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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08-23 19:37:24| 人氣7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槍膛與胸膛】 十月授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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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伍十載誌記 ／ 之一〕

天氣是熱。

不過是出去吃個午飯，繞到圖書館晃晃，就讓陽光摩挲出一身的汗。

但這汗卻是熟悉，較諸十年之前，味道一點沒老，反而因為多了冷氣和芳香劑的調味，而覺幾分書生與溫室氣息。

提起當兵，好久前的事了，誰還能記得真切呢？這可不是那種「你昨天到哪吃飯？上次見到某某是什麼時候？」一類的問題，因為它不是一件事(thing)，而是一個事件(event)，所以你可以滔滔於軍中的訓練、同袍的相處、紀律與賞罰、甚至想家的心情，就是沒法兒獨說「當兵」這回事。

沖個涼吧！自來水嘩嘩地從上而下在胸膛激濺，水珠晶瑩地在膀子上眨啊眨，手臂是一截宜家宜室的淡褐。一點也不是十年前，那樣透點紅的茶色，讓人每每在更衣時，行之以一種透著憐惜的凝視，卻又心存些許自虐的得意。

那時，游泳和打球的很勤－為著適應軍旅生活，而提前展開的體能訓練。不過，我想更重要的原因，或許是因為自己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作的吧！

然而這些，怎麼也比不上後來在金門時，修築田墩的那一個多月，扛水泥、拌砂石，搏氣力、飲凶酒，所培養出來的堅實臂膀與獸的血性。

當然，還是有些可作的事，譬如告別。

告別家人，告別朋友，告別愛情。

告別台灣－不過，這是後來的事了。

十月入伍，地點是那個英雄從四面八方奔來的成功嶺。國旗在飛揚，聲威豪壯，我，在成功嶺上。

剃短了髮，以便適應這兒的溫度和冷暖，再換上草綠服，同時提醒自己，從今而後，便得和周遭的草木一起受節制，並守著紀律了。

天氣當然還是熱，但，那年，夏天彷彿是提早的結束了。



我要檢舉
台長： 小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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