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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20:56:43| 人氣6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布魯塞爾的第一天2212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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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來一打開我睡的閣樓的天窗, 就發現一片白色世界, 所有的房舍, 車子, 草坪全都覆蓋在白雪之下, 更顯出聖誕假期的氣氛.

從Aarschot到布魯塞爾的火車會經過魯文Leuven, 我決定中途下車晃悠一番.

到達魯文的時候, 大雪紛飛, 我的兩年紐約經驗告訴我¸ 這樣的天氣最好不要在戶外持續待超過半小時¸ 所以我準備撘下一班去布魯塞爾的火車.

因為是大學城, 魯文呈現出一種知識份子的氣質, 走在路上的人看起來不是像學生就是像教授, 即使是從別的小鎮來做聖誕節採購的人都在這個城市的襯托下顯得有氣質多了. 街上到處都是金髮碧眼的無憂無慮的年輕學生—啊,我願意給他們我所有的一切!
因為太冷了, 我拍照的手不時顫抖, 腳趾頭則是早就麻木了¸ 幾度想把我的帶有中國風的繡花口罩拿出來戴, 但卻一直想起小妹告訴我的例子, 一群中國來的觀光客在安特衛普一家中國餐廳用餐的時候, 有三個人不小心咳了幾聲, 就有臨桌的人打電話報警, 結果那些觀光客就被集體隔離, 餐廳也被迫停業一個星期, 比利時人對SARS的恐懼由此可見一般, 所以我還是忍了下來. 而且這樣的冷大概還沒有加拿大來的冷吧, 聽加拿大的朋友說有老人等公車, 公車遲到, 他們就凍死了, 天啊, 這多倒楣啊, 想想看, 你一早出去買菜, 結果凍死在公車站牌旁邊, 遲到的公車剛好把你的屍體和冰凍千年不壞的菜載走, 這也太不堪了.
然而我還是決定在腳還沒凍僵之前到火車站去, 是不是有看到魯文大學已經不在重要了, 反正這些老學校看起來應該差不多.

網友堅持要跟我約在布魯塞爾中央車站比較大的那個階梯上等我, 我毫無選擇地說好, 卻忘了問他到時候怎麼相認. 這算哪門子的約定啊, 好像跟人家說 “那麼我就在北京最大的天安門廣場上等你, 不見不散.” 對於從沒見過面的人而言, 找得到人才怪!!

網友在聊天室上的暱稱是 “Partyboy”, 我也隱約記得他曾經在好久前寄給我看過的照片, 應該是個年輕帶有一點不羈性格小夥子, 結果在階梯上微笑著向我走來並呼著我的名字的人, 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大學教授, 我的意思是雖然我也曾在大學兼過課, 而你們也知道我的樣子, 但是如果被人家說是 “長得像大學教授”, 我想你應該不難想像他的德行.

Alex其實是個純樸的好人(好像比利時人都是這個樣子), 因為幾乎來不及趕來車站接我, 他決定騎腳踏車來, 然後建議我們用走的, 他推著腳踏車帶領我. 後來我才知道這是一個極錯誤的決定.

我說過了我習慣旅行的時候帶著我所有的家當, 何況他並沒有說他家有多遠¸ 我上個禮拜從台灣抵達巴黎時承受過重行李所造成的背傷還沒復原, 這會兒有得罪受了.

我們先在Galeries du Roi et de Reine ( Galeries Saint-Hubert ) 這個美麗的古老商店街逛逛, 拜訪一家很棒的書局 “Tropismes Libraires” ( www.tropismes.com ), 即使我看不懂法文, 也可以從他們選擇的英文書和中文文學的法文翻譯書知道這是一家選書精良的好書店, 挑高的天花板有著古老的圖書館的氣氛¸ 光是在裡面一站, 馬上覺得自己多了幾分氣質.

一家奇特的服裝店內女售貨員穿著他們的品牌的服裝, 活像剛從劇場走出來的女伶.

還記得我的背包嗎?是的, 它還在我的背上不停地對我施加壓力提醒我它的存在. 我必須休息. 於是我們來到一家超過百年歷史的小酒館 ( “Tarif”), 它特別的地方在於這裡常常有小孩出入, 因為這是一家有傀儡表演的酒吧, 酒吧裡有一區有個小傀儡舞台和觀眾席, 白天是喝酒喝咖啡閒聊的地方, 晚上則成了傀儡劇場( Theatre Royal de Toone, 或稱為 Theatre des Marionnettes上個月演出 “馬克白” 和 “三劍客”,這個月演出 “ La Nativite” ). 酒吧很老了, 裡面還掛了一些傀儡, 像個傀儡博物館 氣氛很詭譎, 幸好有很多年輕人和小孩顧客 (或者年輕人和小孩成一群,為什麼?), 我才不覺得可怕. 我點了比利時有名的由修道院裡的修士為了賺外快而釀造的啤酒之一Orval, 香濃的啤酒味和特殊的口感, 即使我是個不喝啤酒的人也要對它稱讚, 只是通常這種修士釀造的啤酒酒精成分較高, 我幾口之後就微醺了. 差點要加入隔壁桌年輕人加一個小孩那一群的酒後歡歌( 小孩應該沒喝酒吧 ), 至少腳和身體已經加入了而不停地隨著他們在桌上和利用杯子敲出的節拍搖擺晃動. 直到我注意到壁爐旁一個打扮非凡幾乎像歌劇魅影的男人獨坐喝酒把我嚇醒為止. ( www.toone.be )

然後我們走到美麗的市政府, 有著哥德式高塔的市政府讓我從遠處誤以為是教堂, 然而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市政府, 從蓋好後百年來都一直是市政府, 直到今天還是. 前面的廣場上有個巨大的聖誕節應景物—耶穌誕生的馬廄, 還放進了真的活生生的羊, 那些羊還被在毛上染上了一小塊桃紅色的色塊 (是複製羊桃莉嗎?), 而顯然他們已經習慣被大量的觀光客觀看和拍照了, 每一隻都躺在那裡, 像無動於衷的貓一樣. 市府建築則是被打上美麗而且令人感到無限溫暖的橘黃色燈光, 高塔上還有藍色的閃亮小燈, 比無聊的聖誕樹美多了.

走在布魯塞爾的老市區的石板路上, 聽其他人皮鞋踩在石板上傳出的達達的聲音, 竟也是一種享受. 我們來到比利時出名的 “尿尿小童” (現在當然穿聖誕老人的服裝 ), 沒親眼看到它你無法相信他的可笑! 它是如此的小, 剛才我在傀儡酒吧看到的複製品就真的跟它一樣小, 那為什麼它還那麼有名? 儘管如此, 我還是必須盡觀光客的義務, 跟它拍照, 然後心想應該不會在見到它了, 即使下次路過也可能不會注意到它的存在.

我記得以前有一部比利時電影, 台灣翻譯成 “遇見百分之百的女孩”, 原文片名跟 “尿尿小童”一樣 ( Maniganpiss ), 可是在比利時一問起這部電影, 大家都搖頭說不知道. 怪哉!

我們繼續走到電影博物館Musee du Cinema(是的¸ 背包還在我身上), Alex也很喜歡看電影, 他還去選修了電影史的課. 所以常到電影博物館來看電影, 說是電影博物館, 其實只是有著電影博物展覽的戲院, 兩個放映聽每天放不同的有聲電影(110個座位)和默片(35個座位), 而戲院大廳則是電影博物館, 可以免費參觀, 大部分是電影發明前到電影發明這段期間的過程, 讓人了解前人如何運用視覺殘留原理發明了電影, 有很多可以動手玩的展覽品, 我在這裡玩了很久, 一方面也是想讓我的肩背休息.

戲院裡正在放映小津安二郎的系列電影, 今天放映的是 “早安”, 應該也是為了紀念小津的一百歲冥誕吧. 大師的遺體安葬在鐮錩, 我多年前去過那裡, 當時因為有著過於浪漫的想法, 在它的前一站北鐮錩就下了火車, 打算走山路到大佛像, 剛開始遇到幾個美麗的小神社, 還有幾個非常乾淨肅穆的墓園, 閱讀了幾則美麗文字所組合而成的碑文, 果真很浪漫而且又淒美; 然後我走到無止盡的山中通往大佛的健行步道.
初夏時分, 山徑因為被樹蔭掩蔽而充滿著令人舒爽的涼意, 極目所見是蓊鬱的樹林渲染出的滿眼翠綠, 耳朵聽到的則是鳥叫蟲鳴和風吹過的聲音, 而那種走半個小時都遇不到人的靜謐, 更是一掃我在東京火車站因為人潮擁擠所造成的煩躁 (更別提稍早在澀谷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那裡進進出出的忙碌給我的壓力),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直到忽然下起雨為止, 剛開始還覺得在微雨中的山林裡散步更添浪漫的氣氛, 然後雨越下越大, 而我不知道我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應該走回去還是繼續走. 猶太人說你總是要follow你自己的鼻子, 我想那就是往前走的意思吧. 可是哪裡才是往大佛的方向呢? 偶爾出現的應該是由善心人士所設立的簡單指示牌總是標示著大佛的方向, 但是顯然善心人士太多了, 而條條小徑通大佛, 我懷疑我根本就只是在山裡亂轉, 而藉著大佛的指示牌來安慰自己並沒有迷路, 幸好山中看不到由善心人士所設立的 “有熊出沒”的警告標語—也或許那些人早就被熊吃掉了, 我可不要傷痕累累地奔爬出山徑, 告訴第一個我所遇到的人: “有熊!”, 然後死去. 不要忘了這樣的恐懼是在陰暗的雨中山徑上形成的, 我的全身衣物早就濕的一榻糊塗, 甚至身體也冒出了霧氣, 鞋子也沾滿了爛泥, 即使沒帶太多行囊, 我也感到越來越重, 好不容易問遇到幾個倉皇地要逃出山林的其他健行者, 我不斷地問 “Buddha在哪裡?”, 難道有人禁止健行者學英文嗎? 竟然沒有人可以清楚地告訴我正確的方向 (至少他們聽得懂Buddha這個字, 並且也應該知道我比手畫腳指的就是那尊方圓幾百里內最最著名的大佛吧, 而且看看我的狼狽樣—雖然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也應該知道我正在尋找佛陀的途中迷路了), 幸好這些健行者除了腳能走路, 並且還有手, 雖然聽不懂我的問題, 也無法用英文回答我, 他們總是在聽到 “Buddha”這個字, 再看看不成人樣的我之後, 以關懷的眼神遙指一個跟他們相反的方向給我, 而且那些方向有時候並不一樣, 我當時真想放棄追尋佛的道路, 隨便跟隨一個看起來比較可靠的健行者, 只要能走出山林結束這場雨中惡夢, 到哪裡都是極樂世界, 但可能是太過有禮貌的日本人看起來都不可靠, 也或者他們的行色匆匆讓我沒有安全感, 他們看起來比我迷路得還厲害, 至少在跟我指示大佛方向的時候如此…..; 你一定沒有耐心知道我後來經由了哪些過程終於找到了大佛, 總之在山林間漫步加迷路加被熊吃掉的恐懼加雨水的侵襲….至少3小時之後我安全(儘管濕漉)地抵達了大佛像, 並且買了一張明信片. 相信我, 經過了那段山徑健行的過程, 我所終於看到的鎌錩大佛是全世界最美的一尊, 並且永生難忘.

好了, 是該講講小津安二郎了.
一個跟我一樣視小津為偶像的朋友最近去鎌錩他的墳上憑弔, 我剛剛收到她電郵給我的小津的墓碑照片, 黑色的墓碑中間只鐫了一個大大的 “無”字, 一個既美學又哲學並且充滿了禪意的字眼, 一個以無有包含了一切的意境. 朋友還抄寫下了墓碑左側的漢詩: “君元天性佛心人,深搜庶民美與真,緣盡黯浮留不住,去遊三會龍華春”, 小津以冷靜而客觀的距離, 讓我們看到了內容之外純粹的形式之美, 彷彿只要我們能夠客觀看待我們的生命, 儘管只是單純的生活甚或是生活中所遭遇的痛苦都可以是一種藝術.
大師於1963年12月12日他60歲生日當天的日暮時分仙逝, 今年很多城市都以放映他的電影來紀念他的百年冥誕, 我想這是最好的方式吧.

離開電影博物館後就開始了我的惡夢, 我們從市區走到Alex位於郊區的家, 天啊他居然沒告訴我他家竟然是這麼遠, 一路上我埋頭辛苦地走著, 心裡只想著什麼時候才會到, 偶爾還聽聽Alex想要騎單車玩中國大陸的心願—難怪他不覺得自己的家很遠. 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在寒冷的冬天裡對負重的肩背而言真的是太遠了. 終於到他家的時候我已經完全沒有力氣感到高興了, 要不是他選擇走迷宮般的地下腳踏車停車場進入他的公寓, 而讓我有被謀殺的恐懼, 我想我其實會馬上在進入他家的時候就不省人事般地昏倒.

Alex幫非營利性組織工作, 幫移民的小孩輔導功課, 通常這種工作薪水都不高, 但他還是做得很快樂. 他去過日本, 很喜歡京都, 牆上掛著兩張放大照片, 一張是金閣寺, 一張是京都有名的枯山水, 還有幾張他的日本朋友遵循日本古禮結婚兩家人都顯得很嚴肅的照片, 燈籠也是日本式的, 壁爐上有他住祕魯的姐姐寄來的庫斯科的明信片, 跟我兩個月前在庫斯科買的那張一模一樣.

我們稍作休息, 在我還沒把他那盒餅乾吃完之前, 他決定帶我出去吃飯. 我們找了一家便宜的越南人開的小餐館, 我吃了咖哩雞肉飯 (6歐元), 真的只有咖哩雞和白飯, 沒有其他配菜! 飯後我們到布魯塞爾大學逛逛, 他問我要不要出去玩, 我其實早就累斃了, 哪還有力氣玩, 現在我覺得自己比較像是個衰老的大學教授, 迫不及待要回我的象牙塔睡覺.

台長: K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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