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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2-07 03:12:04| 人氣972| 回應3 | 上一篇 | 下一篇

紅顏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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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靜靜地看著她若有所思地望著大海的模樣,冬末微雨午後的濱海咖啡館裡,溫暖的榛果拿鐵與甜膩的巧克力蛋糕,依舊蓄著短髮的她,沉靜地望著不遠處陰鬱的海天之際……

 

      修長而白皙的脖頸?沒錯!此刻我終於想起了二十五年前喜歡上她的原因,在那間陰暗狹隘的國四重考班教室裡,午休時刻趴在桌上小寐的女孩,睡不著的我,用扭轉了九十度的目光,靜靜地望著鄰排傾斜四十五度角的那位女孩潔白的脖頸。彷彿這道潔白的光影,便是這闃暗世界裡僅剩的唯一光源……

 

      冬雨綿霏的海濱,事隔二十五年之後,我們都已步入了中年之列,也都各自有了自己塵埃落定式的家庭與子女,初戀的青澀酸甜;無緣的錯過與辜負的遺憾,這些夾雜著沉重與輕盈的字眼,宛若失焦的鏡頭在紛亂的切換取景之後,終於在錯位的人生裡慢慢沉澱了下來……

 

      「剛知道自己的病情時,我真的有點害怕……」

 

      我無言地點了點頭,表示我能夠理解她的心情嗎?

 

      「那天下午跟你通msn時,我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哭了出來……」

 

      我是個很不稱職的爛情人吧?其實我真的很想問她這句話,但我卻開不了口……

 

      在國四重考班當了一年同學之後,依舊敗北的我,羞愧地進入了一間郊區的私立高中混文憑,而她則考上了五專,原本我們應該就此各走各的路了,畢竟我們之間的情愫還沒開始,就已注定胎死腹中。然而,或許我們前輩子真的有段宿緣未了吧?事隔多年之後,我時常問我自己,當初我為何會那麼勇敢呢?

 

      「那個電話亭還在喔,你還記得嗎?」當她坐進副駕駛座時,微微一笑地問了我一句。

 

      「嗯嗯!」我尷尬地點了點頭,回憶倏地滾流回二十五年前;那個同樣霪雨綿霏的冬日午後。

 

      虎林街,街角的電話亭。一個勇敢的傻男孩拿著生日禮物,站在那裡打電話給心儀的女孩。我這是哪冒出來的勇氣啊?真是夠糗,或許她根本不想收下我這份多餘的禮物,或許她早就有;或是預備要交男友了?而我這個她口中所謂的「同學」,為啥要幹這種蠢事啊?綿綿雨絲打在我的肩頭、臉龐,我執著公用電話的話筒,突然想到了「自慚形穢」這個頗貼切的字眼……

 

       「不好意思,我們難得見面,我卻只顧著講這些傷心事。聊聊別的吧!對了,你還記得你第一次送了我什麼禮物嗎?」她輕啜了一口拿鐵,對我微微笑了一笑。

 

      「嗯嗯!」我心虛地握著咖啡杯的把手,思緒倏地移轉回二十五年後;這個依舊細雨紛飛的冬日午後。

 

      「我猜你一定忘了?對吧?」她放下杯子,俏皮地對我眨了眨眼。

 

      我頓時語塞,想點頭又覺不妥,要搖頭卻怕她追問,只得裝傻陪笑地低下頭,打量起杯面上的雕花來了。

 

      「那隻小熊玩偶,後來都在我床頭陪我睡覺呢,直到結婚前幾天,我才將它連同一些舊玩具收拾裝箱,送給了慈善機構。可是……那張手繪的小卡片,還有之後陸續收到的,我都用小鐵盒妥善保藏著,放在抽屜裡,有時候還會拿出來欣賞喔。對了,你還記得,你送我的那些卡片後面,寫了些什麼嗎?」

 

      ……我怎麼會不記得呢?那是我生平頭一回,寫詩給喜歡的女孩啊!我還記得,當時我是如何努力地一筆一劃;用不同顏色的筆,在名片型紙卡上,刻畫著我對她的思念,等畫面乾凝後,才在背面寫下一首短詩,並噴上固定液,夾在信箋中,放入精美信封內,投進郵局信箱。那些年,我幾乎都會在相同的時節,宛如舉行儀式般,做著類似的舉動,寄出一封又一封飽滿的信件,直到有一年,我突然倦了、膩了,也選擇遺忘了這件往事……

 

      「嗯嗯!這個,呃,我可能真的老了,很多事,都忘得差不多了啊!」

 

      我囁嚅地低聲說著,此刻的我,還真怕一個不小心與她對望,而被那雙依然明亮透徹的眼眸,看穿了我內心的倉皇與拙劣的掩飾。

 

      「我不也是嗎?」

 

      「呃?」

 

      「我是說,我也老了啊!」

 

      我猛然抬起頭來,看著她那原本年輕俏麗的面容,緩緩地在我眼前逐漸變得衰老,一條條不起眼的皺紋,慢慢浮現在她的額頭、臉頰之上,宛如希臘神話雕像般深邃的眼窩,也徐徐顯露出鬆弛的眼袋。恍惚間,那張臉竟變幻成我曾愛戀過的所有女子,一個個的她她她她,苦笑著、嗔怒著、佯哭著、亢樂著,走馬燈般似地飄逝而過,最後,僅剩這張有些陌生,卻依舊熟悉的中年女子臉龐,既寬容又諒解般地凝視著我……

 

      「其實,那是我第一次收到男生大膽示愛的禮物與信件喔!」

 

      薄霧迷濛的海面上,起伏著幾道慵懶的波浪,微寒的空氣中,漂浮著一縷淡淡的煎餅香氛。或許是咖啡的作用吧?我的嘴裡隱隱滋生出一股苦澀的韻味……

 

      「我一直以為,你就是那個對的人了。所以我也相信,最後我們會在一起的,難道不會嗎?我是不是太射手了啊?哈!」

 

      她像個說錯話的小女孩般,對我吐了吐舌頭,火象系女孩直截豪爽的性格,在那一瞬間突然表露了出來。

 

      「我也以為會啊!真的!我沒騙妳!只是,我顧慮太多了吧?我是不是太天秤了啊?」

 

      我搔了搔腦後,尷尬地用典型風象系的傻笑遮蓋內心的不安,心裡卻著實酸楚了起來。

 

      ……妳知道那些年我是怎麼度過的嗎?高中時期,我看著同學們談情說愛、出雙入對,而我卻只能從妳寄給我;稱呼我為「同學」的信箋裡,體驗些許戀愛的感覺。妳要我好好讀書!別胡思亂想!可我那時候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疑惑啊!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得用功?之後我又能得到什麼?我只覺得人生對我很不厚道,七早八早就得品嚐失敗者的滋味,我像個怪咖般在學校裡遊盪著,到了高三那年,去學校只為了逃學,滿山遍野尋找我想要的答案,可是,我根本找不到啊……

 

      「我一直以為你懂,為什麼我要你努力讀書?因為,我想看到你考上好學校,大大方方來找我,要我正式與你交往。後來回想起那段記憶,我才驚覺,那時我在信裡所寫的,好像真的對你太嚴苛了?」

 

      ……等到高中畢業,理所當然的落榜,無可奈何地又進了補習班重考,我還是找不到我想要的答案啊!我也曾試著去喜歡別的女孩,感受一下戀愛的滋味,可是,我還是做不到啊!我只想等妳接受我,而我卻還是只能收到「同學」的來信……

 

      「我想,那時候你一定很後悔認識我;也很恨我吧?對吧?」

 

      ……或許吧?重考失利後,在我搭上南下新兵列車前,我站在松山車站的月台上,心裡的確狠狠地恨過妳啊!孤零零的我拎著背包,站在那裡痴想著妳會出現,要我保重,一路順風!但我卻只看到了搭同一班列車的高中同學,與他女友在我身旁依依不捨話別的場景。新兵訓練兩個月,探親假時我只能無聊地待在連部整理內務,好不容易被招領出來,卻是高中同學拜託他女友幫我填單。我享用著她帶來的飲食,卻幻想著坐在面前,喜孜孜看著我狼狽吃相的人兒是妳啊!分發到松指部後,有多少次外散假我選擇留營看飛機起降,直到最後悶慌了,簽了外散單後走出營區,卻不自覺地朝虎林街漫步而去,那天傍晚,我站在妳家附近那公用電話亭旁,想著當年妳接到電話後,又驚又喜地從家中出來,羞怯收下禮物時的神情。雖然距離收假時間還很長,而我卻再也鼓不起勇氣打電話給妳了……

 

      「其實,你寫信告訴我,你要去當兵時,我也不曉得為什麼,趴在床上哭了好久。你要出發的那天早上,我請了假待在家裡,內心掙扎了好久,最後,我還是不敢去送你。」

 

      「為什麼?」

 

      「我不曉得,或許,我也有點埋怨你吧?」

 

      「也許,是因為那時妳已有新戀情了吧?妳曾在信裡提過,有個學長在追妳,不是嗎?」

 

      「傻瓜!」

 

      「為什麼?」

 

      「不知道就算了!」

 

      「說嘛!都過去了!」

 

      「那是我用來氣你的!你還當真啊?」

 

      咖啡似乎涼了,放在桌上的兩盤蛋糕,卻連一口都尚未吃。遠方的海天交界處,若隱若現地,出現了一艘漁船的輪廓。地中海風格的咖啡館裡,原本還有幾桌客人,也已不知在何時買單離開了,空蕩蕩的桌椅,讓人不自禁地產生了一種既孤寂又荒涼的感覺。

 

      「你還記得,最後一次寫信給我,是什麼時候嗎?」

 

      ……我怎麼會忘記呢?1993年隆冬,退伍後的我,在加拿大多倫多市,初次見識到了冰雪封天蓋地的驚人威力。以遊學名義出國的我,根本就沒打算久留。因為這裡沒山、沒海,也沒有妳啊!雖然那時我已與一位小空姐有了點曖昧的情愫,但我還是最常寫信給妳。有一晚,在香港同學租賃的豪華公寓宴飲後,我踉蹌地走出一樓大門,準備搭公車返家。站在冷颼颼的戶外,呼吸了幾口凜冽空氣後,我突然心血來潮想走路回家。攝氏零下30多度的低溫,即便穿著厚重的雪衣、雪帽與厚底止滑的雪靴,仍抵擋不住刺骨錐心的寒意。踩在深達膝蓋的雪地上,每走一步就得艱難地將陷在綿雪裡的腳抽離出來,我就這麼邁一步留一印地往前執拗而行,走了一小段路後,鵝絨般的雪又開始悠悠盪盪地飄颺了起來,天空呈現著夢境般的橘紅色調,四周則鋪蓋著一片無窮無盡的雪白,映照出一股莫名的神祕的而又聖潔的空靈氛圍。走不動的我,佇立在不知名的街道上,突然覺得,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事,也似乎找到了自己苦苦尋索許久的答案。後來,我也忘了我是如何回到家,但我卻仍記得,那晚我整宿未眠,坐在書桌前,邊呵著熱氣溫暖凍僵的雙手,邊寫下最後一首送妳的情詩。次日,便用航空信寄給了南國島嶼上的妳……

 

      「收到你最後那封信後,我就猜想,你應該不會再寫信給我了。果然……你還記得,信上寫了什麼嗎?」

 

      「我記得……」

 

      「一首我看不懂,卻又明白的詩,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她說我的等待只是一種逃避!對吧?」

 

      「你真的還記得啊?」

 

      ……為什麼不記得呢?是妳開始讓我想當個稱職的情人與作家啊!雖然到頭來兩者都沒當成,但我還是記得,我頭一回寫小說,就是在寫完這首詩之後,無法入眠的我,盯著依稀印刻著筆跡的次頁信紙,突然間,我看到了一顆顆躍動的光點,在我腦海裡不停閃爍著,我連忙拿起筆來,就這麼寫下了生命裡的第一篇小說初稿……

 

      「畢業後,我留校當了行政助理,有好長一段時間,你完全失去了音訊。本來我還以為,你大概不會再出現了。儘管如此,我還是想多等你一會兒,至少要等到你再度現身,告訴我為什麼你要失蹤?就這麼等啊等,害我也錯過了不少次戀愛的機會,直到我等累了,不想再等了,卻又突然接到你的電話。」

 

      濱海公路上的車輛稀稀落落地,遠處燭台嶼的身影忽然清晰了起來,幾隻不知名的鷗鷺,不停地盤旋翱翔在公路旁的山丘之上。咖啡也不再冒出熱氣了,而放置在桌上的蛋糕,卻依然還完整地等待著被切食。時光悠悠晃晃地流逝著,微塵般的記憶不住地在我眼前飛舞著,蒼涼的海風吹拂在臉上,沉重的雙眼也開始酸澀了起來。

 

      「我本以為,你會在國外念完書才回來,沒想到……」

 

      「因為,我英文不好,在那邊念書很吃力啊!」

 

      ……其實是因為,我也累了啊!寫完最後一封信的那一晚,我真的放下了,我決定不再活在虛像裡,要好好經營一段真實屬於我的戀情了。隔年的春盡夏初,我回到了臺灣,開始與現任妻子交往,並向過去那無法掌握感情的我徹底訣別。可情愛的閘門一開,卻也差點滅了頂。賊老天就是這麼愛作弄人,當你只想要單純地擁有一段感情時,祂不屑給你;可等你想放棄時,祂卻又硬塞給你好幾段。在情海的波濤裡折騰了許久,直到大學即將畢業,並已與女友訂下婚約時,我突然想起了妳。妳的電話號碼一直珍藏在我那本破舊的札記裡,無論如何,在塵埃落定之前,我只想確定一件仍令我掛心的事……

 

      「那個時候打電話給妳,可能只是想告訴妳,我要結婚了吧?」

 

      「只是這樣嗎?」

 

      「呃!」

 

      ……1999年暮春,草山竹子湖的海芋田餐館,妳與妳的手帕交好友,坐在我的面前,距離上一次見面,也已超過十二年了。妳還是不多話,依舊蓄著俏麗的短髮,發言權都交給了妳的手帕交。她讓我知道了,妳不乏追求者,卻尚未嫁人。我問起了為什麼,氣氛卻突然變得尷尬了起來,只見她對妳使了使眼色,妳微微搖了搖頭。然後,大剌剌的她就笑了起來,朝著我努了努嘴,只說了句「還不是因為,她還在等……唉呦!」就被妳在她了大腿上捏了一把。妳不好意思地笑了,她也笑了,我也跟著妳們一起咧嘴陪笑,氣氛又慢慢恢復正常了。當天晚上,我撥了通電話給妳,告訴妳,我要結婚了……

 

      「後來,為什麼你沒寄喜帖給我呢?」

 

      「寄給妳?妳會來嗎?」

 

      「為什麼不會呢?同學!」

 

      她拿起小叉子,朝桌上的蛋糕切了一角,讓我也想起要吃蛋糕這件事了。或許是我的錯覺吧?當我拾起叉子,切了一塊巧克力蛋糕送入嘴裡咀嚼時,一股苦中帶甜的濃郁感頓時充塞於腦海之中,突然讓我覺得,我好像曾在哪裡,品嚐過這種韻味?

 

      「你結婚那年,正好發生了九二一大地震,對吧?」

 

      「嗯嗯!」既苦又甜的韻味啊。

 

      「晚了你一年,我也透過了學校師長的介紹,與我先生結婚了。」

 

      「是嗎?妳也沒寄喜帖給我。」在哪裡品嚐過呢?

 

      「寄給你?你會來嗎?」

 

      「為什麼不會呢?同學!」

 

      我看著她,兩人會心地相視而笑了。黑巧克力刺激著味蕾,甜膩膩地;卻又帶了點淡淡的憂傷。

 

      「剛結婚的前幾年,我一直以為我放下了。你知道嗎?我不想討厭你,也沒責怪過你。但是,我還是很想埋怨你……」

 

      「對不起!」

 

      「我還沒說理由呢!你怎麼這麼快就認錯了?」

 

      「因為,我就是對不起妳啊!」

 

      「其實,你並沒有對不起我,我們只是……」

 

      ……結婚後一轉眼也就過了十一年了,這期間,我們幾乎都不再聯絡了。直到去年,我忽然接到了妳的電話,並跟我要了msn,妳說,網路上聊比較好。當我收到妳傳過來的第一通訊息時,我突然害怕了起來。我好怕妳劈頭罵我一頓,責怪我的突然消失、結婚、生子,但那通訊息上只淡淡寫著「這幾年過得還好嗎?同學!」這是妳的原諒嗎?還是妳以不在乎代替懲罰呢?當我與妳繼續手談下去後,我才知道,婚後的妳,竟然遭遇了丈夫的出軌,以及,妳剛被檢查出來的「乳癌」……

 

      「後來我從師父那裡獲得了很多開示,我也想通了,我們只是有緣;卻無份囉!」

 

      「有緣;無份?」

 

      「是啊!知道你後來還繼續念研究所,我真的很高興。你知道嗎?當年看了你送我的那些詩,我就相信你是塊讀書的料。」

 

      「我真的不是讀書的料啊,我只是、只是想……彌補一些遺憾吧?」

 

      「那麼,彌補了嗎?」

 

      ……我又能彌補什麼呢?我的人生,好像不斷地在錯過與錯過之間流逝啊!到頭來,當妳告訴我,妳想跟我見一面聊聊,以免即將接受手術的妳,沒機會再見面時,我真的很恐懼,我是不是又要錯過了些什麼呢?不會的!我很堅決地用msn告訴妳,不會有事的!老天爺一定會保佑妳的!真的嗎?妳問我,如果是真的,那麼,未來我一定會將自己完全交給老天爺……

 

      「我先生外遇時,曾有一段時間,我每天躲在空蕩蕩的房裡痛哭,因為我怕被我剛上小一的女兒聽見,所以我只能用棉被蒙著頭啜泣。剛開始,我還不忘念著他的名字痛罵著他,直到有一天,我突然發現,我嘴裡念的名字,竟然變成了你!那時候我才驚覺,很多事,都已無法彌補了。」

 

      「對不起!」

 

      「又來了,想跟你見一面,是想當面告訴你,我真的很謝謝你!」

 

      「呃?」

 

      「謝謝你,陪我走了好長的一段路。謝謝你,當年曾經喜歡過我。謝謝你!」

 

      「我、我也想謝謝妳,願意原諒我了!」

 

      「傻瓜!」

 

      「什麼?」

 

      「沒什麼,很高興,我們都放下了!」

 

      「是嗎?」

 

      「不是嗎?」

 

      「那麼……」

 

      「下個月月初,我就要去開刀了。醫生說手術後,只要癌細胞不復發、不轉移,我就還有很多年可以活。至少,我還有機會可以陪我女兒長大,看著她戀愛、嫁人。我女兒跟我一樣,也是火象女孩,我會告訴她,要特別注意,千萬別喜歡上優柔寡斷的風象男孩喔!而我先生,知道我生病後,也跟我懺悔了。師父說的對,我們這輩子最大的功課,就是學著放下!我們都放下了,不是嗎?」

 

      「嗯!」

 

      「以後如果還有機會,記得還要保持聯絡喔!不准再不告而別了!知道嗎?」

 

      「知道了!」

 

      「突然覺得,活著,真是件愉快的事啊!」

 

      她露出了甜甜的笑靨,像極了初識時那小女孩的純真模樣。依舊修長而白皙的脖頸,隱隱散發著一股光采。在這間濱海的小咖啡館,逐漸朦朧於低垂的暮色之際,彷彿這道潔白的光影,便成了這闃暗世界裡僅剩的唯一光源……

台長: 野馬波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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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wang4
靠 蠢蠢的初戀情人嗎
中年男子遇上這種的 離外遇很近的咧
有點恐怖的感覺

要要要把持住啊
人別作歹事 地球好小唷
這麼多年還堵的到唷~~~ 驚死人
2009-02-08 00:03:33
少女
看了你多篇文章,你是個性情中人,很感性,且有多個戀情~
或許你們前輩子真的有段宿緣未了吧?????
珍惜,放心裡
彼此在生活中多鼓勵,多學習,多分享,祝福
加油
2009-02-12 13:57:14
高雄ling
啊,嗯,咳!哦,這樣啊,SO,SO,原來~~~~
2009-03-03 15:47:58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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