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謎月.
鐵牛台附近山中有許多石洞﹐石洞裏猶如迷宮﹐洞中有洞。無情等人進入石洞歇息。
溫柔看著無情﹐以往見面都是坐在轎裏﹐此次是第一次看到本人。
好清麗的人! 有種病態美﹐只是怎麼這麼蒼白與瘦小﹐臉色憔悴。看他坐在輪椅上﹐
有種心酸感﹐他真的是名震江湖的四大名捕之首無情嗎?
溫柔忽對自己厭惡﹐我怎麼那麼狠心的對他說出傷害他的話呢?
戚少商注意到無情一向如寶石明亮的眼神﹐失色不少。心中疑道:「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眼瞳失神、神色憔悴。即使多病，也未曾見過崖餘眼神失去靈氣?
好友! 為何事煩心呢?」
戚少商坐在無情旁，關心的旁敲側擊道:「才多久不見﹐你怎麼憔悴許多?
是重傷未癒﹐又再奔波造成的嗎? 還是有事困擾? 秋八月人呢?
他不是一向伴著你走的嗎? 」
無情回道:「近來多事﹐實無閒暇躺在府裏養傷﹐所以臉色不好。
這點傷還打不倒我﹐ 是有些心結難解。」 無情頓了一下﹐望向遠方道:
「不過…我已想開﹐好友不用多慮。秋八月有私事待辦﹐不克前來。申冤事大﹐
時間不多﹐我們還是先辦案吧! 可否請王小石詳細描述整個案件。」
戚少商見無情說罷後﹐眼神一亮﹐知曉他終能以公蓋私﹐就請王小石開始訴說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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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我們行至亂石崗﹐方恨少與唐寶年一時興起﹐在亂石中玩起捉迷藏。我與溫柔也被迫躲在石堆中﹐忽然聽到人聲:「吳鐵翼的話能信嗎? 他現在可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一聽到吳鐵翼，我趕緊豎耳恭聽﹐人影聲再響起:「他的後台是蔡相爺﹐乃眾人皆知。
他說為相爺進獻花石綱﹐應該不是胡言。可能被四大名捕追的緊﹐希望相爺開脫吧。」
王小石等悄悄的跟蹤到三重院大屋﹐似是小富家庭。忽有人出來接應﹐
看打扮不像尋常人家﹐像是江湖人士。一夥人進屋後就再無動靜。
溫柔問道:「我們也進去看看。」
王小石回道:「不! 再等一等! 不要打草驚蛇﹐也許能等到吳鐵翼。不如我們先繞到後面看看。」
四人悄然的沿牆往屋後移動﹐忽然人聲響亮:「有人襲擊! 」
王小石一驚﹐正想要如何應付時。一伙人由中間的屋子衝出﹐ 往前面的樓房跑去。
王小石道:「不是針對我們﹐我們趁此進去看看。」
前院傳來打鬥聲與吵雜聲﹐王小石等由後翻牆而入﹐偷偷摸到窗口看。
屋內只留兩人看守﹐與一堆箱子﹐箱上擺一冊子。溫柔伸指點了兩人穴道。
王小石問道:「妳為什麼點他們的穴道?」
溫柔笑道:「當然是去看裏面是什麼東西。」
唐寶牛呼應:「早聽說花石綱的事﹐都是些民脂血汗﹐趁此撈他一筆。
送給可憐的人。」
王小石來不及阻止﹐溫柔已帶頭進屋去翻箱倒櫃。箱子奇怪的排在兩旁﹐
裏面皆是稀奇珍寶。一旁有一塊珊瑚紅石大約半身﹐石紋路如同一幅山水畫﹐
自然天成。珊瑚長於石上﹐又恰好與石紋連結相映﹐猶如一筆揮虹跳出天際﹐
美不勝收。旁邊是一塊由白玉刻成的飛天像﹐與真人齊高。
溫柔看它看傻了:「好純的玉! 好美的人!」
唐寶牛也湊近道:「衣服穿得少! 身材更棒!」
溫柔氣結道:「你們臭男人就只欣賞這個﹐不懂藝術。」
方恨少本在翻看冊子與箱子﹐聞言也過來瞧瞧。忍不住伸手上下觸摸:
「好棒的雕工﹐栩栩如生 美人啊! 美人啊! 小生得罪了!。」
溫柔笑得不可開支:「你在發病嗎? 跟玉人談情。」
王小石大約望了一下後﹐留心前院動靜道:「奇怪! 怎麼沒什聲音了?
情勢不大妙﹐我們去看看吧!」
四人偷溜出房﹐由邊門繞過前層屋子到前院﹐王小石正奇怪花石綱所在竟無人看守。
溫柔驚呼出聲:「這是怎麼回事? 」
前院滿地的屍體，王小石等人趕緊查看眾屍。見一人似還有氣。趕緊輸氣救人，但已回天乏術。臨死前大叫:「妖怪! 青鬼! 螢……火…….蟲………」
溫柔問:「什麼意思? 鬧鬼嗎?」
方恨少忽圓眼大瞪驚叫:「妖………怪……啊!」 唐寶牛大唸阿彌陀佛。
溫柔一回頭﹐就看到天空浮著半身的青影。
青色面孔在閃爍的螢光照映下﹐透明晶瑩﹐猶如玻璃般。
深黑色無神眼珠鑲於臉上﹐螢火蟲不離數尺的穿透身體飛行。
溫柔嚇得腳軟，連動都動不了了。
王小石護在溫柔前道:「是誰在裝神弄鬼?」
空中青影開口道:「交出拿走的東西可換一命。」
王小石回道:「你在說什麼? 是什麼東西? 」
青色臉孔猙獰變紅﹐顯然是氣上心頭。王小石心知不妙﹐暗中戒備。
忽然前門被撞開﹐一堆官兵進入。帶頭的除了將兵外﹐還有黑衣上人等。
「王小石! 你們竟為了花石綱殺了這麼多人。」
唐寶牛指著背後道:「你們沒長眼睛嗎? 是那隻妖怪殺的。」
黑衣上人道:「空口說瞎話也得編得像樣點﹐你們是越活越回頭了﹐
敢殺人卻不敢認。」
王小石回頭望天﹐夜空一片清明﹐青鬼已消失無蹤。
青鬼消失後﹐溫柔膽氣又回來了。豪氣道:「黑面的!你少含血噴人﹐
本姑奶奶不吃你那一套。」
黑衣上人呼道:「圍起來! 不要讓他們逃了。」
王小石道:「他們真不是我們殺的﹐我們一到這裡就已是屍骸遍地﹐
應該是一個浮在空中的青鬼所為。」
黑衣上人道:「是嗎? 請問青鬼在那裡? 請問你們從何而來? 我剛就在前門附近走來﹐為何沒看到你們進來?。」
王小石說不出話來﹐溫柔道:「你管姑奶奶從那裡來? 反正我們到時就是這樣。」
帶頭將官道:「如果你們正大光明﹐為何說不出從那來? 。」
唐寶年大叫:「誰怕誰? 老子從後頭來﹐所以你們在前門看不到。」
王小石想阻止已不及﹐果然將官道:「後頭存放花石綱﹐你們果然
是來打花石綱主意。」
方恨少道:「只不過看看﹐又不會掉一塊肉。」
黑衣上人派人到後頭觀看的人回報:「報名上人! 兩位雇守的人被殺﹐
列冊與飛天玉像失蹤﹐其他沒細查﹐所以不知還少什麼。」
王小石道:「不可能! 我們沒殺他們﹐只是點穴。況且飛天玉像如此大又重﹐
我們怎麼可能搬的走? 你看我們身旁並沒有玉像。」
黑衣上人冷笑道:「你們不需搬啊! 叫七大寇同黨或是你們口中的青鬼幫你們
“五鬼運玉”就可以了。」
唐寶牛氣道:「你少扣帽子到冷虎禪大哥身上﹐一人作事一人當﹐
今天的事就我一人所為。」(冷虎禪是七大寇之首 雖稱寇實是行俠仗義_)
王小石急道:「你不要亂說話﹐越扯越不清了。」
黑衣上人道:「承認了吧! 既然不是冷虎禪所為﹐那就乖乖束手就擒與
交出列冊與玉像。」
唐寶牛:「你這個混帳! 我是說我看過花石綱﹐但是我沒拿。」
黑衣上人道:「林將軍! 我看他們是不可能就範的﹐只好動武擒人。」
將官下令逮捕王小石眾人﹐王小石輕嘆道:「今天是扯不清了﹐咱們先走人再說。
他們到時查驗後﹐應該就知道我們沒拿走任何寶物。」
還好高手死得只剩一個黑衣上人﹐四人順利突圍﹐但是也因此登上”海捕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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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石一口氣說完經過﹐無情與戚少商以很怪異的眼神對望後 。
無情問:「後來青鬼有沒有再出現?」
王小石急忙說:「沒有! 沒有再出現過。我沒騙你們﹐我真的看到個青鬼﹐
人應該是他殺的。」
溫柔搶道:「不只小石頭看到﹐我們也都有看到﹐好可怕。」
無情道:「別緊張! 我相信你們。他沒出現是因分身乏術﹐
否則你們就不會這麼好過了。」
王小石道:「你是說…。」
戚少商當下將道士被殺案告知眾人。
方恨少道:「好奇怪喔! 花石綱跟道士有何關聯? 為何都被那個妖怪找上?」
無情道:「此事甚詭譎﹐青鬼似乎意在花石綱中的某種東西﹐但為何突然放棄你們
飛往京城殺道士? 不過根據傳回的消息﹐是說整個花石綱失蹤。」
王小石回道:「我本以為他們誤會我們殺人或是搶玉而已﹐等到我們看到通緝。
才發現他們竟說我們偷走整個花石綱。根本是胡扯﹐我們可能怎麼有法子﹐
從他們眼前帶著又重又大的寶石衝岀重圍。」
無情問:「可曾留意護寶者的死亡原由?」
王小石答道:「還不及細看﹐就發生青鬼與官兵到來的事。」
無情忽問道:「你們看到的飛天玉像與紅石珊瑚﹐那樣較價值高?」
方恨少道:「你不追查失物﹐問這做什麼?」
王小石道:「不得無禮﹐無情應是有原因才問的。」
方恨少道:「據我觀察﹐飛天玉像雖是雕工精美。但白玉像較屬平常﹐
安南地帶常會進貢白玉雕品佛像等﹐其中不乏珍品。倒是那樣的珊瑚紅石組合﹐
加上自然天成的紋路與珊瑚連成一圖﹐倒是首見。真是精品中的精品。
只怕人力都不一定雕得出來。」
無情道:「嗯! 飛天像對青鬼可能有特別的意義﹐總算有一點線索了。
不知諸位還有沒有想道其他不尋常的事呢?」
王小石總算知曉無情鉅細必問的用意﹐就回道:「 不過有件事很奇怪!
他們既已認定我們就是盜寶的人﹐照理說應該是以追寶為主。
可是追捕我們的人卻不斷地在問列冊的去處與金牌﹐
奇怪是當初碰上我們時﹐並沒有提到金牌遺失。」
無情沉思了一會才道:「金牌物小﹐初查時可能沒留意。恐怕列冊才是重點﹐
我猜測那本列冊恐怕是真正的花石綱列表與已呈上給朝廷的不同﹐
所以急於追回。你們看的寶物只怕是還未分贓前﹐可能有流失一些。
我猜金牌玉像可能是上報的寶物之一﹐因此無法送上京城﹐
所以乾脆推給你們。一旦殺掉你們﹐死無對證﹐就可由他們編排故事了。」
溫柔不服道:「你是神仙啊? 怎麼確定就是這個原因?」
無情輕笑道:「我不是神仙﹐只是臆測。早就聽說花石綱沒全部進貢朝廷﹐
而是剝削後才納入。那本列冊如果是全本﹐一但被送到朝廷與先前報備
的項目一對照﹐將是一場喧嘩大波﹐這也是幫你們翻案的關鍵。」
方恨少道:「萬一列冊不是如你所想與獻給朝廷的一樣﹐那要如何是好?」
無情道:「你們可曾翻過列冊﹐是否有特別不同的記錄。」
方恨少道:「我翻過﹐好像有的項目的上頭有以朱紗筆點圈。對了!
珊瑚紅石也是圈選之一。」
無情答道:「應是八九不離十了﹐值得一賭! 除了列冊外﹐還得找出花石綱﹐
由你們送上京。我們就以此來反擊蔡京。」
唐寶牛叫道:「我怎麼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要賭什麼?」
戚少商道:「無情已有主意要幫還你們清白﹐就是如此。」
唐寶牛低聲道:「我還是不明白。」
無情道:「但是你們面臨的不只是蔡京與朝廷﹐還有青面妖怪。我希望你們能相信我﹐
跟我說實話﹐我才能幫你們。」
王小石疑道:「此話何意?」
無情眼神凌厲的掃向四人:「或許東西不大﹐但我想你們應該是有從花石綱裏收藏一些物件吧!」
王小石有點氣憤:「你在胡說什麼?」
溫柔氣道:「你還說要幫我們翻案﹐結果還不是跟蔡京的人一樣﹐冤枉人!」
唐寶牛道:「你根本不相信我們﹐乾脆把我們捉去砍了。」
戚少商道:「稍安忽燥! 無情不是妄語之人。」
無情忽面對方恨少道:「我也知花石綱弄得天怒人怨﹐也了解你們七大寇名為寇
實是行俠仗義的漢子。若屬平常﹐我就不會出聲讓你拿去濟貧。但此事可能關係到
青面妖怪﹐已不是你一人之事而是四人一體。青面妖怪來去無蹤、下手不容情﹐
比蔡京更難對付。」
方恨少靜默了一下道:「你怎麼知道的?」
溫柔叫道:「你真的拿了?」
無情道:「我想玉像與冊子是青面妖所取﹐原因是裏面有他想要的東西。
他可能是以冊子對物。但是遍尋不著﹐才會找上你們﹐而看到花石綱的只有
你們與他。所以我想你們應該是正好拿走他想要的物品。其他三人反應激烈﹐
可見清白。但你平常喜歡一起起哄的人﹐卻忽然沉默﹐眼神刻意迴避﹐
所以我確定應該是你。」
方恨少從懷中拿出一錦囊道:「你! 名不虛傳! 我就只拿走三面金飾鑲牌﹐
怎麼這麼巧就惹上青鬼。」
唐寶牛恨道:「我們給你害慘了。」
方恨少道:「我不是有意的﹐只因牌上的雕塑很特別﹐一時心喜才……」
無情打開錦囊﹐倒出三面長形金牌。金牌上圖紋很特別﹐前所未見 。
感覺上有點像是文字﹐但不知表達何意。無情細看比較兩面金飾圖紋。
心云:「直覺上覺得青面妖與司徒遠、八月有關連﹐會不會也是來自天外?
這上面的圖紋﹐會不會是天外文字呢? 是不是有特別的意義?
所以惹動青妖? 但是為何又先跑往京都殺人? 殺那些道士會比
這些金牌重要嗎？是放棄的金牌還是會再回來？」
無情陷入深思﹐眾人凝氣無聲等待。
溫柔直直的望著沉思中的無情忽有窒息感﹐漂亮的五官鑲上寶石般的眼神﹐
內向沉靜似有捐棄凡軀化蝶飛月之感~ 好個讓人心動的人。
不知為何腆紅地低頭﹐看到溫柔難得的羞紅﹐王小石心中一痛。
無情心中有了計較﹐各拿一片給戚少商與王小石道:「我們各保留一片﹐
如此在遇到青面妖怪時﹐或能有一線生機。」
溫柔柔聲道:「我們不需要這個保命符﹐我們可幫你捉他歸案。」
無情望了溫柔一眼﹐奇怪她怎麼忽然溫柔些。道:「沒那麼簡單。
青面妖功力之高﹐只怕連七絕劍神﹐都難及項背。我想他會再
回來索物﹐這是預防他趕盡殺絕或是打成癡呆。」
唐寶牛不服道:「你們當官的﹐最會唬人。」
戚少商忙回道:「不! 無情說的是真的。目前他所碰到的人﹐非死即癡。
你們算是鴻運當頭﹐能全身而退。」
無情道:「今夜好好歇息吧! 明日起將是硬仗的開始。」
眾人各自找地方睡下。
戚少商道:「你將盤算整晚嗎? 重傷未癒﹐也需好好休息! 。」
無情道:「時間緊急﹐明天起甚至今晚﹐七絕劍神將會全面追殺。
蔡元長早就想要王小石的命﹐一定會利用這個”正大光明”的機會。
再加上青妖。不能浪費任何時間。況且剛所說皆屬猜測推理﹐
我想再仔細推敲﹐確定我們是走對的方向。」
戚少商嘆道:「我們一同面對吧! 於情於理﹐都少不了我 想好後
我們一起研究計畫。」
無情點了點頭﹐低頭深思﹐眼前似乎浮出黃色身影。心嘆道:
「唉! 你是否找到你所追尋的答案? 還能有命相見嗎?」
輕搖搖頭看著自己的下肢自笑:「我怎麼這麼放不開呢? 該認清再怎麼努力﹐
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盛崖餘! 高空上的明月豈是殘軀所能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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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命出了衙門後﹐發現秋八月等在路旁:「你不是上華山了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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