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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3-16 14:27:31| 人氣24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脫序、失控與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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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秋要出嫁」(Richel  getting  married)是我近期所看的電影中最喜歡的,它精確地寫實且細膩,正是我喜歡的戲劇特質,也囊括了幾項我最喜歡的戲劇角色和元素--嗑藥和歇斯底里。說來奇怪,也有些報赧,因為這麼說似乎有點晉惠帝何不食肉糜的荒謬與不知人間疾苦,但我仍是覺得這種描寫脫序人格特質的戲劇充滿了美感,某種程度它甚至可能是我們受理性控制而所作為的人生之外更真實的呈現,關於我們潛意識的恐懼或者為了表現「正常」而不得不壓抑的。某些時候,也是透過反常,我們才驚覺那些我們習以為常的非成文社會規矩,是如何被建構,而我們習而不察。印象最深刻的電影,大概是薇若娜瑞德的「女生向前走」和一部去二輪戲院看的義大利電影「寂寞鋼琴師」,前者描述一個一個女性寫手(因為我記得她當下尚未成作家?)被送進精神病院的自述故事,後者則是敘述義大利鋼琴家盧卡因自我囚禁於一個因自身造成的意外而使母親身亡的童年記憶裡,而終究走向自我放逐與毀滅的故事:至於電視戲劇,非常乏味無聊的Rain主演的韓劇「這該死的愛」裡,卻有著一個很令我著迷的角色-一個光彩奪目的女明星(一個最需要形象包裝且理性控制的社會角色)卻在拍戲現場頻頻失控,只可惜著墨不多,而且角色性格設定搖擺不定(戲劇後半好像看不到上述的角色特質了)。至於嗑藥和吸毒,我想不出比由白先勇小說「孤戀花」改編的電視劇裡的高捷和蕭淑慎角色更精彩的演出(實在難忘記高捷騎著重型機車載著蕭淑慎在蘆葦滿佈的山丘上奔馳的那一幕,完全是黑道大哥的英雄化。另外,某種程度,蕭淑慎這位女明星的真實人生也是一樣具有戲劇性和美感張力)。

 

「瑞秋要出嫁」中的主角實際上不是瑞秋,主旨也無關乎婚姻,而是巧妙的以結婚這等大事,使家人親友們這張繁複交織的網集結起來。當然,團聚的實際面不全是親愛與和樂的,相反的,在婚禮籌備到進行的過程,隱而不彰的細支末節都足以使各種微妙的情緒發酵。由安海瑟威飾演的新娘妹妹一角,實是本片的主角。在一般的社會觀點下,她是個嗑藥的偏差少女,因為姐姐的婚禮,她才足以向勒戒所告假數日回到家中。影片中刻畫最細膩的,即是她與家人緊張的互動關係:父親雖疼愛她,希望她能感受到自己為身家中一份子的溫暖,卻也不得不為她這個頭痛人物而時時提高戒備,這也使得安海瑟威脫離不了被看守以及不被信任的沮喪感;姐姐則在潛意識意圖與妹妹切割,她厭倦了妹妹的偏差行為總如一陣龍捲風刮起一陣巨浪,使得家人一直以來不得不配合、包容妹妹的所作所為,或者說,因為妹妹,使他們的家庭塗上悲傷的基調,以及不可說破否則一觸即發的彼此怨懟;至於她們的母親和父親的婚姻也是破裂的,但父母又都另外擁有新的另一半(這部份我沒有太多感覺,故從略)。

 

    電影中我最喜歡的一部份,是安海瑟威與姐姐的摯友間微妙的妒意。安海瑟威從勒戒所返家後,從伴郎的口中才得知,原來自己不是姐姐婚禮中的首席伴娘,而這個位置則是由姐姐的姐妹淘擔任。這看似無關緊要的安排,卻足以讓女孩間細緻易受傷的情誼翻動,因而醋海生波。對女孩子來說,首席,代表著第一位,不只是婚禮裡的位置,更是親密關係的表徵。安海瑟威不斷地想找回與確認她們姐妹之間的情誼,透過懺悔與道歉,以及因血緣而建立的姐妹關係,她不容許「外人」介入。我很喜歡電影裡巧妙安排的一幕:在婚前的宴會上(?),每個參與的賓客都一一站起來,感性地陳述自己和新娘或新郎的關係,也說些祝福的話語。當輪到姐姐的摯友時,她和大家分享了一些過去她和新娘共享的閨中密語,諸如哪個男孩子如何如何的八卦,以及那些現在聽來有趣的,隨著新婚而不再重要的少女煩惱。這時,安海瑟威在眾人笑鬧間,大聲地插話:「喔!就是那個……的那個男的嘛?!」她想要證明自己當時也參與了那個故事,企圖證明自己和姐姐的關係也是同等的親暱,只是徒勞無功,即使她說得再大聲,她的聲音好像仍然只有她一個人聽到。後來輪到她說了,她先是說自己剛從勒戒所出來放封,然後又對姐姐的祝福,又是道歉,說得極冗長(我想她企圖證明自己在這場婚宴裡的重要位置-她是新娘的妹妹呢!),有一度甚至像是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自己哈哈大笑起來,只是場面仍是一片死寂。事實上,在場的賓客也都不知道如何面對她,在這麼一個應該歡樂的宴會上,沒有人知道也不想面對一個對方家庭裡最深層的傷痛。

 

這個傷痛不只是安海瑟威一直以來為家人所帶來的諸種紛爭與動亂,更是一個不可彌補的遺憾。在安海瑟威十四歲那年,她們的小弟由她來負責看顧。有一回,他們到公園裡堆落葉,玩些諸如假裝自己是火車頭的小孩遊戲。然而,回家的時候,當時已經開始嗑藥的安海瑟威就把車開到橋下去了,她們的弟弟也因而喪生。一個人無意間傷害自己的至親致死,恐怕是人世間最沈重的包袱之一。相反的,一個人的死去,特別是在他人生中最精華的時候驟然逝去,則足以讓身邊的人永恒懷念,「如果他還在的話,現在……」,這樣的遺憾將在每個重要的節日與慶典被反覆提及,甚至對已故者加以美化。同樣有著「何不食肉糜」的荒唐,我也很喜歡戲劇中這樣的橋段(我指的是一個人因驟然去世而被永恒懷念著這件事),我認為這簡直是人世間的絕美。正因為是人世間的至痛,才足以構成最悽絕的美感(當然,是以戲劇的觀點才能這麼輕巧地說)。文章前面提及的「寂寞鋼琴師」也有著很類似的劇情,只是背上沈重十字架的鋼琴家盧卡,因逃避不了自我良心的譴責(即使那不能說是他的錯),終究一個人走進了無人的死胡同裡。

 

前陣子我寫了一篇網誌/短文/散文/小說/我本人都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完成後連自己都有點興奮,好像終於又找到一點寫作的樂趣。不過可惜的是,因為怕別人以為自己是神經病以及生活脫序所以無法放到網誌上來(雖然我認為我的網誌本來就瘋瘋的?),(但也不能瘋得太過份)所以終究只拿給了R一個人看。多麼悲哀啊!無論如何還是得受控於社會循規蹈矩的理性框架裡。我後來想到一個辦法才能暢所欲言,那就是成為一個為人所認同的小說家。小說家似乎被認為具有足夠的天賦能天馬行空地杜撰些故事,故事即使可能與他本人生活背景與思想相關連,但也可能(因為他被視為有足夠能力)完全出於幻想與揣摩他人生活與思想。因而,他文章裡的思想可以與他本人沒有絕對關連。就這樣,輕巧地丟掉所以綁手綁腳的手銬腳鐐。我真希望我是個小說家。

 

 

台長: fio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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