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童 小小的故事， 淡淡的生活體認， 讓自己的心更加靈動， 使思緒更為明朗， 日子就是這樣一天又一天地向前推動

39愛的鼓勵 0訂閱站台

１９
　　回到澎湖本島後我花了一整天將澎湖的景點好好地玩了一遍。在跨海大橋旁吃了全澎湖最好吃的仙人掌冰、在通樑古榕看到了生命的堅持、在西台古堡對面吃了新奇的總統冰、在水族館裡觀賞了各式的魚兒、在大義宮裡看大到可以乘坐的大烏龜．．．．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白天隨興地找一個海灘，一方面收集著沙子，一方面在那裡好好地游泳。澎湖的沙子幾乎都是貝殼沙，但是同樣的貝殼沙因為海域的不同所呈現出來的顆粒粗細、大小、形狀都不盡相同。
　　白天我從離馬公最近的觀音亭、再遠一點的隘門、井垵、龍門，一直到西嶼不知名的海灘收集沙子及游泳。累了就坐在附近看著海，想著未來的我要如何過人生，或者是什麼都不想，只是發著呆，讓身心好好地休息。這麼做的同時，我真的覺得好輕鬆。我會在夕陽落下之前回到芸的家中沖個澡，然後坐在觀音亭等著夕陽西落。
　　晚間會在馬公市隨意用完晚餐後，便在街上逛逛飾品區，到書局裡看看書，或者是上網咖裡去收信。大約十點過後我會到甘邑區喝調酒。在甘邑區裡我除了按照MANU上的順序點酒外，有時會依著那天的心情請那調酒技巧很高超的女調酒師調製我要的口味。在凌晨一點時我會離開甘邑區回到芸的家裡，洗完澡後平穩地入睡。
　　有一次我在西嶼的無人小海灘游完泳，坐在石子上休息。望著這片美麗的地方，心裡面相當感動。這時行動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是芸。
　　「喂！」我接起電話。
「我是芸，澎湖好玩嗎？」
「相當不錯。」
「你現在在做什麼？」芸問。
「想著各樣的事情呀！」
「那你有沒有想我呀！」
「當然。每天晚上都是躺在妳的床上想妳一陣子才睡著的。」
「呵呵！」芸好像很愉快地笑著。「現在那兒的天氣如何？」
「雲淡風輕。」
「天氣這麼好呀！」
「一點都不好。」我回答。
「那你還說雲淡風輕。」
「我沒有說錯喔！雲淡，表示沒什麼雲可以遮陽，很熱。風輕，表示沒有什麼風可以去暑，很悶。又悶又熱的天氣怎麼會好，是好過頭了。」
「這種話只有你想得出來。你現在在那裡。」芸說。
「我在海邊游泳、想事情。」
「你不是不大會游泳嗎？」芸的口氣有點緊張。
「所以才要多加練習呀！現在我的蛙式已經很標準了喔！」
「我有點不放心，你自己要小心一點。」芸擔心地說。
「別擔心，我會平安回去的。」
「．．．．．．」好長的一陣沈默。
「怎麼了嗎？」我問。
「我做了一個不好的夢。」
「什麼不好的夢？」
「沒什麼，你自己小心一點，我要去做事了。下次再打給你。拜拜！」
「嗯！拜拜！」
　　到澎湖第十五天時，這個夏季第一個颱風正式登路，雖然沒有直襲澎湖，但是卻也為這個海島帶來不少的雨水，而且海浪變得相當可怕，所以我打消了游泳的念頭，只在馬公市裡的「傻愛莊」裡吃著珊瑚餅，喝著「冰心」，在透明玻璃屋頂裡聽著外面的風雨，好像那是別的世界一樣。在這段讓心靈好好休息的日子裡，我盡量不去思考，只用著愉快的心情渡這個假期。

　　颱風過後的第二天我帶著愉快的心情到山水海灘繼續過收集貝殼沙及游泳的日子。這天的風浪有點大．我蹲下身子抓了一把貝殼沙，因為被雨水沖刷過的原故，沙石中帶著一點潮溼。我將貝殼沙拿至鼻子聞了一下，還是帶著淡淡的鹹味。
　　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我忽然嚇了一跳，我想起了我在日月農莊洗溫泉時所做的夢。我記得夢裡的那一個聲音要我好好聽清楚他所說的話，他要我記得我那時站的地方，記得那個觸覺，記得那個味道，並且要我如果有一天我到了這樣子的地方，一定要馬上離開，不要停留。
現在我是否站在他所說的地方。這代表著什麼意思呢？是表示我留下來會遇到什麼事情嗎？如果我現在離開的話，是不是有某件事情會因此而無法經歷與體驗。我在岸上看了一下子，決定還是下水好好地游泳。
該來的事情總要來的。
我先讓浪沖沖腳，今天的海水似乎比以往冰冷許多。之後索性坐了下來，讓來來往往的浪沖洗著我整個人。漸漸地，身體開始適應了海水的溫度，我站了起來往更深的浪波裡走去，一直到了海水大約在胸口的位置。
浪愈打愈大，我揮動著手腳讓身子隨著浪的起伏上下前後搖擺，感覺起來很舒服。雖然今天浪潮太大不適合游泳，但卻是個隨波逐流的好時候。浪潮不斷地打來，一個接著一個。由於颱風過後的原故，今天的浪打得特別高，特別有力，而且往往這個浪潮還沒有完全退之前，下一個浪接著又打了上來，即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如果有到海邊游過泳的人都應該知道，隨著每一個海域的不同，其海底的坡度變化也是不同的，有些波度從海岸平緩地往海中延伸過去，下水後走個五十公尺，海水都還在腰部的位置；但是有些則不同，它海底的坡度是會從原本的平緩而忽然劇降的，也就是說雖然目前海水的位置還在胸口的位子，再往前走個幾步，海水就可以達到滅頂的高度了。而我所處的海域就是屬於後者。
在浪打過來時，我跳了起來隨著浪頭往岸上的方向游，而等浪潮回流時，我潛到水裡讓浪水將我的身子往海裡拖去。一陣子之後我忽然感覺到不對勁，我的腳已經沒有法子再踩到海底了，我再沒有踏腳的地方讓我可以讓身子往上跳起來，而回流的海水依然將我拉回更深的海裡，每每將頭伸出海面換氣時，總會有另一個波浪再將我淹沒，喝了幾口水之後，心裡不由自主地慌亂起來。
我溺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