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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2)

時序進入高三，黑板上斗大的倒數時間提醒著考生聯考的逼近。
連學校的老師都自願留下來跟著大家晚自習。

大家都很用功，除了他們幾個之外。

「喂…你畫這麼複雜的東西，我要怎麼剪阿？」婕看著眼前畢業紀念冊的底稿，根本不知道從哪下手。
「拿剪刀剪阿。」崴連頭都沒抬。
她翻翻白眼：「厚…廢話。你這麼聰明怎不幫我想想我的獎狀要怎辦。」

「明天拿來我家。」他還是連頭都沒抬。
婕眼睛一亮，好像看到希望：「耶耶…你要幫我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啦。」

＊＊＊＊＊＊＊＊＊＊

腦袋中回憶著崴昨晚在電話中跟她說的地標，試圖以微弱的方向感找到他家。

「這裡啦，阿天。」崴的聲音從右手邊傳來。
「Hi…頭髮不吹乾會感冒啦。」看著眼前的他，咖啡色的針織衫、卡其褲，超帥氣的…他好適合穿針織杉喔！

「妳這獎狀要弄成怎樣？」崴出聲把她拉回神。
「啊？喔…看你阿，弄成一本就好。」她相信他的美術天份。

「不過妳確定要去申請這大學？班導說你能上更好的國立大學。況且…」他說到一半就停住了。
「那是他說的…我本來是拿多的簡章去申請的，誰知道會過第一階段，沒差啦。不過你剛剛話說到一半，況且什麼？」婕突然想到他沒把話說完。
「沒事，我去倒飲料。」崴說完就往廚房走去，讓她不得不停止問下去。

婕輕撫著眼前已經完成的獎狀集，不得不佩服崴的巧手。
深色的書底、淺色的雲朵、大自然景色的紙雕……真的好精緻。

崴突然蹦出句話：「如果人家問，妳就說這是你自己做的。」
「爲什麼？」她真的不解。

「就是這樣啦，問那麼多。我做事情哪那麼好懂阿。」他又在耍自大。
「嗯，我知道了。」雖然不想承認，可她有時還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

「喂，恭喜你。」崴邊把書包放下邊說。
「啥東西？你還沒睡醒喔你。」婕覺得莫名其妙。
崴伸手敲她的頭：「你申請的大學合格了啦，還在作夢喔，大學生。」
「唬濫我阿，成績明天才出來啦！又想騙我。」她一點都不相信，誰叫崴總是看她好騙，老愛捉弄她。

「是真的，我今天上網查了成績。」班導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啊！真的喔？哇哇…不說了，我要打電話回家，還要打給我男朋友。」婕邊說邊衝出教室門口，把班導喚她的聲音拋在腦後。

婕滿臉笑容的報完考上的訊息，才正回到座位，卻感覺到後腦杓有股莫名的涼意。
坐在她後面的只有崴…那種可怕的氣息讓她連頭都不敢轉過去。

「喂喂，小婕，剛剛顏霆崴為了妳的事情跟班導吵架耶。」阿喵在她都還沒開口問就先說。
「對阿，他為了班導不幫妳簽切結書，還跟他大聲勒，一個說妳會考上更好的學校，一個說妳最不喜歡呆坐在教室裡念書之類的。吵了很久班導才答應簽。」胖瑜在一旁形容當時的情況。

她傻眼。

「班導還說他忤逆師長，要記他一個大過。他要我不要告訴妳這件事情，可是我覺得還是讓妳知道比較好。」阿喵小聲的說。

婕倏地站起，拉著崴的手離開教室，往教師辦公室走去。

＊＊＊＊＊＊＊＊＊＊

數個月過去，畢業典禮當天。

「喂喂喂，放開我的領子啦，不要一直抓著我！我又不是兔子！」婕試圖讓崴放手，但卻怎麼都抓不到手長腳長的崴。
「到了。」他終於在學校的草坪把婕放下。
「帶我來這裡幹嘛？學校草坪又沒啥特別的。」她不解的看著崴。

「來拍照。還有，要謝謝妳上次為了我記過的事情幫我說話。很多事情妳知道就好。」他邊說邊伸手整理她剛被抓皺的衣領。

其實她不知道崴說的＂很多事情＂是說什麼，但她也沒問。
因為她知道這些事情總有一天會有答案。

「嗯，再見啦，至善樓！再見啦，中正樓…再見啦，所有…」婕像是要揮別什麼似的，對著學校的建築物說再見。
「白痴…其實妳很得我的緣。下次看到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站靠近一點啦，妳是跟我不熟喔？！」崴不等她消化完他說的話，便伸手摟住她的腰拍照。

她心跳加速。
「笨蛋…我在想些什麼阿？！他只是順手而已啦。」婕這樣告訴自己。

「給妳個禮物。」崴拿出隨身的筆，又開始在她手上作畫。

回到家哩，婕看著手背上的簽名。
是崴給她的禮物，那個像是圖騰、每次上學都會出現在手上的簽名。

她竟然有點捨不得把那簽名洗掉？！
以往她都直接洗掉，反正明天還是會有新的圖案出現在手上。

「可是…明天開始就不會有了…」她喃喃自語。

敲敲自己的頭、深呼吸：「算了啦，不要想太多。有男朋友的人想那麼多做啥？況且…他也還忘不了那個女孩。」
婕試圖用這話來說服自己…忘了她對崴淡淡的感覺。

「再見了…崴。」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