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貓寫字台 那布那布那里法拉塵封的力量覺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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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真是一種誠實的東西

我記得很久以前我還經常會作抽象的夢

那時候

我的書寫表達能力也比較傾向抽象形式

不知不覺改變了

哪個先哪個後呢

倒是不太確定

 

最近寫武俠小說寫到有些走火

腦子裡經常出現殫精竭慮這四個字

有很多關於書寫或者生活的感受想要另外以我自己平時的書寫口吻記錄下來

卻除了疲憊之外

還有種沒有文字可用的感覺

彷彿所有的文字都在工作的時候用光了似地

或者它們很有自主意識

懂得如何在不工作的時候跑掉

像一群玩累的小朋友

或者任性的工人

一看到電腦螢幕上出現的白紙不是小說稿

就大喊著救命啊

然後嘩地從我腦子裡成群結隊地跑光光

 

特別努力在構思稿子的時候

經常會夢見電腦螢幕的白紙黑字

很簡單

就是繼續在寫稿的狀態

非常寫實的畫面

白紙

黑字

字一個一個地被打出來

修文氣、改形容辭、把這句刪掉換另一句、將逗點改成句號

字一句一句地由左往右

由上往下地進行

如此呆板的夢

沒有情節

連情境都沒有

這種情形在上個禮拜變得特別嚴重

並且於周末那幾天達到巔峰

那時候

我正寫到小說裡頭我最喜歡的一個章節

 

由於是從一開始就特別有感覺的一個章節

臨到要寫的時候

心裡頭對書寫本身的期待也就大

壓力也相對增加

很怕寫砸了自己會對自己生氣

結果

一直到前面兩個橋段都寫完了

接下來腦子裡已經大略想好該怎麼讓接下來這一大段呈現出來了

都還拖延著不敢繼續往下

老是有種

我還沒準備好

的

遲疑猶豫

 

一直到有天早上睡了一個多小時以後被房子壞掉的噩夢嚇醒

嚇醒之後昏昏沉沉地再閉上眼睛

然後就沒有再真的完全睡著過了

昏昏沉沉的一直夢到稿子

好像一直醒來又一直睡著

我終於被那夢煩累到大喊著「好啦好啦知道了啦」

乾脆起床

由於只睡了兩個小時所以其實還昏昏地

我想應該來看電視驅散腦子裡的惡夢餘味和稿子壓力

我一面這樣想著

一面很自然地打開了電腦

然後

就開始工作了起來

除了上廁所和泡咖啡以外都不敢起身

一寫就是八九個小時停不下來

那天晚上和梅小穎約好了要去看王嘉明的新戲

傍晚時分眼看快到該出門的時刻了

一邊寫一邊著急

快呀快呀寫快一點呀再多寫一點呀這樣

終於到實在非出門不可了這才砰砰砰地趕緊出門

看了長達三小時的「膚色的時光」

和朋友聊聊天

回家

又坐下來繼續寫

是被推土機給推著前進的

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幾點了呢

想不起來了

 

當然那只是一種書寫狀態

和寫出來的東西好壞並不一定有直接關聯

有時候有

有時候沒有

 

我想我似乎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一寫八九個小時停不下來的情形

不願不敢不捨不能

沒有過

若不是中間有外力逼著停下來出門去看戲

就會是連續十幾個小時不停止吧

 

經歷到了

覺得很幸運也很高興

在那過程中有個角色死掉了

然後有人傷心

有人哭泣

有人壞心眼

有人憤怒

有一群人打架

有兩個人打架

有人並肩作戰

有人失去了所有希望

有人分離

 

現實人生中的八九個小時或者十幾小時其實並不真是那麼多

小說情節也只是一個夜晚的時光

然而

卻是一條漫長的道路

 

呼

 

然而工作還沒有結束

目前的工作其實進度超前了

但我是刻意的

因為下半年的工作檔期傾軋重疊得厲害

實在很擔心

所以

 

咦

 

說遠了

原本不是要談工作的

怎麼回事呢

 

說遠了

夢很誠實

對

 

這幾天刻意要讓腦袋休息

於是一邊回頭反覆細修之前的稿子

一邊做些和工作無關的事

會讓自己開心放鬆的事

稿子夢暫時消失了

呼

 

於是我就夢見了你

 

哇

原來夢真的這麼誠實啊

醒來以後自己不禁啞然失笑

 

我不想夢見你

即使夢中的我很快樂

我不想夢見你

正如我不想夢見稿子夢一般

而兩者卻都是我所無法掌握的

 

這種情形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會改變呢

 

人生中究竟有什麼事情是我所能掌握的呢

 

白雲飄飄地過了

雨水嘩嘩地過了

大風呼呼地過了

陽光唰啦啦地過了

忽然有種好像已經活了很久很久的感覺

 

想要去很遠的地方旅行

卻沒有時間

 

 

 

好呀愛迪生

我們一起去九份吧

走吧

帶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