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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2-19 03:27:48| 人氣43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雙城故事------(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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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車,我直往教室奔去,正好遇到下課休息時間,操場上滿滿的人潮,大家都投以奇怪的眼光看著我,遠遠地,我看見管偉和Charles站在教室門前,我卯足了力氣向前直衝,管偉老遠已看到我,便招手大聲的叫著我。我衝至他們面前時,Charles急忙將手中的信交給了我,並對著我說:「小揚,你爸媽把你哥帶走了,快點去機場!可能還來得及!」Charles著急地對著我說。

「你還愣在這幹嘛!」管偉緊張地催促著我,並將錢塞在我手裡說:「小揚,飛紐約的線,錢帶在身上,快去啊!」我望著他們兩人,頓時間腦海裡近乎空白。一轉頭,我用了全身的力氣跑了起來,操場上一張張的臉在我眼前飛嘯而過,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好不容易衝出校門,攔到車,我急忙跳了上去,向機場的方向飛馳。

從一上車,我的心便像熱鍋上的螞蟻,心臟直撲通地像是要跳了出來,我直叮嚀著司機先生幫忙趕時間,心急如焚的我,不停地抓著褲子,演奏服被汗水直浸透著,臉上的汗水也直滑落到下巴,一滴滴,像我心裡暗自流下的淚。

一塊塊的公里數路標,消失在我眼前,這時才想了起來,握在手中的那封信,信已被我緊握著的汗水浸濕,我打開信看著,雙手微發著抖看著哥的字跡。


弟: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哥可能已在飛往紐約的途中
其實幾天前,我已經知道我要去紐約的事
原諒哥沒有告訴你,一切都是為了讓你能好好的去比賽

生在這個家,是老天的安排,也是命運的安排
讓我們倆相愛,哥從不後悔,也認定我們這一段不被祝福的愛
你曾不只一次的問我,如果我們沒有血緣關係的話,那該多好
我的心裡也曾經不只一次的問自己,如果我們不是生在畢家
是不是一切的事情都能得到改變,許多失眠的夜
我不停的問自己這個問題,但就像我告訴你的
許多事,不是我們能改變的了的

哥說過,擔心的是對你的承諾
因為我清楚地記得對你說過的,這輩子,哥是來守護你的
我心裡的痛苦不比你少,但原諒我
我不想事情變的兩敗俱傷,而讓你傷痕累累
媽說的沒錯,你的前途是被所有人看好的
哥留在你身邊,可能會是你的絆腳石
但哥沒有忘記對你的承諾,不管我們的距離多遠
不管爸媽如何將我們分隔開來,記得我們昨晚的約定
我們一定要讓我們倆的戒指,找到自己的主人

我不在你的身邊,你在台灣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有事可找管偉和Charles幫忙,我會想辦法和他們連絡上
我也要好好地學琴,我要唸出一些成績給你看

不許你哭,我知道你會很難過
但別讓我擔心你,也許幾個月後爸媽想開了
我們就又能見面了也不一定,相信哥,這個承諾會是永遠



哥筆





一張紙,就這麼劃開了我和哥的距離。

看著哥的信,眼淚不聽使喚地滴在信紙的每個角落,一滴滴的淚花模糊了哥的字跡,陽光從車窗外直射進來,反射在信紙上,讓我的眼睛有些睜不開,無聲的淚在消失的公里中不停地延燒著!

老天爺,別讓我和哥就這樣分開!我在心裡不只一次地對著自己這麼說著,看著窗外近在咫尺的天空,一架接著一架的飛機由小變大的起飛翱翔,我的人也在越靠近機場前,被眼前一架架消失的飛機,腐蝕的更為渺小。

車子一到中正機場,我立刻往機場的大廳奔去,大廳的人潮,滿滿地充塞在我的視線裡,我的惶恐及不知所措讓我呆站在原地。心跳躍著不安,站在大廳門口,我閉上眼,在心裡默念著:「哥,我來找你了,你在哪?!你能感應到我嗎?」我緊握著拳,一滴汗緩緩地流至我的眉間,太陽穴微跳動著,睜開眼,眼前的畫面像似停格,所有人的腳步變的遲緩。

候機室裡的小飛,坐在椅子上,爸坐在他旁邊,媽送至他們到機場入境處後,便獨自驅車離去,此時的小飛,坐在座位上,看著窗外一架架飛機駛進機場,寒冬裡的機場,冷冽的氣息瀰漫著候機室,一股強烈的第六感直衝他的心裡,他感覺到小揚,心想著,他來了!

小揚望著眼前人群交叉而過的影像,快速地衝至服務台,請服務台的人員幫忙。

「小姐!可以幫我廣播嗎?我要找人。」我汗流浹背地對著服務台裡的小姐說。

「名字?」服務台裡的小姐,冷冷地抬頭看著我說。

我將哥的名字告訴她後,哥的名字便一次次地迴蕩在整個機場大廳內,每一次廣播,我都抱著滿懷的希望,希望哥能立即出現在我面前,就像小時候我被欺負時,哥總能適時的出現在我眼前一樣。

我佇立在服務台前許久,又一次的,我拜託著那位小姐幫我再廣播,服務台裡的小姐抬頭白了我一眼說:「你要不要去其他航線的櫃檯問一下再來啊?」一句不耐煩的口氣回拒了我,我著急且無奈地回頭看著大廳,像是沒有方向的盲者,在原地打轉。

「先生,請問到紐約的班機要到哪去問?」我拉著經過的路人問著。

候機室裡。

「爸,求求你,讓我見小揚一面好嗎?」小飛苦苦哀求著爸,但換來的,是爸毫無表情的沉默。

心急地來回徘徊在候機室裡,小飛的鼻間早已泛紅,眼框的淚水隨時都將潰堤,他也不忍,不忍這個無情的安排。

「爸!」小飛忍不住地抓著爸的手臂說。

「為什麼要這樣對弟,我已經答應你和媽到紐約去了。」小飛近乎暴怒地吼著。

「你弟弟,我們自有安排,你們倆所犯的錯,我和你媽各自去背。」爸拿著手中的報紙看著說,臉上卻是沒有任何表情的。

「安排?」小飛帶著憤怒且不解的表情看著爸問。

「你們對弟做了什麼安排?!」小飛有些失控地吼著說。

候機室裡開始廣播催促著前往紐約的乘客上機,小揚問著櫃檯裡的小姐往紐約的乘客名單,但一次次催促登機的廣播響起,讓他更加的心急如焚。

「小飛!這個安排,等你有一天作父親的時候,你自然能明白!」爸沒有情緒地看著小飛說。

「爸,我不去了,我不想結婚!我也不會結婚的,我不能這樣丟下弟!我要出去找他!!」小飛拿起行李想向外走,卻被爸一把抓起胳臂,讓他像籠中之鳥般,動彈不得。他想抵抗,卻隨即便被爸押著向登機門的方向走去,既使小飛掙扎著,但一切似乎都大局已定,人已被押至在機場,想回頭,比登天還難!

小飛紅著眼向入境處不停地張望著,熙壤如魚貫的人群,依舊沒有弟弟的影子,他的心正被千刀萬剮著!爸使力的抓著他直向登機門裡拉去,父子倆抗爭的模樣,頓時成了登機門裡,大家注目的焦點。

被強拉著的小飛,在視線離開登機門的最後那幾秒,他在心裡說著:「弟,生在這個家,不是我們的選擇,哥也不願意,你原諒哥!」小飛看著滿滿的人潮,再也無法按倷地流下了淚,這行淚,也成了一個距離的開始。

「小姐,我想查旅客名單!」第三家了,這已是小揚查詢的第三家,飛紐約航線的航空公司。他將爸及哥的名字告訴服務人員後,便用著急迫的眼神等著回應,他的視線沒有離開過那位小姐,他一家家查著,每一次他都懷抱著希望,但卻也都得到失望。

機場裡一架架飛機起飛的聲音,讓站在櫃台前等候查詢的小揚,心亂如麻。

「先生,有你要找的人,不過,抱歉!你可能來不及了,他們已經登機了!」櫃檯裡的小姐好聲地看著小揚說。

小揚站在原地,腦袋裡一陣暈眩,眼前一片空白,心中接收到一股如觸電般,莫名巨大的悲傷,他清楚地感覺到,哥走了,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生活裡了。




未完

台長: 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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