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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1-16 00:03:57| 人氣1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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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那個拖了好久的案子宣判,這個案子從我念大學的時候已經是個話題,太多次我們在課堂上激烈地討論,太多次我認為所謂司法正義只為有錢有勢的人服務;如今三個死刑犯恢復無罪之身,但滄海已成桑田,十一個年頭就這樣過去,不可能再回頭了。

我說無罪之身,而非自由之身,因為我並不相信,他們可以獲得真正的自由。怎麼可能。在辦公室我抬頭看電視新聞,同事們紛紛回到座位上後,音量被轉小,眼前只有畫面;我看到三位先生流下無聲的眼淚,而他們身後的親友們,灰髮憔悴,靜靜坐著,悲傷而絕望,仿若一排真正的囚犯。剎那間那個判決似乎不再重要。因為他們的人生已經全部萎縮了,像是殘障的肢體失去某些功能,再怎麼努力復健,效果還是有限。

無罪判決如何彌補他們失去的時間。成疊記者與SNG車,鎂光燈焦躁得仿若要將人吞噬,民眾邊吃午飯邊轉台,下一則新聞是王筱蟬跑國會;該如何與這個荒謬的世界對抗,才能得到一點和平,真正的自由像是青鳥,即使在自家門口,依舊隔著鳥籠,而鳥籠的門只要稍沒關好,立刻就飛走了。

Beyond有一首歌叫〈緩慢〉, mv拍得極棒,畫面中所有的動作都在倒退,衣服從身上回到衣櫥,雨滴從窗戶回到天邊。我並不是太著迷於這個樂團,十幾歲時他們主唱在日本出意外死亡,對我而言也只是影劇新聞的一則頭條。但前陣子我讀到一個報導,是關於Beyond鼓手的女女在家中意外死亡;鼓手自從樂團解散後便落魄失意,與女友苦戀十年得不到家人祝福,現在,又發生這樣的事情。

鼓手鬍渣沒刮的臉看起來竟意外平靜,但我想,那是因為他已經失去感覺了吧。我想起在那個mv裡頭,他總是沈默地坐在後景,就像死刑犯的家人,失去了艱苦追逐的目標,停下腳步,才發現身旁再沒有美麗事物值得眷戀,舉目所見盡是荒蕪,只能閉上雙眼,任由一幕幕黑白畫面,不斷緩慢倒退。

台長: edin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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