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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9-30 21:21:52| 人氣18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談《漢書》謊稱劉歆為立《毛詩》在內而移書責備太常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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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漢書》謊稱劉歆為立《毛詩》在內而移書責備太常博士

《漢書‧楚元王傳》裡提到於西漢哀帝時,劉歆因為太常博士反對立『左氏春秋及毛詩、逸禮、古文尚書皆列於學官』而寫信責備太常博士。

按,《漢書‧楚元王傳》也全文刋載了劉歆的這封書信。但是,令人跌破眼鏡的是,劉歆的責備信的全文裡,竟找不到任何提及或涉及《毛詩》的字眼吾人今分段解析此文如下:

(劉歆原文第一段):『昔唐虞既衰,而三代迭興,聖帝明王,累起相襲,其道甚著。周室既微而禮樂不正,道之難全也如此。是故孔子憂道之不行,歷國應聘。自衛反魯,然後樂正,雅頌乃得其所;修易,序書,制作春秋,以紀帝王之道。及夫子沒而微言絕,七十子終而大義乖。重遭戰國,棄籩豆之禮,理軍旅之陳,孔氏之道抑,而孫吳之術興。陵夷至于暴秦,燔經書,殺儒士,設挾書之法,行是古之罪,道術由是遂滅。
今析):劉歆講述三代聖王之『道』,在周衰之後禮樂不正,孔子於是詩、樂、易、書、春秋此五者皆有述正。戰國以來,孔子之道又抑,到秦朝陵夷『道』使之盡滅。

(劉歆原文第二段):『漢興,去聖帝明王遐遠,仲尼之道又絕,法度無所因襲。時獨有一叔孫通略定禮儀,天下唯有易卜,未有它書。

至孝惠之世,乃除挾書之律,然公卿大臣絳、灌之屬咸介冑武夫,莫以為意。

至孝文皇帝,始使掌故朝錯從伏生受尚書。尚書初出于屋壁,朽折散絕,今其書見在,時師傳讀而已。詩始萌牙。天下眾書往往頗出,皆諸子傳說,猶廣立於學官,為置博士。在漢朝之儒,唯賈生而已。

今析):劉歆講西漢興,而起先只有叔孫通略定禮儀,天下只有易經行世。到惠帝時,解除挾書禁令,但臣子都是武人,對於先王之道不以為意。到了文帝,使人受伏生『出於屋壁』的《尚書》,此書現今見在。而《詩》才『萌牙』。當日天下書紛紛出世,都是諸子傳說,文帝都廣立於學官,還置了博士,而當日漢朝純儒,只有賈誼一人而已。(今案)此段文字內頗有欺世之言,但與本文無關,於它文論之。

(劉歆原文第段):至孝武皇帝,然後鄒、魯、梁、趙頗有詩、禮、春秋先師,皆起於建元之間。當此之時,一人不能獨盡其經,或為雅,或為頌,相合而成。泰誓後得,博士集而讀之。故詔書稱曰:「禮壞樂崩,書缺簡脫,朕甚閔焉。」時漢興已七八十年,離於全經,固已遠矣。及魯恭王壞孔子宅,欲以為宮,而得古文於壞壁之中,逸禮有三十九,書十六篇。天漢之後,孔安國獻之,遭巫蠱倉卒之難,未及施行。及春秋左氏丘明所修,皆古文舊書,多者二十餘通,臧於祕府,伏而未發。

孝成皇帝閔學殘文缺,稍離其真,乃陳發祕臧,校理舊文,得此三事,以考學官所傳,經或脫簡,傳或間編。傳問民間,則有魯國柏公、趙國貫公、膠東庸生之遺學與此同,抑而未施。此乃有識者之所惜閔,士君子之所嗟痛也。』
今析):此講武帝時,魯恭王壞孔子壁得古文書及孔安國獻書,按,此事為劉歆偽造的偽史,已另有專文論之。而劉歆講孔子壁中的古文書,『逸禮有三十九,書十六篇』。又講《左傳》在內,此三者,『皆古文舊書』。而再講成帝時,令人校理秘府之藏書,『得此三事』,指逸禮、書、左傳皆古文書三事被成帝派人整理時確認。又提到『魯國柏公、趙國貫公、膠東庸生』的研究方向也是涉及古文書。按,『魯國柏公』即《漢書‧儒林傳》裡『漢興,魯高堂生傳士禮十七篇,而魯徐生善為頌。孝文時,徐生以頌為禮官大夫,傳子至孫延、襄。襄,其資性善為頌,不能通經;延頗能,未善也。襄亦以頌為大夫,至廣陵內史。延及徐氏弟子公戶滿意、柏生、單次皆為禮官大夫。而瑕丘蕭奮以禮至淮陽太守。諸言禮為頌者由徐氏。』裡的傳士禮的『柏生』

『趙國貫公』即《漢書‧儒林傳》裡『(賈)誼為左氏傳訓故,授趙人貫公,為河間獻王博士』裡的傳(賈)誼為左氏傳訓故的『趙人貫公

『膠東庸生』即《漢書‧儒林傳》裡『孔氏有古文尚書,孔安國以今文字讀之,因以起其家逸書,得十餘篇,蓋尚書茲多於是矣。遭巫蠱,未立於學官。安國為諫大夫,授都尉朝,而司馬遷亦從安國問故。遷書載堯典、禹貢、洪範、微子、金縢諸篇,多古文說。都尉朝授膠東庸生。』裡的孔安國《古文尚書》的『膠東庸生』。

但從劉歆所提三生來看,魯國柏生根本沒有傳古文的《逸禮》,而是今文學的《士禮》。可見劉歆此說亦有信口唬人之不實之言。

以上劉歆此信的重點,一看即知就是《逸禮》、《古文尚書》、《左傳》不立學官此『三事』而已。根本沒有提到《毛詩》的一點踪跡。

(劉歆原文第四段):『往者綴學之士不思廢絕之闕,苟因陋就寡,分文析字,煩言碎辭,學者罷老且不能究其一藝。信口說而背傳記,是末師而非往古,至於國家將有大事,若立辟雍封禪巡狩之儀,則幽冥而莫知其原。猶欲保殘守缺,挾恐見破之私意,而無從善服義之公心,或懷妒嫉,不考情實,雷同相從,隨聲是非,抑此三學,以尚書為備,謂左氏為不傳春秋,豈不哀哉!

今析):重點在講當朝的太常博士,『抑此三學』,擺明是前文所提的『三事』,即《逸禮》、《古文尚書》、《左傳》此『三學』不立學官的『三事』,並未提到《毛詩》在內,故也不提《毛詩》,也不提到含《毛詩》在內的『四學』不被堂朝太常博士所立。故一比對班固《漢書‧楚元王傳》裡提到於西漢哀帝時,劉歆因為太常博士反對立『左氏春秋及毛詩、逸禮、古文尚書皆列於學官』,分明自加了《毛詩》入內。如此作偽,必有不可告人之原因,而不怕後世有心人逐句檢視劉歆此信之原文如筆者所為。

(劉歆原文第五段):『今聖上德通神明,繼統揚業,亦閔文學錯亂,學士若茲,雖昭其情,猶依違謙讓,樂與士君子同之。故下明詔,試左氏可立不,遣近臣奉指銜命,將以輔弱扶微,與二三君子比意同力,冀得廢遺。今則不然,深閉固距,而不肯試,猥以不誦絕之,欲以杜塞餘道,絕滅微學。夫可與樂成,難與慮始,此乃眾庶之所為耳,非所望士君子也。且此數家之事,皆先帝所親論,今上所考視,其古文舊書,皆有徵驗,外內相應,豈苟而已哉!

夫禮失求之於野,古文不猶愈於野乎?往者博士書有歐陽,春秋公羊,易則施、孟,然孝宣皇帝猶復廣立穀梁春秋,梁丘易,大小夏侯尚書,義雖相反,猶並置之。何則?與其過而廢之也,寧過而立之。傳曰:「文武之道未墜於地,在人;賢者志其大者,不賢者志其小者。」今此數家之言所以兼包大小之義,豈可偏絕哉!若必專己守殘,黨同門,妒道真,違明詔,失聖意,以陷於文吏之議,甚為二三君子不取也。

今析):重重責備太常博士。

按,只要一分析劉歆書信原文即知,劉歆根本在此書信裡沒有提到《毛詩》的隻字片語。按,《漢書‧儒林傳》裡所提《毛詩》傳承中的任何一人及《毛詩》的毛公其人及《毛詩》。《漢書‧儒林傳》裡提到《毛詩》傳承時指出:


毛公,趙人也。治詩,為河間獻王博士,授同國貫長卿。長卿授解延年。延年為阿武令,授徐敖。敖授九江陳俠,為王莽講學大夫。由是言毛詩者,本之徐敖。

劉歆本不重視《毛詩》,因為即如依劉歆定本《七略》節錄而成的《漢書‧藝文志》於《毛詩》尚有微辭,其言曰:

又有毛公之學,自謂子夏所傳,而河間獻王好之,未得立。

毛公指其《毛詩》是子夏所傳,劉歆《七略》反而洩其偽而指出:『自謂子夏所傳』。只是後世文抄公及造假之經學從事者甚多,硬是講《毛詩》是傳自子夏,還列出一列傳承偽譜系,被今世學者文抄遍及於詩經及經學著作裡,成了白紙黑字自白其自身是文抄公而非真正學者的照妖鏡。看官只要翻一下汗牛充楝的詩經及經學論著,即知學界的本事劣者充斥的真相,大部份此類文抄公著作都可焚之了。


班固敢在《漢書‧楚元王傳》裡公然胡說劉歆欲立《毛詩》,但劉歆書信裡找不到任何與《毛詩》有關的字眼,即知,於班固當日,《毛詩》學者氣焰之大,班固都不敢得罪之而公然白紙黑字說謊。《漢書》裡烏七八黑之偽史正多,此又添一例。(劉有恒, 2017.9.30作於台北)

台長: lino (小俗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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