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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2-16 16:30:00| 人氣56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想飛的季節》P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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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的冬天和春天似乎沒個界線,尤其北台灣,一味的綿連溼冷,只有在飄寒的雨簾中看著一簇簇一叢叢的杜鵑花嬌俏地盛放,才彷彿聞到春之衣袂間散發的鮮香。
大二下學期,愛珍班上有個同學的親戚移民加拿大,座落於學校附近的一間日式空屋沒人打掃照料,便透過那同學,幫忙物色單純的女學生出租,愛珍第一個去看,回來似乎挺滿意的,但一個人住有點恐怖,於是又拉著小晨去看,小晨一進門便被院子裡扶疏的花木給吸引住了,此時桂花清香地綻滿了枝葉間,玉蘭樹已結著淺綠的花苞,樹下濃鬱嫩綠中舒放的簇簇春紅,環境頗為幽靜,小晨第一眼就愛上它了,雖然屋子老舊了些,她並不在意,於是和愛珍便住了進去,由於朝夕相處兩人更見親近。
住進後不久,有一天小晨下課回來,看到門口站著位中年婦人,似乎在等人,她覺得有些奇怪便上前探問,原來是愛珍的媽媽,小晨忙請她進屋。
「您先坐會兒,愛珍待會兒就回來了。」小晨邊倒茶邊說。
愛珍的母親打量著客廳,屋子雖舊,卻打掃得挺清雅的,客廳桌上一只陶瓶內插著小晨從院子裡剪下的幾枝茶花,她又四處看了看說:「就妳和愛珍住嗎?」
「嗯,因為也只有兩間房間可住,另一間是儲藏室,堆著房東留下的一些東西。」
「這房子看起來挺舊的,又只妳們兩個女孩子住,會不會不安全啊!」畢竟是媽媽,擔心的總是會多點。
小晨一愣,她倒從沒想到安全方面的問題:「不會啦!左右都有鄰居,可以互相照應的。」
小晨望著林媽媽,四十幾歲的人風韻依稀,想必年輕時是個美人,唯眉宇間似乎堆積了太多歲月的愁苦,以致神情顯得有點憂鬱,卻也透著一股堅毅,一種屬於母親的特質──堅強的愛。小晨望著這張佈著風霜秀麗的臉,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門碰的一聲,愛珍關上大門走了進來,一眼瞧見母親驚喜的叫:「媽,您怎麼來了!也不通知我一聲好去接您。」
「我上來找妳大哥武德,順道來看看妳。」
愛珍沉默了一會兒說:「媽,他──是不是又闖了什麼禍了?」
「沒……只是很久沒回家了,哦!對了,妳身上的錢夠不夠用?」林母忙著打開皮包拿錢,愛珍制止說:「媽!我還有,您自己留著吧!一個人住南部,我又不在您身邊,萬一有個急需什麼的……」愛珍硬把母親取出的錢又塞回她的
皮包裡。
「愛珍,媽實在對不起妳。」
「媽,您別這麼說,從小您為了我,不知吃了多少的苦。」愛珍幽幽的說。
小晨自房裡出來時,看到一對母女默然相對泫然欲泣,便扯開喉嚨說:「愛珍要不要帶伯母一起去用餐?」
「媽,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愛珍說。
「不了,我趕火車,票已經買好了,恐怕來不及吃飯,沒關係,我車上買個便當吃就好了。」
「媽,吃個飯花不了多少時間的。」愛珍請求著。
「見到妳我就很高興了,我還是早點回去,我只跟工廠請一天的假,還有你要是有什麼困難一定要跟媽說。」
「您放心,我會的。」
林母堅持回去了,愛珍只好無可奈何的送她去搭車。

小晨吃了飯回來,獨自在房間裡看小說,一陣風過,把枝葉吹的簌簌作響,她抬頭望著窗外搖曳的樹影,想著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春天已遠,夏的跫音又近了,此時即將畢業的雲天,想必正埋首書堆中,準備研究所的考試吧!她幫不上忙,只好盡量不去打擾他,而雲天三天兩頭書讀累了,會打電話和她聊聊天,從他的談話中,小晨知道雲天很重視這次研究所的考試,他似乎給自己蠻大的壓力,這使得小晨更不敢拿自己的心情瑣事去煩擾他。不過她覺得彼此間保持個距離的感覺不錯,心靈有一種舒緩的自由,即使思念也帶著些許動人的甜美。」

愛珍從圖書館出來時,遠遠看到黃俊偉正匆匆的往校門口走去,她在後面急跟著。這時有輛嶄新的轎車停在他身旁;愛珍終於可以扯著喉嚨喚他:「俊偉,俊偉……」
黃俊偉轉身看到跑得有點氣急的愛珍,神色頓變有點為難的低下頭向轎車內裝扮入時的女孩子講了幾句話,便大步的向愛珍走去。
「俊偉,你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麼,怎麼老是見不到人影。」愛珍喘著氣說。
「我……是有些事,最近比較忙。」
愛珍狐疑的看了一眼仍停在門口的轎車說:「是嗎?」
俊偉有些著急的隨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轎內的女孩說:「哎!愛珍,我現在也沒有辦法向妳說清楚,我真的有事,下次再向妳解釋好了。」
俊偉轉身欲走,愛珍忙叫住他:「等等,至少妳該告訴我坐在車上那個女的是誰吧?」
「一個朋友。」黃俊偉支吾的答。
愛珍不太相信,她忍不住充滿醋意的說:「只是一個朋友而已嗎!?你要去哪裡呀?」
「我……我有急事,真的沒時間和妳在這裡爭辯,回頭再說吧!再見。」黃俊偉含糊說著掉頭便往校門口走去。
「俊偉,你……」愛珍看著離去的背影,生氣的跺腳,畢竟是公共場所,她不能強拉住黃俊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坐上那女孩的轎車,急馳而逝,心中的狐疑與憤怒像逐漸聚攏的暮色,覆罩著她──

連續兩天,愛珍仍找沒到俊偉,不知是有意躲她,還是出了什麼事,對愛珍來說,他彷彿突然間從這世上消失了一般。星期天,風和日麗的好天氣,小晨一大早就出去了。愛珍獨自抱著枕躺在床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燦亮的陽光斜斜的從枝葉的縫隙間篩了進來,除了院子裡鳥兒跳躍的歌唱,四周靜寂了。
叮噹……叮噹,門鈴響了,好一會兒愛珍才從沈思中回過神來,她站起身出去開門,心裡期盼著來訪的人是俊偉,想著想著腳步不覺輕盈了起來,臉上隱隱綻起了一朵微笑,但那朵微笑未盛開卻在開門的剎那間頓時凋落,取而代之的是驚愕!
「你……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
「還不簡單,妳不是寫信給妳媽嗎?信封上有地址啊!」林武德一副得意的樣子。
「你回去過了?媽知不知道?前些日子她還上台北來找你。」
「她找我有個屁用!不知藏了多少私房錢,卻老跟我叫窮,我向她要錢,還是看得起她,把她當長輩呢!」
「你講話可要憑良心,我媽嫁到你們林家還能存什麼私房錢,光你爸的賭債就壓得她喘不過氣了,現在又輪到你……」愛珍已經氣得說不下去了,她冷著臉說:「你今天來找我幹什麼?」
「別這麼生氣。」林武德逕自往屋內走去。「再怎麼說名份上我還是妳哥哥,妳是我妹妹。」他邊打量著屋子邊道。
「誰是你妹妹。」愛珍冷哼。
武德一怔也冷笑說:「哦!老爸一死,翅膀長硬了,會飛了是不是?哼,大學生,有什麼了不起的!」
愛珍皺著眉,青著一張臉不想再說什麼話。
武德環顧了四周,堆上笑臉,伸出手想要搭愛珍的肩膀。「只有妳一個人在啊!」
「幹什麼,請你放尊重一點。」愛珍厭惡的揮掉武德的手避開。
武德無賴的抹嘴邪笑:「幹嘛這樣緊張兮兮的。」
「你來台北做什麼?」愛珍壓抑著自己一觸即爆的憤怒。
武德稍為收斂的把雙手一攤說:「沒辦法,為了躲賭債,只好先跑到北部來避避風頭……哦!對了,妳身上有沒有錢,我已經三餐不繼,連吃飯的錢都沒著落了。」
愛珍想了一下很不甘願的起身到房間從皮包裡拿了一小疊鈔票要數,被隨後跟進的武德一把搶了過去說:「不用數了,這麼點錢,還數什麼!」
「這是我上個月的家教費,你全拿走,我的生活怎辦?」愛珍氣急敗壞的欲搶回來。
武德避到客廳一副事不關己的說:「既然妳有能力賺錢,我想妳也有辦法不讓自己餓死。」
「你……簡直是無賴。」愛珍氣極了。
「你罵我無賴,哈!哈!要不是我那好心的老爸,可憐你們母女,恐怕妳們現在不知流落何方了呢!做人可別太忘恩負義!」
愛珍竭力穩定自己的情緒冷道:「你……既然拿到錢了,現在,可以走了吧!」
武德得意的看著到手的錢說:「走?嘿!嘿!當然,當然,我會走的,不過……」
「希望你別再來打擾我,我是一毛錢也拿不出來了。」愛珍面無表情的說。
「目前,當然我會暫時不打擾妳,不過,往後,妳總不會狠心看我餓死他鄉吧!」
「你又不缺手缺腳的,你不會自己去找個工作賺錢啊!」
「我是來避風頭的,又不是來找工作的,何況有哪個工作適合我?」武德居然耍賴起來了。
「你走,走,走……」愛珍又氣又恨,她不想再跟他說任何一句話了。
「好,好,我走,我走……」武德抹了抹嘴,得意的走了。
愛珍重重的的把門關上,把頭埋靠在門上,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傀儡戲裡的木偶,永遠擺脫不了命運繩索的牽動,一股深深的絕望與孤立無助,排山倒海般的將她淹覆,她心想能這樣溺斃也好,她,真的好累好累……

台長: 琹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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