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重爵士 這是 Heavy Su JAZZ ？ 還是SIR Heavy 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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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指導原則Prime Directive戴夫荷蘭Dave Holland ECM


一九九九年底，我到英國參加ECM30週年音樂節，聽了好幾場音樂會，當時
印象最深刻的場次之一，就是低音大提琴手戴夫荷蘭（Dave Holland）樂團的
演出。

嗯，他是誰呢？這樣說好了。從六零年代以來，英國籍的戴夫荷蘭就是爵士樂
壇非常重要的人物，出道江湖之後，他和許多不同風格的英國樂手合作，成績
也都頗為傑出，但是他真正獲得世界性的知名度，是在一九六八年以後參加邁
爾士戴維斯樂團，這段時間裡，他參與了許多重要經典的演出，包括《In A
Silent Way》、《Bitches Brew》等等。


離開戴維斯樂團之後，荷蘭開始自組樂隊錄音，同時也跟許多爵士樂手合作，
合作對象從奇克柯利亞（Chick Corea）、安東尼布雷斯頓（Anthony Braxton
）、派特馬西尼（Pat Matheny）到史坦蓋茲（Stan Getz）。最近幾年，他是
各大爵士媒體票選的天下第一爵士低音大提琴手，演奏能力與創意表現甚至蓋
過了昔日引領風騷的查理海登（Charlie Haden）、朗卡特(Ron Carter)、雷布
朗（Ray Brown ）等人。


我在英國聽到的那一場，正是他率領樂團為了宣傳新專輯《最高指導原則Prime
Directive》的巡迴演出，同時也是荷蘭的簽約公司ECM的週年慶，算是一舉兩
得。在音樂會之前，當然老先生的名號（其實他今年才54歲）已經如雷貫耳，
我也抱著崇拜大師的心情戒慎恐懼地在台下聆聽。

第一首演奏的就是《最高指導原則》的標題曲，從音樂一開始，我就陷入一種
既迷惑又狂喜的狀態，我問了自己好幾次：「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台上的樂
團完全是一整個活物，像是有無形的血管神經密密麻麻地牽引在一起，似乎每
個樂手都有自己的「氣」，互為虛實，在聽眾不知不覺中達成一個聲音的平
衡。以荷蘭的低音大提琴為中心，當他挺身而出，領導音樂進行的時候，是用
聲音把其他人「震開」，用聲音站上了指揮的位置，然後帶著其他樂手前進。
而當他把自己的「氣」減弱的時候，又極為自然地把其他人，也許是克理斯波
特（Chris Potter）的薩克斯風，或者是羅賓尤班克斯（Robin Eubanks）的長
號牽引出來，音樂裡「吸引-推拒」的相互引力，可以清清楚楚地地聽到。


幾十年來，許多人在合奏的編曲下了極大的功夫，許多人努力地嘗試集體即
興，但是我從來沒有聽過其他樂手達成過這樣的演出，沒有人能夠在這麼圓融
自然的狀態下演奏的這麼複雜，同時毫不損失任何一點音樂的美感。我不禁會
想，當年，一九六零年代，歐涅柯爾曼（Ornette Coleman）心裡想的集體即
興，是不是可以用今天荷蘭這樣的演出作個總結？稍晚一點的伍迪蕭（Woody
Shaw）希望完成的音樂，是不是就像這個樣子？

後來買了《最高指導原則》的CD，他們在現場做到的，相當完整地記錄在唱
片裡，我會說這是一張「恐怖片」。可能就像一開始的預言故事說的，當許多
爵士樂手還在測量河道、繪製藍圖、搬運材料的時候，河水早已悄然流動，在
遙遠的河畔，已經有人蓋好了一座雄偉的大金字塔。


各位爵士樂手，各位聽眾，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