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收到了正式的紅單，名為「直升意願調查表」，106/1/20（五）發放，繳回期限是周休隔天的1/23。
（孩子收到紅單時，底下的班級、座號是老師親筆填寫的，而具有榮譽直升資格的，導師會當面告知並鼓勵，另外在單子上寫個「榮」字。附圖底下全部空白？抱歉，台長害羞，還是別曝光比較好，相片是經過編輯的。）
前一段時間裡，台長經常在接送過程中跟女兒聊「直升與外考」，自己也異想天開試圖用SWOT來拆解隱藏在此兩者背後可能的挑戰與威脅，也打了幾張簡要的比較表，當然，這也是奉台長家女王的懿旨，她最愛看報表了。
前面說的SWOT分析，除了「直升」與「外考」兩邊的腦力激盪之外，也得根據台長家女兒的課業與模擬考狀況來個別診斷，用她本身的優勢與劣勢來面對「直升」或「外考」可能會遭遇到的機會或威脅，這中間最大的不確定性當然是女兒頭痛的社會科，以及一向表現平平的作文，此兩部分在會考時，會不會讓她沒法登記上她心目中的第一志願（那一間？台長形容，傳統前三志願中，有一間「招收女生的男校」，正式校名很長。）
這一小段時間對台長有點煎熬，尤其是導師之前預告直升紅單即將在1/20這天發放，讓原本有些詭異的氛圍，憑添了幾許焦慮與忐忑。台長家是女兒，再怎麼跟她有著從小到大建立起來的父女革命情感，也難攀越「女人心，海底針」這千古不變的心理高牆。
果不其然，雖然台長這陣子以來鋪陳了琳琅滿目直升的優勢與機會，外加對於外考不確定性的質疑態度，對這些，女兒總是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也許是台長的道行不夠，也可能是女兒把自己的情緒與決定隱藏地太好，直到接到紅單當下，台長心裡面還一直以為女兒的想法已經跟自己相當接近，隔天下午，她卻給台長一個突襲，「我要外考！」
有種被政變的feel，為此，免不了開一場馬拉松式的家庭會議，吃完飯，從晚上9點半，一直討論到半夜2點多，這期間女兒情緒跌宕起伏、我們夫妻倆心情也是上沖下洗，過程之煎熬，筆墨難以形容。我們一直問不出讓女兒堅持不留的真正原因，任台長怎麼苦口婆心懇切祈求，也拆解不了她的心防，這方面，還是得靠同樣具備「女人心，海底針」特質的女王，經過她抽絲剝繭外加動之以情，我們終於聽到女兒吐露她不想直升的理由，就是她「膩了」，對於這個學校。
首先是活動、社團時間不如她想像的多與充實，另外就是朋友不夠多，人際關係的問題。以上理由，大概都可歸類於她自己主觀、而且屬於個人心理層面的需求，這兩年半以來可能沒有在這個學校獲得滿足，尤其是後者。但經過我們不斷安慰、鼓勵，並告訴她不妨試著改變一下以往被動面對人際關係的習慣，有緣能在同一班朝夕相處的同學們，一定要試著敞開自己的胸懷去接受別人的特質，接受別人的優缺點，因為孤芳自賞或者獨善其身的人，恐怕在未來的人生旅程中會寸步難行，過著既孤單又不快樂的日子，而這些，「是妳想要的嗎？」。
既然主要癥結點不在學校、直升本身，這就好辦了。女王再度溫柔地提醒她，兩年多前之所以選擇具有直升高中制度的薇閣中學，是基於對12年國教升學制度的不信任，希望能避開這一次準備會考與選填學校時面對畸形升學制度的煎熬。台長打鐵趁熱，也提到了外考班將繼續每個禮拜6天上學、其中5天夜自習（比照九上）的苦讀安排，對照直升班全無夜自習（3/8補充更正：九下直升班每週一次夜自習，各班不同天）、一個禮拜一天田園教學（3/8補充更正：段考當週及前一週暫停）、開始高中社團活動，這樣的反差。而且若是選擇外考，那麼為了讓她專心準備即將到來的5/20國中會考，除了禮拜天得安排她比較弱的社會單科總複習補習之外，原本「直升」買筆電、換手機的獎勵 (因為她為爸媽省下了高一上的學費），會延後到確定上哪間高中之後再議。（錯誤示範，請各位家長不要仿效，因為有一段期間幾乎抵擋不住女兒堅持外考的莫名偏執，她又堅不吐實，只好在她想擁有的幾樣東西上面下功夫，特此說明，請大家別炮可憐的台長。）
到了半夜2點，女王也累了，直嚷嚷「明天再談吧」，她就休息去了。輪到女兒從浴室出來，一直待在客廳等待的台長，把她叫過來，告訴她：
「看妳剛剛掉眼淚，爸爸很難過，但我更難過的是妳選擇外考班，代表了妳要在這三個多月裡繼續過著日夜讀書不得休息、失去休閒的苦日子，而且最重要的是，妳這樣努力，卻不一定能在現在這種不合理的會考、填志願扣分的制度下，考上妳心目中的學校。」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小聲吐出一句：「明天買筆電。」
這次台長楞住了，問她：「寶貝，妳剛剛說什麼？」
她回頭往房間走，邊低聲回答道：「我這樣講你還不懂喔！？」
台長出聲制止了她：「等一下，妳過來一下，如果妳的意思是妳回心轉意了，」為免夜長夢多，台長接著說：「妳先在紅單上簽名。」（直升意願調查表下方有學生親自簽名的欄位）
女兒拿起筆親自簽名之後，便起身想回房去，我再度叫住了她：「寶貝，請妳自己勾選直升或外考。」聞訊，她再度提筆在「直升」前面的小方格打了個勾。
台長心頭一塊石頭落了地，心中直呼「任務艱鉅啊」！
原本已經關燈入睡的女王，待女兒關上房門後，出來問：「現在什麼情況？」
「她簽了，直升。」台長把紅單也簽上自己家長欄位後，展示給女王看。
女王詫異、卻也鬆了一口氣道：「我以為已經沒得談的說....。」
當然，禮拜天，為免她又來突襲政變、改變心意。我們全家跑了一趟新光華商場，讓她選了一台可能用途主要是電腦繪圖的（家裡用iMac桌機，但她卻指定要windows系統的）Notebook，她喜歡的白色款，雖然要到週二（第一階段寒輔結束日）才能領貨，但起碼讓她篤定，並了解爸媽是說到做到的。
另外，為了鼓勵她，女王也允諾在女兒升九下、進入直升班後，利用不必每天夜自習的晚上，讓她選擇有興趣的電腦動畫或3D繪圖課程去上，或者日文課也ok，這些，若是選擇外考的話，恐怕沒法馬上去做的。
據了解，班上幾個孩子也是歷經一番家庭會議討論後，各自有不同的選擇。當然，也有老早就全家取得共識、事先給班導師委託書代為勾選，寒假輔導之初便就帶著孩子飛出去度假的好命家長，這反差，說起來，我們這是何苦呢！
「直升或外考」，跟當初「念公立國中或考私立中學」，都是各取所需的選擇，決定的當下並無所謂對錯，中間的過程主要差別在於小六跟國三的孩子，在思考的成熟度上有相當程度的不同，有些孩子甚至已經處於叛逆期的尷尬階段，父母的意見不一定聽得進去，如果再加上特定同儕對學校負面的評述推波助燃，回家後，跟父母之間的意見溝通就容易變成尖銳的談判過程，所幸，台長家女兒並沒有叛逆期的問題，她跟爸媽還是很親暱的生命共同體，因此，在勾選「直升」的當下，我想，不只是我，連她自己，應該也是鬆了一口氣吧。
以上過程提供給學弟妹的家長作為參考。明年此時，換你們傷腦筋了。
文章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