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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09-09 01:33:43| 人氣18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鼠,鼠!鼠?(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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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極化的鼠的形象
在有線電視頻道看到「一家之鼠」(Stuart)影片,一隻擬人化的小白鼠,純真、善良、可愛、聰明、勇敢,而且也和人一樣「文明」,會刷牙、洗臉、在帆船大賽中勇奪冠軍,更完美的是,孝順父母、廣結善緣,連對貓都懷抱愛心。「一百分」三字,還不足以形容這隻穿著紅上衣、雙手放在口袋、腳蹬足球鞋的白鼠有多麼帥氣!

卡通世界之外有這種老鼠嗎?印象中的老鼠,和這小史都華有天壤之別。尤其我與鼠類相遇,都是在極不舒服的情境中。有一回母鼠在家中閣樓生小鼠,牠的產房選得不好,正好在閣樓邊緣,生下的小鼠,竟然一隻隻落下,無毛的紅肉球,吱吱叫著,從天而降,我在樓下嚇得尖吼。還有一回,媽起意整理她的大衣櫃,撥開裡頭亂七八糟的衣服,突然看到一區染了血的布,有一窩小老鼠在其中蠕動!無膽的我,怕得連眼淚都流下來了。至於其他路邊常見的殘屍,或半夜突來你腳下爬行等等,諸多老鼠恐怖惡狀,不再一一細表。所以你大概可以了解,何以我光想到那又細又長的尾巴,軟棉棉、毛絨絨的身軀,就不禁噁心頭暈、毛骨悚然。昔時每到夏季,鼠群繁殖既多且密,我緊繃的情緒總到達極點,因此會去藥房買鼠藥大肆屠殺。吃了藥的老鼠,口渴向光,大白日一隻隻歪歪斜斜地走出來,不久一個個都成了「路傍屍」,我就要硬著頭皮,忙著收屍的善後。嗜殺的少女時代,成長中充滿屍臭的回憶,日後連見了枯乾的巨葉,都會驚懼地聯想到喪命己手的小動物。這種怕鼠情結,養成了我對貓的依戀。魯迅養鼠而仇貓,甚至見貓就打,對我著實是不可解的事。

近日讀到一篇談日治時期嘉義朴子鼠疫的文章,其中捕鼠與驅鼠的段落,更增強我的恐鼠經驗。朴子鼠疫以1900至1918年間為高峰期,染病後患者猝死之比例極高,對當時人心衝擊至大。近年台灣曾發生漢他病毒案例,對養鼠人家亦造成恐慌。但畢竟二十一世紀台灣的家屋建築及衛生狀況,都已較日治時期改善許多,因鼠類而引發疾疫大流行的可能性還是低些。

二、人與動物
沒看過豬走路,但吃過豬肉,這是多數生活在現代市鎮的人的體驗。我們和動物的關係,其實也侷限在這樣的本質中。老祖宗和動物的關係,比我們密切得多;我們心目中的動物,自然和過去人們的看法,有了非常大的差異。現在老少咸宜的米老鼠和Hello Kitty,所反映的貓鼠形象,距離有血有肉的真正本尊遠矣。

John Burger有一篇<為何凝視動物>,以歷史的觀點,闡述人與動物的關係。在二十世紀之前,動物提供了人相互為伴的感情,雙方關係自然和諧,動物的生命與人類生命平行:牠們同時被臣服,卻又被崇拜;被豢養,卻又被用來獻祭。「一個農夫可以喜歡他的豬,又可以將牠醃成鹹肉。」Burger認為,這個時期的動物,和人沒有共同之處,雖然人也把動物當成解釋的符號(作為符指,signifiers),借以說明人類世界的經驗,但是這種仲介、暗喻身分,也顯示了人類利用了物種多樣化的觀念,來支持社會的區別分類。

Burger提到,笛卡兒之後,人與動物的關係有了突破。由於絕對區分身體與靈魂,而且把軀體置於物理和機械法則,動物被放入沒有靈魂的分類,而被化約為一種機器的模式。在二十世紀裡,動物尤其被「邊緣」化了,工業化帶來了城市,內燃機取代馱獸,耕作的動物愈來愈稀有,野生動物變少,殘留下來的則被安置到國家公園與遊樂場。更多的時候,動物被當成機器或原料使用。Burger說,「對待動物的方法,通常預示了對待人類的方法」,人也在泰勒(F. W. Taylor)等人的理論之下,化約為生產線的一員;其實,「所有現代社會的技術,幾乎全部都以動物實驗來設定」。

現代生活中,人類所豢養的寵物之多,是前所未有的景象,Burger認為這是因為現代人個人式的退縮,退縮到「私人的、以紀念品來裝飾佈置的小家庭個體,將外面可怕的消費社會隔絕在外」。動物納入了人的小家庭的生活,不是被結紮,就是無機會交配,運動的機會有限,吃人造食品。「牠們是主人生活方式的產物」。想像中的動物並沒有消失,牠們大部分被編入「家庭」和「表演」兩個領域。所以,小白鼠史都華誕生了,唐老鴨、米老鼠也誕生了。

Burger對於動物園的批評,我感到很富啟發性。他提醒我們,「你所觀看到的,只是一種已完全被邊緣化的東西」,牠身旁的空間和所有的一切,都被人簡化為象徵性的東西,像劇場一樣。這些動物完全依賴飼主,牠們的生存空間都是人造的,所住的其實是虛構的環境。牠們可以回應的對象是如此之少,所以也採取了人所習慣的漠不關心的態度。我們想觀看動物,但是我們卻創造了一個抓不到牠們眼神的空間,動物園成了牠們滅絕的紀念碑。人類用這種方式對待動物,卻只能看到自己的孤獨。

三、空調屋的生命
現在的人把自己關在冷氣房裡了,沒有了冷氣,他無法冷靜,無所安頓;他不能忍受自己流汗的味道,也討厭會流汗的人。他周圍的動物,自然也要依循人們的法則,通通住進了一個人造的空間,最終連形象也要配合人的想像。結果,人創造了一個扭曲自己的世界,也創造了一個扭曲動物的世界。這是最令我感到可怕又可悲的事。

John Burger著,劉惠媛譯,<為何凝視動物>,《影像的閱讀》,遠流出版公司,1998年3月1日。

台長: 波波與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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