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斷奔忙的生活中,時常對一切感到力不從心,做不完的事,擺不平的心思,令我感到厭倦卻無處可逃,這或許是人生的共相,沒什麼好抱怨,但不小小抱怨一下,又覺得難以呼吸,曬不進陽光,也走不出陰霾,於是,我不斷找尋屬於自己的出口,心煩意躁的時候,至少我還能聆聽…………
那天,無意中在電視上聽見戴佩妮「一個人的行李」,輕快流暢的旋律,訴說一個人走遍天涯海角的心情:去東京鐵塔看夜景,去威尼斯看電影,去陽明山看海芋,去紐約看雪景,去巴黎喝咖啡寫信…………一個人透透氣,也不經意觸動了我凝滯多時的心情,一個人的行李,其實就是一個人的心情,自己掌握自己,感覺自由,世界將不再有紛擾。雖然,這一個人的豪華旅行實踐起來有點困難(要有錢,有閒,還要有語言啊!)但心境上的旅行是值得期待的!我挺喜歡歌詞另一段中提到:
「我要一個人的希臘夢見蘇格拉底
我要一個人通宵看完魯迅的電影
我要一個人呆呆的在浴缸裡思考阮玲玉
我要一個人的北京探望孟姜女
我要一個人的書局看志摩談情
我要一個人的旅行 一個人很徹底 」(註1)
旅行的感覺有了生動的畫面,發現一個人的思考可以無極限。在一篇文章中看見有人將「一個人的旅行」和陳綺貞的「旅行的意義」大作比較,認為兩首歌的格局相較下,「一個人的行李」較「旅行的意義」開闊許多,我非常不認同,兩首歌對旅行的詮釋角度本就不相同,傳達的情感也相異,就原創性而言,我認為「旅行的意義」十分經典,就個人對旅行的觀點,「一個人的行李」也有它的獨到之處,其實沒什麼好比較。就像有人說陳綺貞和張懸同質性高,但就音樂本身而言,她們的創作,聲音,生活,都有自己的態度,都是一種獨特的存在,誰比較好只是一種個人觀點,喜歡與否而已。
整體而言,戴佩妮的歌詞進步很多,以前覺得她譜的曲不錯,但對文字的掌控稍弱了些,然而,這張專輯有幾首詞令我感到驚豔:「淡水河邊」訴說一段失去的愛情記憶,聽這首歌時,忍不住想起自己的淡水回憶,一直覺得淡水是個動人的地方,遠離城市,獨自存在,放肆的海風不斷吹來,像是當時揮霍無盡的自由,我記得最後一次和他一起看的夕陽,記得後來在那裡遺失了他最後送的戒指,關於淡水的記憶很多很多,全在這首歌裡漾成一片淡淡的哀愁:
「我很狼狽的將我的臉偷偷收起了
我很浪費的將你的好通通放開了
我很慚愧的將你的手交給他了
我懷疑我能做什麼 當我頹廢的難過著」(註2)
幾個貼切的形容,將失去一段感情的幽微心境傳達出來,失去一個生命中重要的人,當下的難過無可言喻,但時間拉開後,所剩的則是無奈放棄後感慨萬千,不再聯絡,不代表忘記,而是因為記的太深,只好悄悄收起。這首歌的旋律有極深的感染力,聽著聽著總讓我有欲淚之感。
另外,我最鍾愛的一首是「我們的故事」,專輯中寫到這首歌的創作動機是Penny和媽媽之間的私密時刻,母女兩人坐在院子裡,媽媽坐在她送的鞦韆上,她在一旁和媽媽聊天,聊起過去的時光曾做的事,母女倆相視,有無限感觸,我覺得那畫面好動人!第一次聽完整張專輯,我最愛的就是這首歌,當時我所想到的畫面是年老以後,和我心愛的人一同在家裡的後院盪鞦韆,聊往事,桌上有我愛喝的桂花烏龍茶,有他喜歡吃的甜點,回想我們這一生,有過許多困境,曾經相聚分離無數次,但是心裡從不曾真正放棄,始終依靠著對方的愛,度過最困頓的時刻,生命中有許多的難處,然而,我們的故事不會輕易結束,一直往前走,我們依舊要保持孩子般的純真心性,永遠是對方的小孩子,已經勾過手了,說好誰都不許忘記!
喜歡在夜裡喝著清香的茶,反覆聆聽「我們的故事」,簡單的吉他伴奏,將Penny的聲音襯得格外輕盈,安靜的氛圍,適合想念在心底深處的人。
「聊一聊我們未來那些日子
是否在天亮以後不再迷失
原來活著的樣子是坦然的過一輩子
過程只是讓人更懂事」(註3)
專輯的序曲有個極有意思的名字「掛在半夢半醒之間」,有著屬於生活的慵懶感,偶爾偷得浮生半日閒,能在半慢半醒之間自在的飛越,也是一種難得的美好吧!另外,「擇偶條件」也延續Penny一向輕快生活的民謠風,彷彿長了翅膀飛向自由的國度,張開雙眼,尋找屬於自己的Mr.Right。整體而言,這是一張耐聽且頗有味道的專輯,一直覺得戴佩妮的聲音比較重,不適合太繁複的編曲,原本聽完上一張「愛瘋了」,有種她究竟是怎麼了的疑問?開始懷念以前的「猜不透」、「習慣這樣」、「怎樣」、「醒了兩年睡了兩年」、「愛過」、「什麼都捨得」、「防空洞」,曲風不華麗卻極為舒服,自然就能讓心有所感應,這張新專輯,讓我聽見一種久違的心情,彷彿與自己的對話,不需要太絢麗的裝飾,想跳舞時,即使一個人,也能翩然舞出最動人的畫面,有些美麗,只要自己記住了就好!
我喜歡專輯的淡綠封面,Penny乾淨的側臉,手上的銀戒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屬於自己的風格,蘊藏著屬於自己的獨特心情,背後是她微笑時的舞姿,打淡的身影映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光,感覺一切飛揚而靜好。
我暫時遺忘那些煩心的事,一個人,靜靜聆聽此刻的Penny,給自己不被打擾的幸福感,也讓生活擁有片刻的安寧與自由!
註1.2.3:詞曲/戴佩妮
photo from:
http://www.emimusic.com.tw/pop/penny/
【戴佩妮:i penny】
1.掛在半夢半醒之間
2.一個人的行李
3.淡水河邊
4.窗外
5.擇偶條件
6.單身潛逃
7.未知數
8.我們的故事
9.逛街
10.小小
EMI唱片/2006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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