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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7-16 02:04:41| 人氣74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兒女與英雄 -- 《白馬嘯西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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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目中,【白馬嘯西風】是金庸寫情最成功的短篇。(據說當年新舊版之間修改也最多。)
「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歡。」
賦、比、興,全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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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電影編劇、影評的經驗,金庸為武俠傳統打開了另一片天空,西方戲劇的舞台視野壯大了東方武林風貌,深化武俠之為大眾文化的面向;同時,他對政治、歷史的治學涉獵,卻也讓中國經集中的風骨氣節自然融入了江湖煙雨,成就武俠作為文人書寫的觀點。

就形式而言,武俠是文,就內容而言,畢竟是武。以文治武,向來不易。與金並稱的梁羽生,「萍蹤俠影」、「雲海玉弓」已足傳世,國學造詣有目共睹,可惜總有弄文之感,整體氣勢大減,格局有限。古龍有才氣,不過「治學」無論如何是談不上的,空有奇想,卻失情理,終究流於浮濫。

金庸之作素以情節繁複著稱,我個人卻認為金庸殊勝之處其實在敘事方法本身,尤其是兒女之情。其寫情「似瞿實腴」,處處未寫兒女情,卻又處處是兒女情。以情為根源,而不以情為骨幹,曲折反側,這是中國傳統說書技巧,也是敘事不脫抒情的婉約之策。

傳統章回或可大別為二,一是才子佳人的戲曲,另一則是金戈鐵馬的書話。粗略看來,似乎戲曲之兒女氣為婉約,而書話的英雄氣為魯莽。宋詞多述閨怨情事,南渡以降,繁複華麗居然都成兒女之氣,騷人墨客投身戲曲,這樣一來,婉約之意竟被戲曲情節所僵固。相較之下,書話英雄的文人記史傳統也就日漸凋零了。

這種情況,不妨戲稱之為所謂「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從形式以觀,戲曲雖然繁複,卻因以情事為骨幹(愛戀、痴纏、離合),失之露骨,反離「婉約」之意。而書話雖內包民族情感(忠孝、俠義、仁恕),但以征戰為發展情節,即以情為根,這才是深得婉約之意。

曹雪芹【紅樓夢】雖寫兒女之情,情節上卻兼容家族內外諸般大小「雜事」,敘事策略上較近於書話傳統,以記史筆法寫戲曲情事,果然跳脫團圓眷屬格局,集戲曲與書話之大成,創造了章回的顛峰,悲劇尾聲同時也扭轉了繁複與婉約的定義。

繁複和婉約沒有必然的連結關係,也不能單純從文字觀察判斷,而應該從整體敘事手法策略分析判斷。因此,金庸雖以書話筆法寫征戰之事,但情節卻也變化萬千,毒藥、奇功、怪病、異人、術數、軍事、秘聞、疑案,多所「雜事」人物串連,不勝繁複;本事當為俠義之情,主角、結尾卻總不脫兒女之情,以多方經歷描人物,而不專以雙方交往繪情事,可謂婉約極矣。(【神雕俠侶】為罕見的例外,澎湃直書,別有一番氣象。但此直書非彼直書,基於主旨而出發,不落俗套。)

武俠小說多以奇詭為內容,兩難為結局者,不足為怪。然而,金庸以史為景,以地為框,用真襯假,虛實交揉純熟洗鍊,格局雄健大膽,對話又力求俚俗自然,使奇詭妝成合理,最是高妙成功。

王國維【人間詞話】提出「境界」一詞以評文品高下,若說金庸昇華了武俠寫情的境界,應不為過。

當然,不能忘記,金庸花了許多功夫再修訂,這是一個不公平的絕對優勢。舊版的面貌也許已難考察,不過,即使是單單著眼在男女之情的類型設定上,金庸之細膩多變依然足以稱冠。

台長: D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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