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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4-21 21:38:48| 人氣2,57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殺手行不行 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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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坐牢三月,阿七知道這裡除了鬧出人命獄方才會派人來處理,其餘的情況只能用無法無天來形容。這座深處在偏僻森林中的看守所就像是社會的縮影。裡頭有著各式各樣的人……稍稍不同的是,這裡沒有好人,也沒有女人。或許有被當成好人的壞人,或者是被當成女人的男人。
  
  他們是被放棄的一群社會邊緣人。
  在這裡自生自滅,直到發爛腐臭。
  
  但即使是在這樣不堪的地方,仍然有人對未來懷抱著期望。
  以一狼為首的六個人。
  
  
  一狼,十九歲。
  以殺人罪起訴,重判唯一死刑。
  對於他自己的事,一狼從來沒有說過。
  
  磚頭,十九歲。
  爲了十萬元幫一位黑道大哥作黑牢,重刑二十七年。
  磚頭長的很高大,打架強悍,拳頭連磚頭都可粉碎。
  
  森林,二十三歲。
  偽造文書罪,卻被陷害成勾結中共的匪諜,在白色恐怖下重判無期徒刑。
  年齡是這六人中最大,也是這六人裡頭頭腦最好的一位。
  
  飛鼠,十九歲。
  慣竊,他於一個早上連續行竊十家銀樓,手法乾淨俐落,由於金額龐大且犯後無悔意,判處十二年有期徒刑。據說飛鼠可以在睡覺時把別人的內褲摸出來而不著痕跡。
  
  土豆,二十二歲。
  和磚頭一樣,也是爲別人頂罪而入獄,判刑二十三年。
  土豆的妹妹在被惡棍性侵犯中情緒失控拿刀子刺死對方,土豆不願相依為命的妹妹入獄,一肩扛下。土豆個子最小,也是肩膀最有擔當的一位男人。
  
  洪半仙,二十歲。
  入獄前是個江湖騙子,嘴上功夫十分了得,頭腦也很聰明。因為好朋友被大地主剝削壓榨,洪半仙一氣之下將他的半數土地騙捐給了慈善機構。作事看前不看後的洪半仙被捉拿入獄,以嚴重詐欺罪名判刑十三年。
  
  
  認識一狼,就等於一起認識他們。
  那天晚上,他們的存在點燃阿七深埋在心中的希望。
  
  蹲苦窯的日子很不好受。阿七站在牆邊,從矮小的欄杆窗往外看去,雨聲悉哩花啦的切碎他的記憶。當阿七殺人時,老天也是下著這種淒厲的雨。
  
  阿七也注意到,在另一端角落的牢房裡。住著一群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瘦小的受刑人。他們活的毫無尊嚴,被當成監獄裡頭的免錢妓女,就和之前的自己一樣。若是一狼沒有對自己伸出援手……阿七感到一陣心寒。
  
  「你不會變成那種人的。」晚上,一狼坐在監牢角落,意指那些形容肉臠的受刑人,又說:「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天晚上你正準備咬掉大摳彪的懶教,拼死拼活也要和他同歸於盡吧?」
  
  阿七嚇到了。
  一狼說的沒有錯,阿七那天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
  如果下次那肥豬還想把那又髒又臭又噁心的懶教塞進他的嘴裡。
  阿七要他永遠都沒辦法站著撒尿。
  
  「這種事情在這裡發生過,後來那個咬人的人被活活打死,吊在監牢裡頭三天……才有監方的人把他弄走。哈哈!三天?幹!臭死了啦。」一狼說到這裡,隔壁的森林隔著鐵欄杆表示同意的笑了笑,繼續看他手上的書。森林總是有看不完的書,就像一狼身上總是有抽不完的煙一樣。
  
  「活著就有希望,撐下去,總會有一天走出這個鬼地方。」好笑的是,一狼在說這些話的時候 。似乎忘了自己是這群兄弟中唯一被判死刑的人。
  
  但是阿七已經深深記住了他的笑容。
  永遠都不會忘記。
  
  
  第二天早上。
  受刑人一如往常的來到食堂準備打飯用餐。
  稀到不能在稀的地瓜粥,還有半顆饅頭。
  
  阿七害怕又緊張。
  端著餐盤走到最不起眼的一個角落。
  他只是想要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吃完飯。
  
  侵犯阿七的男人叫做肥仔彪,這三個月來他把阿七當成自己的狗,自己的玩物。他甚至不許阿七在桌子上吃飯,要他像狗一樣的趴在地上吃。三個月了,獄警們當然知道這件事,但是上頭有交代過,不管這個少年怎麼了,都不許幫他。
  
  阿七是被搞進來的。
  對他而言,這裡沒有任何的公平公理可言。
  
  啪的一聲!肥仔彪用力的打了阿七一個大耳光。然後把他放有三個饅頭的碗公放在阿七旁邊的桌上。他果來還是來了,肥仔彪擺明就是吃定阿七。
  
  阿七恐懼的顫抖著。
  旁邊的受刑人默默吃飯,沒人想插手這件事。
  三個月,一次都沒有。
  
  「昨天那瘦皮猴搞你搞的爽不爽啊?」
  肥仔彪露出一口黃牙,噁心的問著。
  
  阿七狠狠的瞪著他。
  他很怕肥仔彪,很怕很怕,阿七從來沒有這麼怕過一個人。
  但是他不准肥仔彪說一狼的壞話。
  一狼是他的朋友。
  
  阿七的眼神讓肥仔彪很不爽。
  阿七被摔到角落,冷粥灑滿地。
  
  肥仔彪的拳頭凶狠無情的落在阿七身上。
  阿七吭都不吭一聲,即使他滿嘴都是血。
  
  典獄長聽到有人鬧事的聲音,進來看了兩眼。發現是肥仔彪和李七浩,冷冷笑笑後離開。這兩人都是被上頭特別交代過的。肥仔彪的大哥是某幫派大老,沒有人想去動他,李七浩招惹的不該招惹的人,他遲早會被搞死。
  
  再打下去,阿七真的會死。
  肥仔彪生氣了,這小子從來沒有這樣瞪過他。
  就因為一狼成了他的朋友?
  
  
  
  的確是這樣。
  
  
  
  一狼出現在肥仔彪身後。
  拍拍肥仔彪的肩膀。
  
  他一回頭,一狼把一根點燃的煙插入他右眼。滋滋作響。肥仔彪像死豬一樣的哀嚎,他想抓起一狼打死他。卻沒想到被一拳狠狠的打倒在地。
  
  動手的人是磚頭。
  他的拳頭連磚頭都能粉碎。
  
  磚頭再下兩腳,踩著肥仔彪的雙手,讓他動彈不得。
  一狼蹲下,對肥仔彪說。
  
  
  
  「阿七是我的朋友。」
  一狼冷冷的說,煙屁股完全沒入肥仔彪的右眼裡頭。
  
  
  
  肥仔彪痛苦的在地上打滾求救,但是沒有半個人幫他通知獄所。等到獄警將肥仔彪送醫後,右眼已經確定失明。事發半個小時後,一狼被三位獄警毒打一頓。雙手反銬背後,關警閉絕食七日。
  
  阿七吃的苦,一狼幫他要回來。
  爲阿七惹的禍,一狼一肩扛下。
  
  他們認識還不到一天。
  爲什麼一狼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那天晚上,月亮很圓。
  磚頭告訴爲一狼哭泣的阿七,朋友是一狼唯一的信念。
  也是他唯一的歸宿。
  
  依靠在稀薄的藍色月光下。
  彪悍過人的磚頭不准阿七流下眼淚。
  
  
  「一狼就是看上你一身傲骨,你哭等於侮辱他的眼光。」
  
  
  一直到幾年後,一狼死前。
  阿七再也沒有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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