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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5-25 02:13:29| 人氣3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五界之亂 【第一章 解咒】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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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解咒】 (1)

人界

  早上九點整,張祤唯背著新買的深藍格紋側背包離開她獨居的小套房。與父母關係不甚融洽的她打從高一時雙親移民美國後,就拿爸媽給的錢,獨立一人在外租房子過著半工半讀的生活。今年她以優異的成績從景陽大學附設高中部順利直升大學部,她樂得省下重新搬家找新房子和新工作的麻煩,繼續過著和高中無異的平淡生活,白天上課,晚上在附近的便利商店打工。她住的小套房在一棟舊式公寓的四樓,週遭的房子住的幾乎都是當地人,公寓前方正對著一座小公園,可從她房間的窗子一覽無遺,環境清靜而單純。
  推開公寓大門,她習慣性地穿越公園再轉向朝景大前進的馬路,可她的腳步在經過小公園中央時稍稍逗留的一兩分鐘。公園中央豎立著一座真人大小的石刻雕像,方形的底座上,一名髮長得垂到座台上的男子單膝跪著,背後有一對傳說中屬於天使的大翅膀,身著樣式簡潔又貼身的上衣和褲裝,英俊的臉龐微微朝下,毫無表情的面容上雙眼卻睜大著,彷彿在觀看每一位經過它身前的路人。祤唯每回看見這尊石像都會不自覺地將視線停留在它的雙眼上,好似在與它對望,難以解釋自己為何對一尊死板的雕像會有這樣的動作和感覺,但她就是克制不住。據房東的說法,這尊雕像擺在這似乎已有數十年的歷史,可表面毫無被歲月侵蝕破壞的痕跡,也無人知曉它是誰刻的作品,又從何而來。石像的精細逼真,常讓祤唯幻想若它變成真人會是何等模樣……
  於是,她養成了每天上學下班都會穿越公園望雕像一眼的習慣,三年來不曾斷,今日亦不例外。
  進入教室,第一堂的英文聽講還未開始,張祤唯坐到高中和她同班、一同直升大學部又同系同班的死黨小瑩左側的座位。才方坐下,小瑩立刻將身子靠向祤唯:「聽說嘉銘全家要移民搬去加拿大,他要辦休學了。」邊說她眼神邊瞟向站在窗邊的嘉銘。
  「才剛升上大學就休學?」張祤唯不自覺跟著瞄了嘉銘一眼,恰好對上他帶笑的眼神,她慌忙轉回頭。嘉銘是從高二轉學來景大附中,和祤唯同班,後來也一同直升大學部。雖然帥氣的嘉銘身邊不乏倒追他的女生,可眾人皆知他獨鐘於張祤唯,告白不下十次全被她拒絕,即使是在她高二和初戀情人分手後,她的答案依舊不變。嘉銘他也不氣餒,一面閃避圍在他四周的蜜蜂蝴蝶,一面追著祤唯追到大學。
  「他爸媽的決定他也無可奈何吧。說真的,妳一點都不難過嗎?好歹他也追妳追了兩年多了。」小瑩好奇地問道。其實她更好奇的是為何祤唯對功課好體育強又帥氣的嘉銘絲毫不動心,虧他還是景大附中眾多女生的夢中情人。
  「失落難免會有,畢竟也和他當了兩年多的同學,可也沒傷心的必要,我並沒有對他動心過。」祤唯淡淡的說。
  「天啊。妳真是無情耶!嘉銘聽到妳這句話肯定會哭死。」小瑩對祤唯的鐵石心腸莫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度過兩堂令人昏昏欲睡的英文聽講,嘉銘走到在收拾東西的祤唯身前。「小祤,方便談一下嗎?」
  祤唯點點頭,背起包包隨嘉銘來到校園角落的涼亭。
  嘉銘臉色嚴肅地問她:「妳聽小瑩講了我的事情嗎?」
  「你要休學移民的事?」
  「對。」嘉銘直盯著祤唯,不放過她任何一絲表情變化。「事到如今,妳對我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他語氣透著濃濃的失望。
  「你都要移民了,就算現在說喜歡你也沒用吧。」她不懂他堅持於她的原因。
  「妳若真對我動心了,願意和我交往,我可以留下來。」他激動地說。
  「很抱歉……」祤唯因為無以回報嘉銘的深情而內疚地略垂下頭。
  看樣子他兩年多來的追求最終落得一場空,嘉銘不禁嘆了口氣,「可以告訴我原因嗎?以前我都不敢問妳,現在妳可以說了吧。」
  「我難以理解你為何會看上我?」她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女孩,長得不醜但也不特別好看,沒有飄逸的長髮,也沒有曼妙的身材,個性又倔又不溫柔,還練過空手道……她想不出來她有什麼優點會被他看上。
  「感覺。」他的薄唇吐出兩個字。
  「那是你單方面的感覺,可我對你就是產生不了和你一樣的情感,只能把你當朋友。我們外表不搭、個性不合,就算交往也不會長久吧。」
  他忽然輕輕勾起嘴角,語帶諷刺道:「這世上有多少人的感情是真正長久的?」
  見著他又露出隱含邪氣的笑容,祤唯不禁一怔。其實她會不斷拒絕他的最大原因,就是這抹笑容──頭一次領會到邪惡的感覺,竟是出自愛慕她的同學身上,令她每每見著他都心懷不安。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是她想太多了,嘉銘只是普通同學,可隨著相處時光的增長,她越確定這份感覺。「或許真的不多……」祤唯無力地虛應。
  「妳不後悔?我這次一去就不會再回來了。」他語含深意地說。「老實說我比較希望妳可以跟我一同過去。」
  他說的話好詭異,祤唯微微皺眉。一去就不會再回來?加拿大離台灣不過搭飛機數小時就到了,並不算非常遙遠,何況他不是全家移民,怎麼都用「我」,而不是「我們」?「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那就算了。」儘管她對他的話起疑心,她仍一輩子也不會知道他真正要去的地方。「我下午就搭機了,妳自己多保重。」他輕拍祤唯齊耳削薄短髮的頭。「我會永遠記得妳。」話說完,他毫不留戀的走出涼亭。沒能帶她一道走是他此行一大損失,他是真的想將她留在身邊,可接下來的日子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面對,拘泥於小情小愛是成不了氣候的。
  看著嘉銘瀟灑離去的背影,祤唯不禁懷疑,他真的愛過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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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四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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