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秋高氣爽。
從外埔漁港一望過去,一點雲跡都沒有。
只留下夕陽默默陪伴海浪的翻攪。
這樣略帶憂愁的想法,或許是小意可能會表達出來的吧?
只是夕陽灑下的金黃粉末,在修飾黑水溝的浪花、更稍稍遮掩消波塊的醜陋之後,台灣中部生活於是在秋日金黃粉末的飄盪下,產生舒適感。記得好久的過去,與法式港仔教授兩人依著欄杆做出吞雲吐霧的動作時,總會微笑地說著大肚山的秋日是如何可人,特別是午後的秋風,搭配一點殺傷力都沒有的陽光,真是讓你懶得走進知識的堂奧了。
就待在外邊吧…。
在外埔漁港那會兒,也有一些人眾決定──就待在外邊吧。
即便那海風實在不怎麼使人覺得舒適,還不如苗栗老家在山裡的微風來得好。
一對一對的人兒總在夕陽下隱身起來。
似乎每個人都有個故事,但是很難輕易跟你說出口似的。
我跟小意最近也有心事吧?
心事,如同麻花辮捲著,既矛盾又好笑。
自從有了小僧(我看他孔武有力,很像少林小和尚…)誕生,展開兩人與小僧的生活後,黑夜與白天的間隔似乎就越縮越短,以至於都忘記時間是怎樣輕易地流逝。我倆殷情地、不斷望向這僧臉,只見他茁壯、從量變轉質變,聽他哼哼哈哈、外加逐漸加大的「嗯呀」哭聲,心中滿是歡喜。但又偶爾想要偷閒,想試著回到倆人生活,卻在回歸倆人生活的同時,又極為矛盾的在心裡想起小僧。
那麼,就在這麻花辮的矛盾裡,時間的掌握其實是加速的。
擋車在西濱公路上緩馳,強大的海風更加抑制行動的速度。
即便是這樣緩慢,然而我們在每一個秋日風景下的沉淪,都沒有存在太久的時間。
我想,對於同行的弟來說,這應該是最掃興的事情了。
畢竟,他無法愜意地、盡情地拍下他想拍的一切事物。
但是我拍下一個有趣的他,一種樣態。
在回去的道路上,仨人佇足臨停於觀海大橋,進行該週末最後一次的觀景儀式。
夕陽還是照常地以微笑對著我們。
是呀,這對我們來說已經很奢侈。
瞧!
還有人在那兒急切地工作。
不知在那兒的泥地裡,做些什麼?
當那一點一點工作的人們還在迂迴他們自己的生命時,夕陽的景緻已經從阿波羅的藝術形式轉變成戴奧尼索斯的藝術境界。
那陽光幻化成一種激情與躁動,入侵我心裡的麻花辮。
我想:啥時能抱小僧望向夕陽,告訴他萬物的總總變化?
阿旺札契,我給你這小僧的名,你想不想看看人世間的變化呢?
阿旺,我給你虛擬的名,因為你的生命,決定父母兩人旅程的生產與勞動模式。
我們必須常常停留在苗栗這樣淳樸的環境裡,在這樣的經濟生活環境裡,才能得到我父母的幫助,也才能體會到何謂共享天倫。於是,一個生命的唯物力量,決定我們的文化生活,決定我們欣賞夕陽的視野,也決定我們在西濱慢馳時,內心煎熬的加速。
好像多待一分鐘,就會失落似的。
然而環境的決定,是無法阻擋主體的創造。
阿旺,你仍給予我們機會,讓我們不斷創造生活藝術,而且能與你這小僧共享。
所以當下層決定上層時,我仍堅守著意志論者的訴求。
而你的成長也最終必須讓你成就你的意志,以及我們作為一個家可能具有的共同信仰,即便你以後不會認清這件事情。
href="http://photo.pchome.com.tw/coruho/131635644565/">
但是不要緊。
這些文字與圖片將會存在,直到你能透過圖文認識你的父母。
然後你就會發現戴奧尼索斯的秘密了。
好像就存在我拍攝的圖相裡。
而且,也就像你叔拍攝的,我倆有了默契,可以結下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