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戀。月下美人-6
By:huei
Lilac真的很會泡茶。
我因為經年在外的生活，而造成我對咖啡很挑卻又很倚賴
，所以總習慣了自己磨豆子、自己煮；卻在前幾天的某個
早上，lilac提了一個袋子來，還拿出一組完整的茶具，
說是要用來泡茶招待來研究室的人。
她對我說了一堆茶壺、茶船、茶巾、茶海的泡茶用具稱謂
，但我只是聽聽卻未必記得住。我向來喝咖啡多於喝茶，
所以知道咖啡煮法可以分為有虹吸式、滴濾式、沖泡式、
伊芙力克式、磨卡式、塞風式等等，卻不懂她那複雜的沖
茶流程。
她很堅持喝茶不能急躁，所以通常會在下午泡茶，並且分
贈給幾位我們比較熟悉的朋友，有時候也會邀他們過來，
就這樣我們幾個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也有了在研究室喝下
午茶的習慣。
通常，我們這三四個人都是喝到有人開始被學生來把老師
給找回去，我們才會散會。
『真不知道喝咖啡的人都在想什麼。』
帶著一些清漫的，lilac一邊收拾茶具一邊納悶的說。
「應該什麼都沒想吧？就跟喝茶的人一樣，只是被自己養
成的習慣所馴化。」我的回答讓她笑了笑，卻沒有反駁。
『可是人很難處在不想的狀態。因為就算你很刻意想要放
空自己，那也是因為你處在讓自己不去想的想的狀態。』
lilac端起茶具，往外走了去，我順勢起身走過去帶上研
究室的門。
處在讓自己不去想的想的狀態…或許吧。
然而我們早已經習慣了，不是嗎？就像每天要喝幾杯咖啡
、沖上幾杯茶、吞幾顆維他命，不也是人對自我所下的隱
形制約？
很多事情看是必然，更深層來看卻未必是我們的眼睛所看
到的那個相貌。
看著她拿抹布擦拭著桌子， 然後又走了出去，我才想到
其實lilac也在被她習慣自己來的慣性所制約，因為喝完
茶的我們這幾個男人，總是坐在桌子前動也不動的聊談，
很自然而然的lilac就會幫我們斟茶，我們只需要說〝謝
謝妳〞或者〝不用了〞。
「下次換我整理吧！」
『這又沒什麼。』lilac笑著搖搖頭，走回她的手提電腦
前坐下。
「這不是用不用的問題。」
『喔？』
「我們不能習慣於慣性。」尤其是那種來自於把自己給處
在同一種狀態的禁錮。
『這樣阿？』
「所以妳不應該收拾這些。」
『那下次換你泡咖啡請大家喝不就好了？或者下次你開始
學泡茶？我開始學煮咖啡？遊戲規則這麼多種，我們不必
習慣。』她因為我的話，立刻提出了一堆方案。
「妳知道我的意思。」她竟然真的，懂我的意思ㄟ！
『我當然知道你的意思，少侮辱我了。』賞我一頓衛生眼
之後，lilac似乎覺得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把注意力放回她
的電腦前，不再搭話。
這就是我跟lilac的對話方式。
有人說我們講話老師不老師、助理不助理、學生不學生，
或許是因為我們都還在學習，或者不願意學習所致，導致
我們幾乎不太容易分辨出彼此身份。
然而只要有學部或所部的學生在場，lilac卻又恰如其份
的扮演著她助理的身份；而課堂上的lilac則不多話，作
業從來不跟我討論，卻總是可以準時交出來。
『看不看得懂？』看著她拿著我發的法國古地圖，我以身
為她的老師的身份問。
「還好，如果我想問就會問你。」闔上資料，她孩子氣的
揉揉眼睛，目光卻一點也沒投向我這邊。
『這邊有參考資料。』
「我知道，不過你還不知道，我不比你對這間研究室不熟
嗎？」突然地，lilac笑著看向我，手插在髮間燦笑如花，
帶著獨屬於她的調侃。
『我是妳的老師。』
「呵呵…」她只是狀似純真的發出笑聲，卻飽是意喻深遠。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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