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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8-13 23:45:58| 人氣1,019|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對貓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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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隻極端沒有安全感的貓。任何人走進與他隔一道門窗的空間,就會聽見他柔弱無力的叫聲。早上起床會看見他蹲坐門口等人逗弄,三不五時也得起身處理他沒人陪伴的嚴重生活問題。隨便出門會造成困惑,任意擁抱也討不到歡心。對貓而言,我們永遠不懂。

對我而言,貓的存在似乎總是能顯出主人的性格。倒不是因為有什麼貓會靈慧明巧地探知主人的心意,而是因為我們總是聽飼主的話來決定貓的性格,從此我們知曉的不會是貓的行為結構,而是飼主費盡千辛萬苦才建構起來的一套知識用心。這種知識或許總會被貓的一個呵欠輕易摧毀,但很快地眾人又會重新撿拾起記憶中每一聲呼喚、每一個懶腰、好不容易找到的最佳零食等等,堅定地信仰著。好像貓是一種真的可以預期的動物一般。

我很懷疑這隻貓會顯示出我的哪種性格。因為我總是抱持著貓並沒有任何模式或神祕可言的信念,在眾主人環伺之下,我要不是瀆神者便是異教徒,直到最後連我自己也開始認為我是個信徒。

為什麼要為了貓相信任何事情呢?

這是我妹妹的貓,某種程度上是,直到她出國後把貓留在台灣,我才發現原來爸媽對這隻貓的愛戀已然無可救藥。他們迅速墮入對這隻貓的單戀情結之中,並不投注以各種匪夷所思的奢侈消費,而是無怨無悔的不停付出,怕餓著凍著,怕受傷也怕生活太無聊。讓我對人的情感模式又有一層新的認識。看著這兩個意外的貓迷,有時候也不免讓我懷疑,或許這就是我們從小到大受養育的真相?

跟這隻貓相處愈久,我愈相信電子雞與電子狗是一種值得讓人付出的存在形態。到西門町走一遭就能了解,可愛是一種能容忍自我複製與重複行為的心理狀態,偶像則是一種被規定不可獨吞的戀愛經驗。一個主人與一隻貓屬於前者,主人與貓作為一種集合則是屬於後者。但這一切已然更進一步:就像是一零一忠狗帶來不可想像的養狗熱潮,我相信熱情的飼主們一定在夜深人靜之時集體進行著一種對於遙遠貓神的崇拜。至於在家裡的伺候著的天使們則是日常份內的宗教實踐。電子狗就是這樣一種宗教的科幻隱喻。至於之所以沒有電子貓,我想應該是因為那樣一來隱喻就一點都不神祕了。

於是就像是虔誠的愛爾蘭天主教徒一般,我們必須為了抓壞的傢具、四處飄散的毛屑、定期清理的便溺、永遠意外穿梭時空的毛球之類種種負起完全的責任。當面無表情的天使們忙著四處製造神所降下的懲罰,並以嚴厲的眼神質問我們是否膽敢不夠虔誠之時,我們對人生的無常與不從人意的恩典依舊滿懷感激。

當然,對貓而言,其實這一切都渾然天成,就像是那支萬中選一的逗貓棒,這麼清楚的事情,怎麼我們就是永遠都不會懂呢?

台長: 瓦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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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站分類: 圖文創作(詩詞、散文、小說、懷舊、插畫)

julianwang3
2006-06-03 07:5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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