬於他了。
我一直沒告訴他,其實,我不恨他們,他們可以相愛,也可以一起愛我,只是,我不能跟著他們愛,最後,我的心也不再是屬於修的了。
始終,修的好還是不能抹滅的,我想,我始終沒有愛錯,愛,我絕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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