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啟示錄 【聆聽古典‧啟示人生】 古典音樂優越論，上自歐洲中世紀文藝復興，下至21世紀當代音樂，舉凡古典音樂文化現象、作曲家深度探討、名曲介紹、演出或唱片評論、音樂會及新片發行訊息都是本台論談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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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蘇重問：作曲家的作品、樂譜是不可以更動的嗎？如果是這樣，大家的演奏不會都差不多嗎? 那麼，同一個作品，這個樂團的演出跟那的樂團不太一樣、A唱片的版本跟B唱片有高有低，差別在哪裡？


A6歐頭答：這也是個好問題。通常我們如果從樂譜的差異來談古典與爵士，最常探討的就是「古典照譜奏、爵士搞即興」。但事實上，古典是否真的那樣全然死板？而爵士是否又那麼徹底自由呢？其實並不盡然。

爵士儘管彰顯樂手間或樂念上的默契創意，但音樂的進行還是有基本的規範，像是和聲的進行必須是藍調、爵士味的，樂手合奏也有大致勾勒的語法。只不過古典音樂因為長久的文化發展、完備的記譜法、以及管絃發展，因此在樂譜的撰寫上更為嚴謹仔細。通常樂譜也就是我們俗稱的五線譜上，除了五條線之外，還會針對不同類型與音域的樂器，紀錄上譜號（高音、中音、低音）、升降記號、拍號、以及音符與休止符等符號，如果再加上表情速度符號、強弱記號等，音樂的表現就能更精準、更豐富。

由於古典強調作曲家論，因此樂譜就代表著創作的意念，基本上其他人是不會更動的。倒是有些作曲家本人，隔些時候就會把自己作品拿出來審視一番，把不滿的部份加以修改，或針對新的演出需求改編制或增減長短。因此，這些作曲家自行改變作品樂譜的動作，有時小到只是變換演出樂器，但有時又大到面目全非。

不過，古典作曲家作古的時間也久，因此也會發生許多樂譜版本、真偽的問題，也會有生前未完成的作品，死後由弟子或好事友人進行「狗尾續貂」的工作。這樣的行為到底好不好，有相當的討論空間，因為若不這樣作未完成的作品被演出的機會的確不多，但透過別人之手完成又豈有作曲者的原汁原味？

總之我們或許可以這樣比喻，「樂譜就像工程藍圖，而作曲家就是設計師，指揮與樂團則是施工的人。」如果您會彈鋼琴或演奏簡單的樂器的話，試著彈彈簡單的小蜜蜂，五個人拿著同樣一份樂譜（工程藍圖）來彈，就會有五種不同的風格，有的人快、有的人慢、有的人激昂、有的人低迴，因為就算是古典樂譜上規範與標示那樣的清晰完備，但畢竟人的情感是豐富多元的，看著工程設計藍圖進行施工，也會做出不同風格的成品。就像是根據同一份食譜，每位煮菜的人都會做出不同味道的菜，而且往往食譜越複雜或是越能讓煮菜者發揮的，煮出來的風味口感就差異越大。

而這樣的施工或烹飪結果的差距，在音樂上我們就叫做詮釋，換句話說就是「作曲家掌握了構思設計權，但指揮與演奏者則掌握了詮釋權。」只是基本上，古典音樂的詮釋強調忠於原作，這是一種尊重也是一種文化展現。

詮釋會有許多化學變化，像是「A指揮搭配B樂團，演出C曲目」跟「A指揮搭配D樂團，演出C曲目」就會有不同的結果，各位可以想想看光是這樣的「指揮、樂團、曲目」的變化就會有多少種組合。其實，古典詮釋就是一種「大同小異」的差距，只不過古典裡的「小異」正是樂迷欣賞的樂趣所在，越了解越深入的人就越能分辨這些「小異」。如果之後再錄成唱片，加上場地、錄音效果等變數，就會延伸出唱片迷最愛討論的版本差異的問題，只不過談版本應該從喜不喜歡、適不適合的角度來看，而非高低，其實演奏或創作也是這樣的，量化給分定高下有時看來是愚蠢的，但商業社會似乎又無法避免這樣的發展。

反過來看，如果每個演奏者演出每個曲目，都出現相同的結果，音樂不就變得一點都不有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