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在醫院，會很高興看到熟悉的人和我打招呼。可是，在內科病房裡，病人會越來越多，因為他們會反覆的住院、出院、掛急診、住院，接著就是面對最後的終幕。所以，當看到病房診斷牌時，若看到熟悉的名字，會有一陣子傷心。
昨天，有個病人走了。她從去年10月就反覆的住院，挺著因肝硬化而形成的腹水緩慢地在病房走著。近80歲的她，唯一會來探病的親人是大她16歲的先生，年輕時收養的小孩，除了來付清住院費用外，幾乎沒看過他們。因肝硬化形成的白蛋白流失，使得她連走路的力氣都快消失。
第四次看到她的診斷牌時，已是上星期的事。因為是TB，所以放進我們病房裡。DOPAMINE用小劑量維持尿液排出，可是維持不了逐漸消逝的生命。當痰液培養報告確定AFB超過4+時，她吃下第一次的TB藥後沒多久，就因呼吸、心跳停止回家了。
上大夜時看到她的病歷已經整好放在架上等著開死診時，一陣難掩的心痛湧上。雖然在她住院時，會唸醫生的不積極處理、唸她的到處亂跑、不規則服藥，但是看著她每次住院後的身體越來越糟糕，卻又因為知道這是末期症狀所引起不可抗拒之痛苦時，總恨自己無能為力。
有些病人，最近因為天氣冷起來又再次住院，可能離上次出院還不到一星期，就又因同樣的呼吸道症狀住院。當他們的名字、臉孔帶給我熟悉的感覺時，總會有一陣子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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