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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10 11:05:49| 人氣1,63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爬山的人─記0601026-061029雪山翠池3.5日遊-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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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為 峰頂的lulu

沒走多遠,本來落在最後頭的我,只見前頭一列夥伴正在等我,他們要我走前面。好吧!似乎被看破了想留在後頭拖延離開翠池時間的想望,這下就不要怪我東看西看,胡看亂看,走得很慢。沿途玉山薔薇葉表面透著粉嫩,像是上了一層面霜似的,難怪賴博士要形容和高山薔薇相較,她是看起來比較秀氣的那個;玉山水苦蕒、翻白草都換上了黃裳,玉山杜鵑青綠不減,佛甲草用酒紅麻痺自己對冷意的抖顫,香葉草又是另一種紅,氤氳那種。遠方的山嶺上,傳來猴群的咆嘯聲,看來是一邊衡量情勢,一邊恐嚇我們,猴數遠比我們多,猴王則站在一塊背光的石頭上,指揮若定。要是牠們沒有發出聲音,我們是絕難發現牠們的,誰會注目到遠方山巔上那縱跳的身影,頑皮。

再次抵達“大哭坡”腳畔,石瀑一顆一顆卡得很緊,怎麼踩都不會崩掉的牢靠堅實,走在這群壯觀的石瀑上頭,讓人覺得自己連一顆石頭都比不上。一點,再次回抵岔路口。「看吧!」我對自己說:「回程沒有想像中艱難,這不是就在一小時內回來了嗎?」那彷彿是,我們又再一次的超越了自己。

照片為 翠池

休息間,lulu往北稜角爬去。我對北稜角的印象,也是附屬在聖稜上的。當走到接近尾聲,上河的舊地圖卻未標明雪北下黑森林的岔路,我們就這樣錯過了,而從北稜角切下。我記得那天風很大,鬍子男慎重而緊張的下著,大家都有點不知所措的慌亂,最後是有驚無險的順利下到369,結束了聖稜大半精采的路程。因此我對北稜角其實是有點恐懼的。葫蘆今天大概去了北稜角,好奇心和冒險精神極佳的lulu則試著攀越,我並不想阻止她,甚至是要自己好好跟她學習的(而且,我這次終於記得保險了)。進學倒是很擔心,唸叨著。這時我望向雪山主峰頂,告訴自己:「我要再上去一次!」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想。進學說待會要從岔路口往圈谷直切回去,看看時間還很早,再來是回去的路有進學在我並不擔心,所以我做了個社團時期大概會被拔除領隊階級的決定:「我要自己上去雪山,而把隊員拋給進學。」

「為什麼不能選擇消失。」這是此時我極深的想望。當下,我就是很想獨自一人。大概是進學這次上山的反應,讓我覺得被箝制的壓抑(我會不會每爬一座山,就和一個人吵一次架?),我需要解脫,好好喘口氣,我需要自己。進學大概也知道阻止不了我,只說:「妳要去就趕快去吧!」我回頭看了lulu已經在安全的範圍內往回走了,便背了背包往雪主爬了回去。回到山頂,四顧無人,岩鷚遠遠的和石頭站在一起,一不小心,就和背景糊成了一片,無法辨清。

照片為 惠娟

卸下背包,在主峰附近巡逛,聽見刺柏叢中有聲。通常有聲音,就有東西,不會無中聲有。於是我又和一隻鷦鷯相遇。牠彷彿看不見我,縱使腦袋左右晃擺,雪山這一帶,鳥況不錯。對雪山談不上喜好,彷彿沒有極深的感情,來過幾次了呢?兩次雪訓、三次?倒是這次祂示現了屬於祂秋的風情。在山頂,四周無人的感覺極好,圓柏白木靜靜的在一旁擺著奇形千姿,或者心裡正焦急的嚷著:「妳怎麼還不離開?我們擺這姿勢已經擺到僵了。」陽光有時透過霧灑將下來,還是很溫暖,只是多了一層矇矓。儘管我一身紅襯衫,大概是植物身上的紅,遮沒了屬於我的突兀。不時,總有鳥兒出現,卻毫不受我眼神的驚擾。當人不在時,山頂屬於誰的呢?

一隻岩鷚被我驚起,而我還認得牠的背影;伏在地面的圓柏灌叢是鷦鷯的家,牠翹著尾巴,忙碌的不知在拾掇什麼,我幾乎不敢走路了。山頭上幾乎都會有人,他上去了,你下來,對面,北稜角頂端,是葫蘆,先前望見他幫了一隊人馬拍照,後來那隊人馬來到主峰頂,是昇陽建設聖稜線人員,居然三天就走完了,我訝異著這樣的迅速,卻不羨慕。輪到我幫他們拍照,很好玩的感覺。

和他對喊了幾聲,確認了一些狀況後,我坐到雪山頂的那塊大石對面灌叢旁的小石頭上,我想畫,這塊大石。那天在畫室裡抄錄了一段話,雷奧帕迪〈無限〉「都是我摯愛的,這孤獨的小山,這些隔開草地與遼遠廣闊的地平線的籬笆。然而坐下來看過去,在冥想中我為自己塑造更遠的空間,那裡較之人的最大靜默與深沉尤甚,我心不再恐懼。」我心不再恐懼。畫畫和寫字所用的腦袋不一樣。畫畫看線條,看明暗,看紋理…..;不似文字以偏概全,不求精確,想像和情緒以及當下處境,自會添色加味。

照片為 lulu

很多時候我都覺得夠了,甚至是按照預定行程把它完成了,就覺得盡到了責任。而有時意外的多餘插曲,反而帶來了驚喜。雖然對有的人而言,並不一定是驚喜。例如:要多去哪個地方,對於體力無法負荷的人,就不是值得開心的事了──忽有體悟。

陽光、霧一陣陣來去、交錯。手動著,眼睛看著,腦袋一邊轉著,前塵往事浮泛,思慮乍然止步:「沒寫到遊記的是不是表示都得再爬一遍?」霧出來的時間越來越長,陽光的微笑卻越來越短,三點半,決定收拾離開主峰頂。下山的路上,太陽再次露臉,卻覺得越來越冷。光束曬在對面的草坡上,離我好遠,怎麼追都追不到。薊的尖刺,也抵不過寒冷的脅迫,微微泛白;梯牧草,支支在風中筆挺、搖擺,幻化無奈待燃的沖天炮;圓柏除軀體外,連根系也是盤扭,我採在那些曲折上頭,怯怯。

閒適晃蕩,步步回首、遠眺,低頭,蹲伏……,臨到圈谷底部,遠遠的,望見底下圓柏叢中有一片突兀的紅,以為是垃圾,舉起望遠鏡察看,卻是進學在等我。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想盡量拖延必須經過他面前的時間,一邊又叛逆的想著:「有什麼好等的啊!」終於還是必須經過他:「你在等我嗎?」我問。「不然勒!」他答。我沉默繞過他續行,他跟在我後頭,一路無言。雖然可以了解他對安全的堅持和在意,我卻覺得自己並不需要人家等。那是一種抗拒,被逼臨忍耐極限的抗拒。就像lulu後來對進學說的:「你以後不可以生太多小孩,不然死小孩到處跑,會不知道要抓哪一個?」沒錯,這一隊基本上的組成都是小孩。有外表很像大人,但心裡住著一個稚齡孩童的小孩;有外表老成,內心羞怯的小孩;有外表像小孩,內心以為自己是大人的小孩;有活到二、三十歲,但從沒有人會認為他是大人的小孩;有徹頭徹尾的小孩…….。這是一隊,死小孩組成的隊伍。

照片為 進學

沒走多遠,就遇到比我早下山,卻還在圓柏林裡著迷攝影的葫蘆,我很想讓他繼續拍,但進學卻催促他的趕快回來。他像個牧羊者,希望我們全都乖乖的,趕快的回到營地。我幾乎覺得,他才是領隊。然後是其他隊員,沒多久就追到了他們,似乎也在香青林裡玩耍了許久,才在牧羊人的無形長鞭下,慢慢的跺。加入了他們,一忽兒lulu卻又不知逛到哪裡去了。問起。蜀龍說:「你說怪妹妹?怪妹妹去跟樹和草聊天了。」哈,這是新綽號嗎?我喜歡。

四點三十六分,回到營地。1645 冷杉林頂端,火冠戴菊鳥亢奮莫名。把所有菜都掏了出來,煮了一鍋什錦雜燴蔬菜湯:有絲瓜、洋蔥、火腿、菇菇乾、紫菜、高麗菜…..,在山上吃那麼多蔬菜真的好奢侈。還有番茄炒蛋、炒萵苣、炒高麗菜、小黃瓜火腿……,臘腸飯卻是最後才好的。大家已經吃菜、喝湯到半飽,努力吃了一些,最後留作隔日的稀飯。還做了雙層布丁鳳梨果凍蛋糕(真是沒創意,因為每次只會這招),插上了捲心餅當蠟燭。兩天未成眠,今天趁著睡意乍然現蹤,趕緊鑽入帳蓬找周公的壽星惠娟卻怎樣都叫不醒,尤其睡前她還放話,睡到一半的她如果被吵醒,會揍人。所以代表葫蘆也只敢遠遠的隔著帳棚試著叫喚她,徒勞,只得放棄了。今日帳篷分配為惠娟和葫蘆一帳,因為那帳很冷,而昨晚另一帳太熱太擠,決定互換成員,四人帳加入我,仍舊顯得寬鬆。哈,葫蘆大概適合去睡了二人帳,尤其他還帶了兩條睡袋。

無事,葫蘆和蜀龍在討論拍星軌;進學在顧稀飯、泡茶;lulu步就也窩進了帳。我從中午開始拉肚子,睡前祈禱著,就饒了我吧!還好胃很配合,沒再吐露什麼怨言。於是攤平,睡去。

台長: 圓恩

是 (本台目前設定為強制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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