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許納悶 ﹕
『 一塊平凡無奇又毫不起眼的木頭 ﹐ 能有什麼快樂﹖』
嗯 這得打從去年底的大掃除開始說
話說年前的除舊佈新大方案
在我勤奮加上不服輸的倔傲下
已清出不少個人囤積多年的累贅
但是 看在完美主義的你的眼裡
仍有待更進一步的 『淨化』與『有效率的規劃』
於是 你幫著我 兩個人動手又把家裡整理了一遍
看著你將我的陳年舊物 一件件往檯面上搬
翻湧的記憶 也如往日拍擊我心的浪潮 再次襲捲
『啊 ﹗ 這是 1991 年﹐ 我剛到紐約時﹐ 在跳蚤市場買的竹籃子與水晶
杯 。』
『喔 ﹗ 那個是我 1993 年﹐ 去英國時﹐ 用手拎回來的骨瓷咖啡杯 。』
『哪 ﹗ 這套 SAKE 杯組是 95 年 ﹐ 在 St. Anne 的一家餐具店找
到的。』
『哈 ﹗ 這對杯是我 96 年回台灣時 ﹐ 如兒送我的 。』
『嘿 ﹗ 那些不成雙的盤子 ﹐是不同時期 ﹐由不同地方收集來的 。』
『那個﹖ 是我在。。。 』
我得承認 自己有很強烈的佔有慾
而我的『羅馬』 亦是在我隨性的浪漫之下
日積月累 慢慢打造而成的
雖然我心知肚明
有很多昔日的貪心 在今時已不合用
可仍叫我捨不得丟棄 而全部留下來堆積在我的生活之中
明明知道這樣的壞習慣 會使自己能活動﹑能呼吸的空間越來越狹小
但是
礙於我那懶散的個性 及『視而不見』的特異忍功
一拖就數十寒暑啦
直到現在 面對面的時刻來臨
嗯~ 感性地說來 還真有點兒殘忍
因為得先割捨過去的記憶 才能有空間儲存新的甜蜜
認真地說來 卻有了悟的禪意
因為緣起緣滅都有個期限
如果只為著自己的貪與癡而戀棧不放
那就是浪費能量與資源 這損失可不能小歔哪
想通這點之後 『放手』就容易了些
在處理舊物的進度上 也有了比較大的突破
只不過 生性節儉的我仍有私心的取捨標準
像是 物品的等級區分就有三種
第一類是完全用不上 送人也沒人會要的東西 那就直接送進焚化場再
生吧
第二類是功能建全 自己用不到卻可捐給別人的東西
第三類是自己很喜歡 卻根本不用的東西 通常這類可以當做禮物轉送
他人
『 花瓶太多了﹐ 只留三個最喜歡的 ﹐ 妳來選 。 』 你邊整理邊說
『 嗯~ 啊 ~ 嗯~~~』
雖說眼前明擺著三個基本處理舊物的審核範例 我還是顯得猶豫不決
『 這些盤子都是孤鳥 ﹐ 丟了吧 。』 你喜歡東西成雙成對
『 那些都還是好的 ﹐送人吧 ﹐丟了可惜 。』 婦人之仁 難成大器 ﹖
『 這塊木頭 ﹐ 沒用了 ﹐丟了吧 。』
你拿起墊在熱水瓶下的木塊 在我眼前幌了一下
『 不要﹐ 這可以送人 。』 我又發揮了節省的天性
『 WHAT﹖ 』 你先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隨即 被我那認真的表情 逗得捧腹狂笑
『 祝妳生日快樂 。 這塊木頭送給妳 。』 你笑嘻嘻地將木塊遞過來
我的臉唰地 火辣辣地燒起來
『 也許別人用得到啊 。』 我還在做最後的努力
『 這塊木頭 ﹐ 這。。塊。。木。。。。』 你笑到沒力氣講完整句話
『 好吧 ﹐ 你要扔就扔了吧 。』 我投降
還在狂笑的你 撐直笑彎的身子 將木頭丟入拉圾堆
不到半秒 又把它撈出來 繼續大笑
直到 笑聲充滿了整個空間
直到 你我笑到軟躺在地上
直到 數小時之後
『 不丟了﹐ 它己經不是一塊木頭 ﹐ 而是一段快樂的回憶 。』
於是 那塊被笑到不行的木頭 又安安穩穩地擺回原來的位子
後來 還被你視為寶貝『供奉』起來
當做日後茶餘飯後 閒聊的趣事
也許 再過些年 這塊木頭終歸塵土
但是
這段快樂的回憶 將永存你我的心中
平凡的木頭 簡單的故事
也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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