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前往織金洞的半途，遇見了他。他是一位石刻民工，帶著原筆墨稿；在上午打好底樣、又在下午休息過後，正巧開工。
石刻並不容易，繁重冗長，非得耐住性子不可。原稿寫的是：天玄地妙留仙景，鬼斧神工無此奇。走過時，他好整以暇；先是燃起香菸，又皺眉濃重吸了兩口，彷彿感嘆不得不開始工作那般；一手持著鋼鑿，一手握著鐵錘，對著石面鏗鏘敲了起來。
鋼鑿不輕不重，劃過「留」字刀的那一筆；石屑紛然飄落，恰如所願。
後來，彼此既未再交談，也不轉眼相看；心事於焉更無從取證。一直等到走得很遠很遠，方還依稀記得當時水響谷應，雲起花落。
世事何不淡然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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