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法院第二屆第三會期國防委員會會議（五）
立法院第二屆第三會期國防委員會會議
時 間：中華民國八十三年六月廿三日 (星期四)
地 點：本院第三會議室 出列席委員：三十六人
列 席 人 員：國防部部長孫震
主 席：陳委員水扁
邀請國防部孫部長震就「尹清楓案及相關弊案調查進度問題」專案報告並備質詢。
問：主席、各位同仁。首先要感謝刑事警察局王局長於百忙之中抽空到本會來，我們也都知道王局長將於七月一日正式接任專案小組召集人，未接任之前，即在此麻煩您，實感抱歉。對於楊副局長此次的歐洲之行，大家都寄予厚望，我們相信楊副局長此行並非為了交代，亦非作秀，應是為了辦案，為了在他離開之前，能有一個大的突破才是。惟令本席感到納悶的是，既為辦案，何以會有記者隨行？
王郡答：主席、各位委員。楊副局長出國並未邀請記者隨行，是他們自己買機票跟著他出國。楊副局長偵辦刑案亦不希望記者隨著他出國，但又不能拒絕。這一點我們也感到很抱歉。
問：本席認為，要到歐洲辦案的消息原本就不應該曝光，事先都已經曝光了，難怪記者要跟著去。這一點確定是個大瑕疵，此行「秀味」很濃，對整個案子的偵辦可能會有影響。據報載，楊副局長此行收穫甚多，不知收穫如何？該案是否能因此而破案？在他卸任之前，有無破案的可能與信心？
王郡答：楊副局長此行最大的任務是訪問涂太太，然事與願違，雙方並無碰面，於是便以其他方式想辦法獲得這方面的訊息，到目前為止，仍無消息傳回來。
問：在此期間，他有無向你報告案子有進一步的發展與突破？其所謂的收穫很大，究竟是何收穫？
王郡答：是案子偵辦之用的參考，應該是有。以目前的狀況來看，要在七月一日以前有突破性的發展，不是很有可能。
問：亦即楊副局長回來以後，調離刑事組之前是不可能破案的？
王郡答：有時候具體線索一進來，案子即告偵破，這也很難說。以目前的跡象來看，要在這段時間破案，幾乎是很難的。
問：你認為這個案子有無可能偵辦？是否還在敷衍？虛應故事？
王郡答：我們對此案子十分用心……。
問：用心並不表示可以破案。局長親自出馬，接任專案小組召集人的職務，意義確實不同。請問局長有無信心，讓這個案子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有進一步的突破？
王郡答：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來偵辦此案，惟其仍需要主客觀的條件……。
問：你認為在主客觀的條件上，有哪些不能配合？有哪些是我們無法順利偵破的主要關鍵？
王郡答：如其生前交往的清查，仍有待加強。我們認為在案發之前的可疑真相，還須要繼續澄清，軍方雖盡全力在配合，仍無法做得很圓滿。
問：有關消音、消磁反蒐證錄音帶部分，你們有沒有查辦？是你們查、還是軍方查？
王郡答：我們仍在查辦中，卻無進一步的突破。我們和軍方都進一步偵查中。
問：接觸此帶子的人只有少數幾個人，何以無法突破？是否還有些漏網之魚？
王郡答：其過程中，仍有一部分尚未清查清楚。但此也很難，當時大家聽的和講的錄音帶還是不太一致。
問：這正是問題的關鍵，為何會不一致？總之有人說謊、隱匿事實。王局長以幹員的身分，還是要盡力突破。最後，據本席了解，尹清楓遇害之前，即十二月八日晚上，空軍反情報總隊曾電詢海軍武獲室，問尹清楓是否已經失蹤？如此消息屬實，即可證明尹清楓的遇害早有預謀，只是未能掌握時間而已。我們了解，反情報總隊亦掌握若干線索可以追查，而且刑事局的幹員也了解此一說法，並進行查證。請問目前結果如何？
王郡答：當時我們亦曾接到此一情報，即請求就此進行深入了解，海總於進行查證後，認為此乃情報資料，亦是可疑的癥象。
問：亦即確實有人以電話查詢尹清楓是否失蹤？
王郡答：狀況並非如此。詳細情形可否請張副隊長說明？
張紹堂答：主席、各位委員。專案小組成立不久即有此一情報資料，因其來源事涉專案小組成員保密問題，已責成專人追查，目前尚無明確發現。
問：由此可見尹案事出有因，根本是預謀的，軍中已掌握此訊息，竟仍讓命案發生，實在令人遺憾與痛心。希望王局長繼續追查此一線索，也許這就是破案關鍵之一。其次，請問李主任目前是否仍正常辦公？
李崑材答：主席、各位委員。目前我在職務上仍是武獲室主任。
問：你仍辦理武獲室主任應辦的公事嗎？
李崑材答：於顧總司令上任後，即命令我專責協助辦理尹案之善後問題，有關武獲室正常之個案業務，暫時交由副參謀長辦理。
問：顧總司令於五月二十三日下令你專辦，負責回憶尹案發生的情況，一個月以來，你回想了多少？有無突破？
李崑材答：我的職責是負責善後處理小組，協助家屬辦理善後事宜，並儘量協助武獲室之相關調查。此外，並研判相關案情，提供專案小組線索及我們的想法，供專案小組參考。
問：你上次於本委員會中，曾表示尹清楓的勤務及駕駛聽過反蒐證錄音帶，他們說錄音帶有一面已經沒有聲音了。為何後來所公布聽過錄音帶的八個人的名單，沒有他們？
李崑材答：那八個人是十一號早上九點鐘，與軍法處處長一起聽錄音帶的；至於駕駛及勤務則是於凌晨二點鐘在辦公室外準備錄音帶時聽到的。
問：他們這二個人有沒有聽到聲音？
李崑材答：他們的說法是一面沒有聲音，另一面他們在倒帶的時間聽到一句話。
問：那個聲音就是現在的聲音？抑或他們聽的時候有聲音，現在卻沒有聲音？
李崑材答：現在錄音帶有沒有聲音，我是不知道，但是我交給軍法處的時候就是那些聲音。
問：是不是在那八個人聽了以後，這二個人聽以前消的音？
李崑材答：這不是我能查明的，須由專家及刑事警察查清楚。
問：你有沒有聽到聲音？
李崑材答：我聽到幾句話。
問：是哪幾句話？
李崑材答：刑事警察局已經查過，且上次會議中，楊副局長亦已向您報告過，在十二月十四日之前，錄音帶仍是有聲音的，而我是十二月十一日即將帶子交出去的。
問：為何尹清楓的勤務與駕駛只聽到一句話？此豈非矛盾？
李崑材答：是他們沒有聽完全。
問：你為尹清楓的直屬長官，本案的發生令你面子掛不住；而本案迄今仍無法突破，你亦難辭其咎。顧總司令未讓你馬上調職，已經是對你很寬厚了；今天你佔武獲室主任缺，卻不做主任的事，形同休職與停職，你引咎辭職才對。那有人一個月以來不做別的事，只是回想的？
李崑材答：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一切聽從命令行事。
問：那有人佔主任位置不做主任的事，卻天天唱回想曲的？李主任如不肯引咎辭職，部長亦應下令換人，否則案情怎麼會有突破？武獲室的業務十分重要，不可以停擺，仝副總司令回去後應向總司令報告，將主任換人。
仝利明答：主席、各位委員。李主任與武獲室的關係甚久，可以協助案情的清查與回憶。尹清楓命案發生後，李主任站在業務主管的立場，內心很沈痛，所受的壓力亦很大，而武獲室的工作很重要，為避免因個人壓力影響武獲室正常工作之推動，顧總司令乃下令由到參謀長暫時代理其職務。事實上李主任仍協助處理許多事務。
問：據本席所知，他已不辦公事，只負責回想，這種人還能做主任嗎？軍中沒有人才了嗎？由於他又是重要關係人，本案如何辦得下去？仝副總司令接任專案小組組長後，案情有無突破？
仝利明答：本人自五月七日奉顧總司令指示，接任專案小組組長後，五月八日即將專案小組重新編組，成員亦由十八人增加為三十一人，並分為善後處理、支援案情調查、法律顧問等三個小組，經常集會。
問：命案有無突破？
仝利明答：沒有，但我們不斷在尋找可疑人士。
問：對尹清楓個人的私德，有無突破？
仝利明答：仍在偵查中。
問：請問施召集人，尹清楓十二月九日的行為，是個人私務的違法行為，還是公務公辦的合法行為？
施佐京答：主席、各位委員。十二月九日為標準莒光日，根據專案小組調查，尹清楓當天曾經簽字，而且當天因總司令南下巡視二代艦，武獲室李主任亦隨同前往，故而他當天實際上是武獲室負責人，無論他有多大的事，都不應該在莒光日當時離開現場，即或要離開，亦應先報備。其次，對於尹府所提出的幾個問題，原本我不必答復，但既然陳委員問到，我就做如下說明：(一)涉及涂太太的獵雷案，於去年六月二日已奉莊總司令之命，將全案由武獲室移交後勤署承辦，尹清楓並未奉任何人之命承辦與涂太太有關的獵雷案，故而處理獵雷案並非尹清楓的職責。(二)根據國軍標準的規定，包括本人此一中將副主任在內，如要離開辦公室，亦應該向值星官提出報告，如來不及報告，則應由隨員室向其報告，不能因為是某一高階級或高職位，即不須辦理此手續。
問：經過六個月的調查，他的私德有沒有問題？
施佐京答：我們查案，不外乎是朝謀殺、突發死亡或情殺，陳委員所問的問題為偵辦刑案的關鍵問題之一，很抱歉，不能在此回答。
問：我能原諒此點，但是尹案沒有破，本席不能原諒。
主席：……我們希望這些會議能幫助軍方走出尹案的陰影，也是國人共同關心的，請部長能全力責請相關部會共同努力偵破尹案，否則應該是你負政治責任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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