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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2-12 12:11:38| 人氣49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裂成兩半──默讀〈斷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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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這種一只腳踩在文學的泥沼里，另一只腳又陷入電影泥沼中的人，每遇到類似《斷背山》這種情況，總躊躇不前。該先看電影，還是先讀小說？

結果，我是看了電影，才讀這篇短篇。

會買安妮普露這本《Close Range》，皆因書上印著“懷俄明故事”。去年，我第一次見識到美國南方作家的地方語言書寫，深深著迷之余，也開始對這類以地方口語寫成的作品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每遇到這類書籍，我隨手翻閱後，往往都會買下。也因為是以地方語言書寫，書中的英文並不容易讀，總讀得慢。以致最後還是看了電影才讀，卻變得像在趕流行了。

連日來，像是還想捕捉甚麼似地反覆讀〈斷背山〉這短篇。讀的時候，并無意將之與電影比較，反而很快就陷入普露的敘述里。恩尼斯和傑克的形象，在我的腦海中逐漸鮮活起來，鷹鉤鼻與窄臉的恩尼斯、暴牙的傑克。兩人的粗俗，還有那略帶細膩的情感。這不為世俗所接受的情感，使他們的自我裂成兩半。

一只腳踏在現實生活堅實但累人的循環中；另一只腳則陷在壓抑的熱情里，叫恩尼斯過著，過著背對自己的日子。

在文字的世界裡，除了恩尼斯和傑克之外，山色也是其中一個主角。

那些山色和天空的顏色，在普露詩樣的語言描繪下，產生了魔幻的色彩。天空蔚藍“無骨”（boneless），傑克說，看著那天我像快要被淹沒。暴風來臨前，風咆哮的聲音、遠處流水呢喃的聲音，彷彿讀著，就在耳際響起。

而，我更喜歡讀普露形容恩尼斯的心情和壓抑。她描述恩尼斯與傑克下山後，恩尼斯與傑克的車子反方向遠去時，他開不到一哩遠，就感覺到有一只手連番地拉扯他的內臟。他停下來，在白雪紛飛的天空下，想嘔，卻吐不出。他感到難受，花了很長的時間，那感覺才慢慢退去……。

還有普露描述那湮遠的夏天，恩尼斯從背後輕輕摟著傑克，使他處在一種恍惚的微醺之中。那擁抱，小心地密封在他的記憶中，即使許多許多年後，他們的情感為陰影籠罩，那擁抱的實在感還殘留在他的身體上……。

我反覆讀到最後一字，一種空蕩蕩的情緒，靜靜地發酵。是感懷不得善終的情感，還是兩人無法回頭的青春？說不上來。然後，我想起普露在小說一開始，形容恩尼斯早上醒來，貨櫃屋外狂風疾掃而過，砂石搔刮的聲響。隨後，風勢減緩，平息，留下一片暫時的靜謐。

恩尼斯心情愉悅，因為傑克進了他的夢里。他回想著他們的相遇以及往後的糾結。那些介于他所知道的，以及他嘗試相信的事之間的空白，還空白著。

空白著。

我要檢舉
台長： 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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